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嘈杂声在她出来的时候,按下了暂停键,她走向人群,看向老鸨:“鸨母发生何事了,怎么外面那么吵?”
老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刚刚那位贾公子又来了,我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去,但是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你也知道他一直倾慕你和欢儿,现下他看不到你们,恐生事端啊。”
“鸨母别太担心,担忧总是无用的,早晚都要面对。”笑语开导着鸨母。
对方犹豫着说道“要不你就接受了贾公子吧,他多年倾心于你俩,家中又是皇商,嫁过去也不会太难过的。”
笑语摇着头温柔的笑着。
“贾公子带了好多人来,说是要强行带走欢儿和笑语。”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
对方有备而来,笑语和欢儿推脱不掉,只能被强拘着带走了。
楼上的厢房里,北辰月透过缝隙将一切看在眼里,不解的问道:“神女,你不救她们么?”
紫幽懒洋洋的,闭着眼说道:“世人多如浮萍,自救者得人救之,不自救者无人可救。”
奢靡的贾府里,贾公子开心的笑着:“本公子爱慕你们多年,如今年岁,家中要为我娶妻,我没有时间在等了,稍后我就会去给你们赎身,以后你们安心住在这里。”
笑语注视着贾公子:“我虽为青楼女子,但我心仪的夫君一定是理解我又被我理解,爱我且我爱的人,若非双向,我绝不将就。”言语中带着一份坚定的决绝。
贾公子看着对方威武不屈的样子,笑了:“除了你本身的容貌,我更喜欢你的倔强,我不喜欢远远赏花,我更愿意做摘花者。”
说着又看向了欢儿:“你知道强权之下你没有一丝胜算,是自愿做依附于我的菟丝花,还是被驯服后的傀儡,这二者的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欢儿满脸泪水,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逃跑的后果她承担不起,若就这样过此一生她也不愿,她也向往外面的天空。
看到贾公子一脸势在必得的等着她的答案,在不断煎熬中她哭泣着默认了。
见此贾公子的嘴角弧度笑的更深了,让人将她带下去后,转头盯着笑语:“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公子家世,才情不输他人,你的选夫条件在这个世道,有几人能做到?”
“带刺的花,不到万不得已,本公子也不想毁了它,既然都是一样的结局,为何不选一个美好的开场呢!”
他是真的不忍心伤害她,却又真的不舍得放手,这样温柔又有棱角的女子,他也只见过这么一位,很是珍惜。
对方眼里的占有欲赤裸裸的,毫不收敛,笑语深知自己硬来没有胜算,她眼眸低垂,温和又亲切的语调从她嘴中发出:“贾公子是参天大树,娇花终究是要有所依附才能存活。”
听到这里,贾公子眼神微愣,随即眼里迸发出异样的光彩,听着对方说道:“我多年生活在青楼之中,那里是我的一切,可否让我亲自去与过去告别。”
不管她是真心告别,还是有别的想法,他确信她逃不掉,他思考了一瞬,自信道:“笑语姑娘想开就好,一人去不安全,本公子和家丁护送你去。”
见对方微笑点头,贾公子感觉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让人询问欢儿是否要回去之时,被对方拒绝了,贾公子也没有强求。
老鸨看到贾公子带着家丁和笑语回来时,心中明白了一切,面上扬起一如既往的假笑:“贾公子,怎么只有笑语一个人回来,我家欢儿呢?”
“欢儿不愿回来,她俩已决定做本公子的人,这是赎身的钱,多谢鸨母将她们养的这么好。”
一个家丁将银票递给老鸨,老鸨并没有数,而是笑着说道:“能得贾公子眷顾,也是她们的福气,还请您好好对她们啊。”
转头看了看笑语:“既选择了,那便不要回头了。”老鸨将手放在笑语的头上,注视了很久:“去吧。”
笑语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便上楼了。
“神女,她朝我们的房间走过来了。”
一声淡淡的嗯传来,算是回应吃瓜一线的北辰月。
刚欲敲门的笑语,便看到北辰月将门打开,把自己迎了进去。
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海小姐!我知您身份尊贵,请问您的权势可以对抗皇商么?”那张脸上带着无法隐藏的沉重。
紫幽并未看她:“你想让我救你。”
“是。”
“若您权力比他大,我希望您能出手相助,若不是,您就当笑语是与您告别。”
紫幽泯起一丝浅笑:“我为何要救你。”
为何救她?是一碗面钱的恩惠?还是对方让她睡了一个好觉,所以她便觉得她能救自己?亦或是她觉得对方能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是知己?
笑语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找她求救,她沉默着。
她的内心如同一片干涸的沙漠,充满着荒凉,她缓缓的说着:“我愿为海小姐付出生命。您曾说过,坦然接受是对自己无能的妥协,我想给自己找条生路,您就是我最后的生机。”
她跪在地上坚定的说着。
门外的家丁过来隔着门小声说道:”笑语姑娘,我家少爷喊您回去了。”
“知道了,我这就来。”
她抬起头,柔美的声音再度传出,但却带着一种释然的坚定:“海小姐保重,再见。”
见到花魁离去,北辰月问询:“神女,接下来我们去哪看戏啊?”
“不能看了,再看人就没了。”说着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敲了我的门,就想这么走了么。”紫幽神态悠闲的一步步逼近。
贾公子转身看向她,好个美人儿,但是他也不傻,对方身上的气质可不是寻常的闺阁小姐能有的。
他恭敬的抱拳:“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紫幽伸手指了一下笑语:“她!不会跟你走。”
众人微愣,有关系好的姐妹,在为这个转机暗暗庆幸,有的则是咬牙的看着这场交锋。
贾公子直接自报家门:“我家世代为皇商,有些事小姐还是不要插手好。”
紫幽懒得多费唇舌,一个令牌就扔在了他身上,贾公子看向手里的令牌,神色僵住了几秒,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马上跪下道:“草民眼拙,见过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