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月疼得下意识捂住脸,再拿开时,看着满掌心鲜红的血迹,吓得尖叫起来
“我的脸毁了,你毁了我的脸”
她如今什么也没了,仅剩的只有这张脸还能搏一搏。
这个老东西弄伤了秦月月的脸,她眼底猩红,绝不肯善罢甘休。
“姓梁的,你得赔钱赔我钱去治脸”
秦月月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像鬼爪一样,疯狂地抓住梁董的胳膊,梁董厌烦地看着她疯婆子一样的表情,抽回毫不留情地挥开她:“赔什么赔你自己上赶着凑上来的,怪谁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不走运”
梁董瞪眼怒呵她,哪有心思哄了毁了容的女人。
梁少也停了下来,啧啧地盯着秦月月满是鲜血的脸,遗憾地叹道:“可惜呐,挺不错的一张脸,现在面目全非了。”
秦月月还试图勾起梁少的怜惜,眼里涌出泪来,哀求说:“梁少,看在咱们以前也认识一场的份上,求你,出钱给我治疗脸上的伤,我还要回娱乐圈拍戏的,这张脸不能毁了。”
她松开梁董的胳膊,踉踉跄跄地朝梁少扑过去,想抓住此时唯一的浮木。
但梁少却是轻轻巧巧地避开了她,掸掸白衬衫上的灰尘,不耐说:“回什么娱乐圈,秦小姐,你现在既没了后台,又没了脸,我看还是认命比较好。”
秦月月不甘心,病态地不停重复着:“我脸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
梁少睥睨了眼她脸上深可见骨的几道伤痕,摇了摇头:“别费劲了,我看没个百八十万,你脸上的疤也消不了。”
梁家父子不缺钱,但他们可懒得在个毁了容的女人身上浪费钞票,于是拍拍屁股,父子俩一起走人。
秦月月恨极地去追:“别走不准走你们得负责,得赔钱让我治脸”
但谁还理她,梁家父子的保镖直接将她架远,视线里,父子俩坐上车绝尘而去,而秦月月却满脸是血地瘫倒在地,被人狼狈围观。
这事过去小半个月后,某天,夏芜进办公室汇报工作完工作,看着秦满有些欲言又止。
秦满抬眼看她:“怎么了”
夏芜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路过,这才压低了声,说:“满姐姐,你听说了么秦月月给人家做了小三。”
秦满波澜不惊,淡定地在文件上签好字,合上笔帽。
夏芜还在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不停讲:“听说那男人是个外地富商,家里老婆孩子都有,长得又矮又胖又丑,也不知道秦月月怎么能忍得住一头肥猪压在身上的。”
秦满道:“人各有命,她自己选的,就自己受着,何必管她。”
夏芜点点头,说道:“我看这也是她的报应。”说到这儿,她的声音小了点,嘀嘀咕咕为秦满打抱不平,“满姐姐,当初她一点姐妹情分不顾,连自己的未来姐夫都能勾引到床上,无耻地撬了墙角如今给个老男人做小三,也算是罪有应得。”
秦满淡笑着将文件递回给夏芜,说:“我跟她可没有姐妹情分。”
秦月月的母亲周欣小三入室,间接害死了她母亲;如今秦月月又走上自己亲妈的老路,做了人家见不得光的情妇,只能说,基因这种东西还是有点依据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周欣这根歪竹,也就只配出歹笋。
“依我看,她是狗急跳墙,只能先忽悠着一个不嫌弃她脸的老男人,等捞笔快钱治了脸再说。”
不过走了这步路,秦月月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以后但凡有点地位的人家,都不会再肯让她进门做正房。
“求仁得仁,她自己走到这一步,可怪不了旁人。”秦满淡定地说道。
夏芜仍唏嘘不已,跟秦满又悄声聊了很多关于秦月月的八卦
从她参加不正经的野模局,引得梁董父子为她大打出手、不慎伤了脸到怎么迂回勾搭了现在这个外地富商,都说得绘声绘色。
这些在荷川当地,已经算是人尽皆知的丑闻了。
秦满静静地听着,末了拍了拍夏芜的肩头,不咸不淡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用不着为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分神。”
夏芜应了声,这才抱着文件离开。
等她走后,秦满重新做回到办公桌后,漫不经心地将邮箱里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删掉。
其实她比夏芜了解得更清楚。
秦满并无插手,但秦月月还是一步步堕落了下去,只能说,她命该如此,性格决定命运,这是典型的例子。
遗憾么、可怜么
并不,秦满一点都不同情她。
如果同情这对母女,那她可对不起自己早逝的母亲。
她的报复,才刚刚开始呢。
一周后,秦升的案件如期开庭。
因犯走私罪、售卖违禁物品罪、行贿未遂数罪并罚,被剥夺政治权力终生,判了无期徒刑。
昔日风光无限,在荷川人人恭维的秦董,成了一无所有的阶下囚。
秦升不择手段奋斗半辈子的富贵人生,如同过眼云烟般转瞬消失了。
他被剃了短短的寸头,头顶冒出不少白发,听完宣判结果后,面如死灰,双目透着绝望整个人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再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精气神。
秦满坐在旁听席上,和他遥遥对视。
这个曾被她叫作父亲的人,也给过她和母亲温馨的家庭,只是人的野心欲望和贪婪,是永远填不满的东西。
当秦升开始养小三,筹谋属于她母亲娘家的财产这时候,本该叫作父亲的这个人,已经面目全非。
这么多年,秦满头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他。
一个獠牙尽失、苟延残喘的年老孤狼。
曾经所有的狡诈、算计到这时候都没了用。
他已经败得彻底,而她,不介意让他更痛苦一点。
秦满起身,朝被押送出法庭的秦升走去。
“爸。”
她最后一次喊这个称呼,面色尤为冷淡。
秦升以为她多少还念着点父女之情,像困兽一般痛苦地嘶哑恳求:“满满,看在我是你爸的份上,看在我给了你这条命,你不能见死不见,让女婿帮忙,救我出去我不能再牢里关一辈子呐”
秦满不为所动,目光静静地注视他:“当初你害死我妈的时候,有想到自己有这一天么”
秦升眼神躲躲闪闪:“那不关我的事你妈是自己疯了,是她疯了,跟我跟我没关系”
如果不是枕边人养了小三,又无情地算计岳丈家的钱,她母亲怎么可能会疯。
事到如今,对着秦升狡辩的嘴脸,秦满已经懒得跟他争辩那么多了。
“我妈死了,你把周欣迎进门,我们父女的关系就算完了。”秦满冷声说,“还有,今天为什么周欣和秦月月都没出现,你难道好奇吗”
秦升像是被点醒一般,抓住秦满的手不松,“周欣呢,还有月月她们去哪儿了是不是还在外面奔波着想救我”
“你做什么美梦,”秦满毫不留情地抽回手,带着一丝恶意地贴近他耳边,“周欣卷走你的钱,已经远走高飞了,连亲生女儿都不愿意带上。”
“至于秦月月她勾搭梁董不成,引得人家父子反目,被不小心划伤了脸,毁容了;这会儿正给个外地富商做小三,对了,”秦满好整以暇直起身,慢悠悠继续道,“那富商年纪比你小不了几岁,如果以后要叫妹夫,我可叫不出口。”
秦升听完,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猩红着眼珠,瞪着秦满,嘴里一直在喃喃:“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秦满说,“周欣自己就是小三上位,如今她女儿走上她的老路,不是很正常吗”
秦升仍在自欺欺人地怒吼:“你在骗我她们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一定是你,”他将矛头对准了大女儿,“一定是你心怀不轨,想独吞我的财产,所以对付了她们母女俩,对不对”
秦满只觉得眼前人可悲又可怜。
“你到现在还不敢承认事实,是不愿意相信周欣母女背叛你,还是不愿意面对自己失败的人生”
她轻声道:“秦升,其实你也可以拥有很好的人生夫妻和睦、一家人其乐融融,事业家庭双丰收可你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你背弃了我和我母亲,选择了周欣和秦月月如今,这一切恶果都是你应得的。”
她眼里泛起狠光,对秦升一丝一毫父女之情也没了。
秦升先是一怔,随后似哭似笑地自言自语起来,一边喊:“满满、月湾。”一边又喊,“月月、周欣。”
整个人疯疯癫癫,一会儿哭一会儿大笑,谁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他人都指指点点,在议论秦升受刺激过度,已经彻底疯了。
甚至有好心的律师给她递来纸巾,安慰说:“秦小姐,秦董会好起来的,您别太伤心。”
秦满伤心么
当然不。
她盯着秦满被法警押走的疯疯癫癫背影,想起多年前,母亲发疯后割腕,间歇清晰时,抱着吓到瑟瑟发抖的她,哭着温柔哄的场景。
“满满乖,妈妈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满满的”
可是母亲再也回不来了。
她对秦升说,他本可以有很好的人生。
其实她自己、她母亲何月湾他们一家人本都可以拥有令人艳羡的生活。
只是脱轨的人生,走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再回不去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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