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呀?”从外面回来的灵儿萧野几个,见到两人一个追一个跑,在院子里像是拉磨的驴子一般转圈儿,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们两个前几天还一块喝酒来的,这怎么还又打起来了?
却不知道他们两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感情,又全都破裂了……
好不容易劝住了龚守礼的暴怒,将他按住坐下。
萧辰的一句话却又激怒了他,“老龚你是来跟我商量行程的吧?我瞧也不必挑什么好日子了,毕竟咱们走的是黄泉路,也不必看太平历。”
“这说起来还真是都怪哥哥!”灵儿赶忙将龚守礼按住,“灵儿我跟着你一起出生入死就算了,谁让我是你妹子呢,可是人家龚公公他招谁惹谁了?你干嘛拉着他去呀。”
“哎呀,你个小丫头这叫什么话?你咋不说你哥哥我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个要命的差事……不是你小丫头到底是哪伙儿的啊你?立场错了昂!”萧辰道。
“吾爱我兄,更爱真理。”灵儿说,“真理就是不能让龚公公去。”
龚守礼闻言感动的眼泪都差点下来了,好我的灵儿妹子啊,真不亏大哥我这么疼你,关键的时候是真帮我说话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
但现在的情况是不去也不行了啊,因为皇上的话才是真理,他已经下旨让我去了,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等到得知详情后再想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龚守礼真正恼的不是萧辰,而是皇上,萧辰跟自己本来就是死对头,互相都想要弄死对方很久了,被他害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无话好说。
但皇上你明知道我此去九死一生,却还是让我去……真是将奴才我这条命,看的是一文不值啊!
“老龚你若不想去,我也可以帮你想个法子……把你这双腿彻底打断怎么样?”萧辰出了个馊主意,“最后回头我也让福海帮你制作一个跟江东王爷一样的轮椅。”
“特么的为啥不打断你的腿啊!你小子瘸了也去不了。”龚守礼心说特么的刘福海给我做的轮椅我敢坐吗?坐垫下面若是不装几根毒针算他对不起我!
“我瘸了,你也得去,咱们都瘸了,爬也得爬着去。”萧辰道,“其实我根本不想要你跟我去,我点的是朱啸川的名,皇上不准,我又点了陈文启,皇上还是不准,点了王安邦,皇上还是不准……矮子里面挑大个,也只能点你了。”
“我听你在放屁!”龚守礼气道,“你特么的当我是小孩子啊,那几位可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可能跟着你去吗?”
“是啊,你也知道他们不会去,那你还气什么呢?”萧辰笑道。
股肱之臣皇上舍不得,就舍得咱们两个心腹奴才。
养奴千日,用奴一时,现在就是用咱们的时候了,咱们好意思不尽忠吗?
若是咱们哥俩儿死了,我能弄个忠义候,你老龚也能弄个宫内候,这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但若是祖宗保佑咱们侥幸不死的话……
“可能不死吗?”龚守礼就爱听这一句。
“你看你老龚说的这叫什么话?”萧辰笑道,“你的命值钱,我的命就不值钱?咱们哥们儿加起来这么值钱的两条命,岂能白白的给那帮反贼送去?”
“这说的倒还算是一句人话,你有什么主意?”龚守礼搂住了救命稻草。
“没主意咱们可以商量一个嘛,来人,走菜,我跟老龚边喝边聊……”萧辰命人上了酒菜,亲自给龚守礼斟满,碰了一下,“来走一个,咱们哥俩同归于尽!”
两人还没有同归于尽,却重归于好了,几坛子酒下肚,便即勾肩搭背,互诉衷肠,亲热的宛若是真兄弟一般,还说了好多肝胆相照,大逆不道的话……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罪了,临走前大呼小叫的将灵儿喊了过来,从怀里摸出了一串铜钥匙,郑重其事的一一交代给灵儿。
这是我在凤阳城各产业的地契,在我床下暗格中,这是我在江南的产业明细,在我书房书架子后面,这是我……
虽然第二天一大早就派小李子来要走了,但也让灵儿感动了好久。
真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哥哥你看看人家!你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就没说给我交代一下子……除了我之外,你还有别的亲妹子吗我问你?
说为啥要交代给灵儿?因为萧辰没让灵儿跟着去夷州。
而是派她去湘西找莫十三,拜见一下鬼王,求教一下安魂术,莫十三是个豪杰,萧辰还救过他们的命,若有所求,必然能够办到,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其他办法好了。
灵儿毕竟是带着她滇候旧部出走了,还顺带拐了人家三十艘战舰,所以跟天玄会的兄弟们也不大好见面……
灵儿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见人家,所以很罕见的没有坚持,反正有胖哥肖羽,还有萧野他们几个小的跟着,料想哥哥也没事儿。
勤政殿中,李万疆正在跟陈文启两个密谈中,忽然太监来报,说是朱侯爷求见。
朱啸川明知道陈文启在里面,肯定是在跟皇上商量要事,却还是着急求见,不用问肯定是重大事情。
听了朱啸川的密陈之后,李万疆的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此事可也当真吗?”
“是臣麾下一个叫陈明的千户密禀给我的,应该是千真万确,否则他岂敢胡说?此人现在就在殿外,将他唤进来一问便知。”朱啸川也是神色凝重。
“陈明?是不是前些年你派去护送柳贵妃回乡省亲那个陈明?”李万疆记忆力很好,一听这个名字便有了印象。
就是这个陈明!
“既然是如此机密之事,你又从何得知呢?”李万疆瞧着五体投地的陈明问道。
“臣与他相识,关系还也亲密,前些时候去拜见他的时候,偶然撞见了一个头帽遮脸的人也去见他,若非心中有鬼,干嘛要如此遮掩?臣职司锦衣卫辑事,职责所在,就也警觉起来,派人暗中跟踪……”陈明如实回奏。
“嗯,啸川以为如何?”李万疆面沉如水。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朱啸川道,“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臣的意思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