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么。
算上机关鸟飞来和她过去的时间,赶路快点,或许正好。
阮嫣儿决定亲自回趟影庭,瞧瞧那陌生女子来访究竟意欲何为,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留影看罢,她揣起机关鸟起身,严肃的表情令百里馨和陶悠一怔。
“少君……影庭可是出事了?”
百里馨问完,陶悠当即起身,凝重道:“若是,情报司可——”
阮嫣儿抬手打断:“不,应该无事,但我此刻需亲自回去一趟。”尛說Φ紋網
这么急?
真不是出事?
陶悠谨慎道:“少君,卑职派暗使护送吧。”
“不必,都忙,我不占用资源,你们各安本职。”
阮嫣儿微微一笑:“虽久不动手,但莫要忘我也是化神后期,若真有事,指不定还要我保护暗使。而且陶司密,影庭可不是吃干饭的。”
“卑职自是明白,可让少君亲自冒险,我等便成吃干饭的了!”
陶悠有些急,百里馨也坚持道:“卑职与少君前去可否,或是闵统领?”
“别紧张,我只是有个猜测,未必是去冒险的。”阮嫣儿莞尔一笑,“我与紫司命同去,二位放心了吧。”
确实这便安心了,紫判官化神巅峰后,一身血神通就连闵严山都得退避。
不怪他们惊弓之鸟,魔界处在最关键的时刻,两主闭关一年有余且仍无出关迹象,群臣担不起少君只身犯险。
“我过去的日子,工作还得交给百里总管,你看着办即可,需要签批便找锦衡。他只是不精于政事,却并非一窍不通。”
“卑职遵命!”
-
阮嫣儿和白锦衡说了一声,保证会随时联络,当即便和紫鹊一同向裂谷对面而去。
顺路还看到认真工作的、由各司、飞行魔兽及工人组成的大工程队——魔气管道已铺设进离魔界最近的第一片雷区。
虽碍于恶劣环境,进度难免慢下来,但仍是有条不紊,管道质量够硬,不受环境影响,还有秘术司步步为营构建的防护。
一切顺利。
嫣儿对工程进度感到欣慰,接着便御剑继续提速。
她们快而急,是因阮嫣儿看过那陌生却隐隐熟悉的访客的留影,心底升起某种猜测……
她和影庭找了太久却连衣袂都寻不到的人……
当她们赶到时,恰好是小月与访客约定的第五日。
二人顺利穿过影庭在裂谷的防护,踏上陆地——影庭驻扎这段时间以来,已在本荒凉的裂谷边大兴土木,建了不少屋舍院落,已算个小聚居地了。
外人看,是影庭之人在此的生活必备,她们打算常年驻守边境,已然扎根。
而实则这是影庭给魔界建的前哨,未来登陆所用,工程队届时收尾便有歇脚的地方,第一批魔卫军也能驻扎。
就连最近,都偶尔会有暗使来此和影子对接工作呢。
阮嫣儿与紫鹊脚步匆匆,路上的影子都朝她们行礼。
还没走到她的院子,小月便赶来迎上,恭敬道:“主人,紫司命。”
嫣儿神情平静,语速却快:“那人呢,来了吗?”
“刚到不久,正在专门接待外人的院子,小芷亲自接待并试探。”
阮嫣儿颔首,示意小月不必跟着,便与紫鹊一同进了那宅院。
她此刻自是千面夫人的容颜,紫鹊也服易容丹,且她们都强到能压抑气息保证魔气不外泄。
二人从容进了主厅,便见小芷与那位青衣女修对坐茶台,却无话。
她们进来前,女修只是拘谨地双手捧茶盏而坐,对小芷暗藏深意的提问心不在焉,轻飘飘揭过,令小芷对牛弹琴。
不知是领会其意却高明避过,还是仅仅走神而已。
可当嫣儿与紫鹊进来那一瞬,女修猛地起身,扭头看向她们。
阮嫣儿看清她眼中的变化——从无神到漾起希冀,再到转瞬成空,显得失落。
她在期待什么……
和我期待的一样吗?
阮嫣儿指节攥紧,下意识抚上腰间的青觞剑,紫鹊亦是眼也不眨、直勾勾凝视那女修。
“主人,大人。”
小芷隐了称谓起身行礼,那女修后知后觉,也仓促对二人见礼。
“小芷你下去吧。”
“是。”
待她离去,主厅只剩三人,且无影子藏于暗处。
阮嫣儿和紫鹊行至女修对面,嫣儿坐下,对她一笑:“来者是客,阁下不必多礼,请坐。”
“啊…嗯。”
女修这才回神似地坐下,她声音清亮好听,如幽谷黄鹂,远比她平凡的样貌来得惊艳。
紫鹊没坐,而女修似是被她灼热的视线烫到,眸光低了低,坐姿略局促,仍是好看而知礼。
她气质温婉似水,可举手投足、一眉一眼都流露着疲惫与哀伤。亲自见到求见的人,反倒比留影石中更显落寞了。
阮嫣儿心跳愈发快,眸光深邃,她没有冲动,保持着一贯的谨慎。
她将腰间青觞剑取下,漫不经心置于桌案一边,接着边给女修重新斟茶,边温和问道:“不知阁下隶属哪方?千里迢迢来这荒凉的边境,又有何要事?”
阮嫣儿递去茶盏,然而女修却没接。
她甚至可能压根没听到嫣儿说什么——在青觞剑被放在桌案时,女修便被这柄木剑吸引去了全部心神与目光。
她的神情和气质骤然变了,忧愁与疲倦一扫而空,仿佛沙漠之人终见绿洲般,却仍在怀疑是否是海市蜃楼……
青衣女子一错不错凝视木剑,眸光颤动着。
她的身子难以自控朝青觞剑那边倾斜,如坐针毡,桌下一双纤纤玉手死死绞在一起,似是迫切想取剑上手一观,可又觉冒犯或不敢。
见她如此变化的状态,阮嫣儿快藏不住剧烈的心跳。
但她仍假装疑惑,持茶盏问:“阁下怎不用茶,莫非是不喜?这边到底荒凉,条件不如城里,如有怠慢还望莫怪。”
“不…不,在那之前……”青衣女子柔和好听的嗓音变了调,转头死死凝视阮嫣儿和紫鹊,“敢问千面夫人,此剑是您从何处得之?”
紫鹊喉咙滚动,假装咳嗽般捂住了嘴。
试探果真有了回应……
她常用的剑早已是心印,今日却配了青觞。
阮嫣儿攥紧茶盏,语气故作好奇:“此剑漂亮,本尊不过偶然得见,甚是心悦,故而取之。可阁下何有此问?”
“因此剑名为青觞……它曾属于我的故人……”
青衣女子的肩膀和语气一同颤着,目光却一片荒凉。
她倏然催动无匹的灵气,凝视她们时泛起决绝:“你把青觞剑的主人怎么了?该死…!你把他们怎么了!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