慈云山
计小星和六云子等三人挥手而别,一路山行,见得慈云山峰峦叠翠,古木参天,林木葱笼,不由得赞叹这大自然的美景。
青牛行了小半时辰来到霄宁宫,这是给宾客提供的住所。青牛驻足在门口便不再前行,计小星翻身下来,走了进去。
大堂里全是人,三五成群各布一角。堂中立着“随施箱”,计小星自也懂得规矩,掏出碎银投了几两。
这时,一少年快步走来扯了下他衣襟,急道:“师兄快走,师父召见!”
计小星一愣,心感诧异:“这小子是谁?他师父又是谁?”随见得少年手中持有一柄天罡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把我当成了同门,有趣。”好奇心起,便跟了去。
出门绕了三个弯,来到一溶洞,见得四五十人的方阵立前,每人手中均拿着一柄天罡剑,方阵领头那男的年纪甚老,白鬓垂胸,脸上都是伤疤皱纹,心想这人便是他们师父了。
计小星跟那少年快步列入队尾,不一会,听得那老头缓道:“人都到了吧?”
头排第一人,转身瞥了一眼,回道:“禀报师父,均已到齐。”
“好……”那老头点了下头,续道:“十年前,为师以半招险胜争下脱胎换骨丹,服下后受益终身,慈云门定了规矩,此次比武争丹,为师已无资相争……”说着朝头排两人看了一眼:“鹤宁,鹤南。”
第一排当头二人越前作揖答道:“弟子在。”
“众多弟子中,唯你二人修炼时日最长,剑法最精,究竟派谁出战,为师也感为难。”老头捋了捋胡须。
“弟子尊听师父安排。”鹤宁、鹤南说罢,相互斜视了一眼。
老头微一凝神,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向众弟子道:“既然如此,今日便当着所有师弟的面,分个高低,也好叫他们学习一二。”
旁众弟子嘀咕了起来:“肯定是二师兄赢了!”“三师兄的剑法出神入化,二师兄绝非敌手。”“是我二师兄厉害!”“三师兄的剑法还是二师兄教的呢!”“放屁,三师兄悟性超群需要谁教?”
老头咳了一声,众弟子才安静下来。
计小星瞧得天山派弟子像似分了两帮,甚感诧异,向身旁的弟子低声问道:“这二师兄和三师兄不过账吗?”
那弟子见他如此一问,倒感疑惑,请教道:“不知师兄的直系导师是?”
计小星心想老二、老三有瓜葛,选错边了可不好,不知有没有老四,老大肯定是有的,便道:“是大师兄!”
那弟子一惊,原来是大师兄的直系弟子,难怪眼生,忙揖道:“师兄好,我是四师兄的直系弟子白远中,还没请教师兄……”
计小星回了一揖:“计大星。”他不想亮真名,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名堂,便将小改成了大。
白远中低声道:“计师兄跟随大师兄出山修炼,有所不知,自大师兄出山后,二师兄和三师兄为了争天山第一弟子的名号明争暗斗,比武争丹一事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这时,当的一响,那头已展开架势斗了起来。计小星扭头一瞧,只见青光闪动,一柄天罡剑倏地刺出,指向鹤南左肩,鹤宁不等剑招用老,腕抖剑斜,剑锋已削向鹤南右颈。
“好一招剑转游锋!”计小星暗喝一彩,没料到这一招还有另一种使法,当真开了眼界。
鹤南竖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震声未绝,双剑剑光霍霍,已拆了五招。鹤宁长剑猛地击落,直砍鹤南顶门。
鹤南避向右侧,左手剑诀一引,天罡剑疾刺鹤宁大腿。
两人剑法迅捷,全力相搏。
眼见两人已拆到百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
旁观弟子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计小星更是凝神观摩。
众人全神贯注的学得忘倦,二人又斗得两百回合。这套剑法反来覆去的使了五、六十遍,计小星已记得了十之六七,许多剑招的不解疑云也逐渐烟消云散。
忽然呛啷一响,鹤宁掷下长剑,一声长叹,众师弟面面相觑,不知他此举是何含意。
只见他眼光转向掌门鹤白翁,黯然道:“弟子不想再斗,便由三师弟出战争丹吧。三师弟入我门来,短短三、四年内,便领悟到本派武功精要之所在,比之学了十年、二十年的大师兄和我,招式之纯自然不如,机变却大有过之。本派剑法原以轻灵变化为尚,有此门徒,固然甚为得意,掌门人对他也是青眼有加,期许他光大本派。唉……唉……唉……”连叹三声。
鹤南听他话中含着极深厚的同门情意,虽然不明白他的深意,心下却不禁暗暗感激。
溶洞中一时沉寂无声。
鹤白翁捋了捋胡须,右足在地下长剑的剑柄上轻轻一点,那剑倏地跳起,似是活了一般,自行跃入他的手中。他提剑在手,缓步走到洞口,朗声道:“何方高人降临?便请下来一叙如何?”
众弟子都吓了一跳,心道:“来者毫无声息,掌门又是如何知道?”只听得拍的一声轻响,洞中已多了两个精干枯瘦的老者,满脸皱纹,愁眉苦脸,似乎刚才给人痛殴了一顿,要不然便是新死了妻子儿女,旁人只要瞧他脸上神情,几乎便要代他们伤心落泪。
两人都是背负长剑,一剑为黑,另一剑呈白。两人跃下,同时着地,只发出一声轻响,已然先声夺人,人人瞧着都是一震。
鹤白翁倒悬长剑,抱剑拱手,朗声道:“原来是昆仑双剑何不平、何不乐驾到。”
那两人抱拳说道:“鹤掌门十年不见,不知剑法精进如何?”
鹤白翁捋须笑道:“老夫这把年纪,剑法只求不退,何来的精进。当年不过侥幸胜得二位半招,现下已不是昆仑双剑的对手了。”
“鹤掌门剑法卓绝,又服下脱胎换骨丹,恐怕这天下已找不到敌手了。”何不平说到这个‘了’字,左肩微微一动,那是招呼何不乐拔剑齐上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