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家这几天都是门庭若市,来拜见的人络绎不绝。
因为已经结案,他也就不避嫌了,但凡来的能见就见,没空见的也都收了名帖和礼单,用肖羽的话说,老大你已经得罪了太多人,可不能再多了!
该死的胖子收礼收到手软,却还贪心不足,暗中放出话去,说萧辰这两天要过生日,说是过生日,其实就是想要借此敛财!
所以当朱啸川,武忠则,吴自成,王安邦,卢靖,邵文昭,马武明,甚至陈文启都派人送来寿礼还询问何时举办寿宴时,萧辰都还茫然不解。
我要办寿宴?
不是我咋不知道呢……
再说我这年纪轻轻的办什么寿啊?
就连皇上得知后都派龚守礼送来了四色生辰食品的赏,还有御笔亲赐的四个字‘萧草长春’。
得知是胖子搞鬼,真是啼笑皆非。
你小子要不要脸啊你,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胖子说我不要脸,就要钱,你小子连命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脸?
我跟你此去也是九死一生昂!死前高低也得弄点银子留给我亲爱的千叶灵,将来她嫁人的时候嫁妆也丰厚一些,只要她过的好,我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既然是过生日,大家伙送的礼物就也分外丰厚,听说萧大人属鸡,光是纯金打造,造型各异,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小公鸡儿就收了几十个,最轻的三十多两,最重的有一百多两!
爱萧辰的人是真爱,恨萧辰的人是真恨,但无论爱他还是恨他,却也都很服气他。
这小子该说不说,的确是有过人的胆略,而且办事是真特么的够意思!
外界风传,萧辰跟钱如海其实并不熟识,但就因为钱如海每年都派人不远千里的去给他送礼,所以他才在钱如海危难之际,出手相助!
江东燕云相隔那么远,人家钱如海都知道给他送礼,现在他大人就在凤阳,那咱们若是不趁着他寿辰好好表现一番,为将来留下地步的话,就也未免太傻了。
别看现在是花了不少的金子银子,但将来却可是能救命的!
受萧辰恩最重的钱如海现在却凄惶如同丧家之犬,身穿一袭青衫,在两个衙役的‘陪护’和儿子钱臻的掺扶下,远远站在萧辰家的大门口,瞧着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迟迟不敢入内。
他是在被押解去燕云前特来拜谢萧辰的,两个负责押解的衙役听说他要见萧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很贴心的让他换下了囚衣,陪同而来。
到了才听说原来萧大人要过寿辰,人家都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入内,自己却两手空空,甚至连个拜帖都没有,就实在不好意思进去见他。
跟钱臻商量,要不然咱们爷俩冲着大门口磕几个头就走得了?咱们是罪犯身份,透着晦气,此刻进去,冲了人家萧大人的喜事就也不好。
但人家萧辰对他可是救命之恩,被发配的地方又是燕云郡,与情与理,与公与私,好像都应该拜见一下的……
正在犹豫不决中,出来送客的胖子眼尖,远远的就瞧见了钱臻,当即便大呼小叫起来,“兀那小子,在此何干?难道又是想要找老子打架吗?”
钱臻闻言赶忙小跑过去,深深作揖,口称胖爷。
“你小子不是这么没种的,哈哈,我还是喜欢你原本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胖子倒也还蛮欣赏他的勇气,“你来了不进去,在这儿傻站着干啥呢?”
听钱臻说他老爹驾到,胖子立刻说请,萧辰正好在呢,进去见他去吧,我就不陪你了,我还忙着陪客呢,回头咱们燕云郡见……
萧辰正在跟朱天福两人掰扯道理中,朱天福见他收了这么多礼,心中大为不满,太子爷你可是要干大事的人,怎么大事没做成呢,就先做这样无耻的事情!
借着生辰敛财,这岂是英雄豪杰的作为?
你还说什么收买人心,这到底是谁收买谁啊我问你?
若是一般的礼物就也算了,卧槽的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我一直都在这儿瞧着呢昂,今天光是银子你就收了几万两了,其他珠宝绸缎的还不算……
人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好家伙的,你这过个生日就能收十万两!
太高调了吧?
萧辰说我倒是想低调,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再说人家来送礼难道你还能不收吗?收了皆大欢喜,还有了交情,不收就是将人家给都得罪了,从此结下了仇怨。
入乡你就得随俗,做了人家大周的官儿,你就得按照人家官场上的规矩来,否则焉能立足?若是破了这个规矩,那就会成为全官公敌,后果简直比得罪了皇上还严重!
“萧大人这话算是说到了根子上,罪官是有罪,但却也是个从众之罪……钱如海,谢大人救命之恩!”却是钱如海走到近前,冲着萧辰跪下。
“原来是钱大人?”萧辰过来亲自将他扶起,“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在大人看来是小事,在罪官却是身家性命。”钱如海道,“只是大恩虽不言谢,却也难以相报。”
萧辰对他还是很客气的,请入屋内,让他落座,命人上茶,也没有将他当成罪人看待。
“他们将钱大人你发到什么地儿了?”萧辰随口问道。
“回大人话,是玄冥县城。”钱如海道。
“呵呵,这可真是够远的,不过玄冥现在也不是荒凉之地了,你去也好,就权且在百里的县衙里做个差事……”萧辰道。
“呵呵,大人差异,罪官是发配到彼去充作苦役的,怎么好在衙门中做事?”钱如海苦笑。
“这不是扯淡吗?你多大年纪了,又是这么病怏怏的,能做什么苦役?”萧辰笑道。
“大人,是学生代替父亲做劳役。”一旁站着的钱臻忙道。
“你这个公子哥儿还能干粗活儿?”萧辰道。
“大人,我们父子都是什么地步了?还敢挑挑拣拣不成?”钱臻也是一阵苦笑,“我年轻,什么都能干的,过去是锦衣玉食,现在吃糠咽菜,一样不还是活着,但说也怪了,吃了粗食后身体倒是感觉强健了不少。”
经历了这一场大难之后,钱臻已经脱胎换骨,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