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询明白她的意思,本分地垂首。
元青宁半关窗棂,淡问:“粱品抓住了?”
“对,殿下放心,都安排妥当了,也不会伤着那孩子。”
元青宁走到椅子上坐下。
桌上是滚烫的茶水,裴询立即走上前,倒了杯往她面前递过去。
“梁宁应该很着急吧?”
裴询回道:“他娶的妻妾都没生养,就这么一个养在身边的儿子,定然着急。”
“那就让他更着急些,给他递信,就说……要赎金,不给就要粱品的命,还有将他与宫中贵人的事情抖落出去。”
“方才我已让人送了。”
元青宁眸子里蓄满满意。
两人都想到一块去了,聪明人办起事来,自然简单。
天色渐暗,不出所料,元润果然出现在对面门口。
“三皇子来了啊?快进来,我们给你准备好了酒菜。”程母强撑起笑容将人请了进去。
元润左右四顾,确定没其他人才道:“云儿呢?”
“哟,三皇子还知道云儿呢?你们不是将她赶出来了吗?”程母酸溜溜地说了句。
听见此话,元润只觉得心头一刺。
根本抬不起头去看程母,他喜欢程锦云,这毋庸置疑,但他更喜欢权势。
两者相比,程锦云根本比不过。
“程夫人,本殿什么时候赶她了?”
“那肯定是你母妃。”程母想赖上元润,拐着弯指责人。
“母妃也不曾说过,是云儿自己出来的。”元润本来就想将程锦云送出来,只是找不到借口。
如今程锦云自己出来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都省了一大笔功夫!
程母脸色有点难看。
千算万算没想到是程锦云自己出宫!这丫头当真不知道想问题。
一旦出来,想再进去可就难了!
“你来了。”
藏在屋子里的程锦云露了面,她朝元润后面看了看:“我父亲的尸首呢?”
“本殿让人找了,可只有你父亲穿的衣服,其他都被豺狼咬碎了,至于尸骨,乱葬岗太多尸首,骨头都混在一块根本分不清。”
程锦云身影踉跄,程母也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翻了个白眼,差点昏死过去。
“母亲!”
程锦云连忙伸出手搀扶住程母。
“程夫人,程大人已经死了,还请你节哀顺变,保重自己的身子。”
程母轻轻地应了声,看向满桌子的酒菜,喃喃道:“坐吧,有什么话吃完再说,我和云儿为了等你可什么都没吃。”
元润本来还想赶回宫里去,听见这话也不好拒绝。
只能陪着母女俩坐下来。
饭菜越吃越不对劲,元润只觉得浑身燥热,某些部位也变得很奇怪,根本控制不住地想脱衣。
此时的程母没了哀容,对着程锦云使了个眼色。
“云儿,机会是要靠自己抓住的,此时,你不这般做,以后可就要过苦日子了。”
程锦云愣了。
然后又看见元润的奇怪反应,这才明白过来。
程母这是在饭菜里做了手脚。
“母亲,你怎么擅作主张!”她责怪出声。
“行了别说这些废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和三皇子生米煮成熟饭,还怕进不了他的后院吗?”
程锦云并不想走到这步,可程母说完话就将烂摊子留给她。
药性发作,她也开始觉得自己身上不舒服。
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清楚。
反正醒过来时,她和元润躺在一张床上,身上有许多青紫痕迹,简直不堪入目。
她一动,元润也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程锦云心虚,低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元润再蠢也明白这是个圈套,自己被算计了!
“云儿,你何必呢?”元润以为是程锦云做的,痛心疾首地看着她,“我以前不动你是想明媒正娶,你何必……做这般腌臜的事?”
程锦云猛地抬头:“我腌臜?事情不是我做的,你怎么不问问就开始怪我,我也是受害者!”
“这是你家,你说事情不是你做的?”元润目光鄙夷,根本不相信程锦云无辜。
程锦云幡然醒悟。
好的时候,她说什么元润都会信,现在自己毫无价值,无论说什么元润都不可能会信。
这就是人性。
“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就走吧,我用不着你负责。”程锦云气得扭头,背过身去。
扯动时,被子被扯落,露出白布上的落红。
元润怎么可能看不见,目光在落红上停留着,片刻才挪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程锦云擦着眼泪,又温顺又倔强。
元润叹了口气:“算了,当我说错话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去回禀母妃,纳你为妾室。”
“妾?你侮辱人呢?我不稀罕!”
元润道:“那你还想如何?”
见程锦云如此咄咄逼人,元润心中充满厌恶:“都这样了,本殿没办法娶你为王妃!”
就算是妾室,贤妃可能都不同意,程锦云怎么这么不识趣?
以前她可不这般,难不成他被蒙蔽了?
程锦云感受到莫大的侮辱,朝元润狠狠地砸枕头:“不娶就不娶,我本就高攀不上你们皇室,你现在就走,我用不着你负责!”
“哼!”
元润冷哼一声,看都不看程锦云,拂袖离开。
外面,程母听见两人争吵,暗自责怪程锦云不会服软。
等元润打开门出来程母赶紧迎了上去。
“三皇子,你别生气,云儿这是心里委屈才乱说话,你可千万别和她计较。”
元润黑着脸,知道下毒这件事肯定和程母脱不了干系,看她的眼神非常不善。
程母感受到锋利的注视,手心都是湿热的冷汗。
她突然哭着道:“现在我们孤女寡母只能靠你撑腰才能勉强过活,要是你也不管我们母女,我们还不如死了算了。”
“程夫人放心,本殿不会不管云儿,既然要了她身子,本殿自然会负责到底,你们暂且在这住下,等本殿消息!”
“但像昨夜之事,本殿不希望再发生,听明白了吗?”
程母惊慌失措地道:“是。”
元润刚走,程母那惶恐的神色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朝地上啐了口吐沫。
“云儿啊,你……”
猝然,一支箭擦过她的头皮钉在柱子上!
她的发丝被箭擦断,程母心惊肉跳地大吼了句:“谁啊!谁啊!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