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子熄火,坐在位置上半晌,后排的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周敬北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真是他祖宗,折磨他成这样,还要见不得她生病受委屈,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贱的时候。
下车,将后排车门打开,小心翼翼的将人拦腰抱起,大步朝着急诊走去。
因为药物的作用,陈潋睡得极深,隐隐感觉身边有人在说话,但迷糊间又好像是幻觉。
甚至有针头插进皮肉里的疼感,也只是让她短暂的睁开了眼里,而后再次陷入昏睡。
意识涣散时,她一直死死抓着一只有力的大手,像抓住救命的浮萍般,不肯撒手。
嘴里也喃喃的叫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潜意识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对她很重要,绝对不能放手
手被死死抓住的周敬北抽了好几次也没成功,心里一软,他只能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喃语,“乖,我要去缴费拿药。”
片刻后,手上的力道渐渐小了,最后松开了他的手。
漆黑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眼底翻滚着炙热的浪,神色专注而温存。
情不自禁间,他俯身,想吻一吻她的额头,却在触碰她的那一瞬间停在半空。
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男人面部线条流畅且利索,但也难掩他脸上的落寞和挣扎。
她现在是别人的老婆,他竟然想吻别人的老婆
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两人呼吸时的鼻息交缠着,他看着她因为发热而格外殷红的唇,不禁吞下喉咙里的唾沫,飞快的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见她双目紧闭,不为所动,他轻笑,再次附上那娇软的双唇。
小三吗如果她点头,他想他是愿意的。
陈潋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睁开眼时仿佛一个呱呱坠地的孩子,两个眼珠子将四周探索了个遍,才终于确定自己现在在医院。
回想昨晚的情形,不出意外,应该是周敬北送她来医院的。
顾念旧情还是单纯的认识一场,不能见死不救
原本下定决心不再想他的,现在却再一次打脸。
昨天送她到医院之后他又去了哪个女人那里现在是否也在美人怀里渐渐苏醒,准备去上班
甚至脑子里还不受控制的脑补,他和其他女人相处的画面,简直就是在自虐。
视线扫到手上被扎了针的地方,顺着那根透明的细管一路向上,看见点滴的用量已经见底,于是准备翻个身按铃。
这一转身,眼前的景象直接叫她呆愣在原地。
周敬北正阖眼躺在她身边,薄被仅搭了一点在身上,令人浴血膨胀的肌肉线条,即便外面的衬衫也掩盖不住。
视线平时处,正好是他凸起的喉结,一瞬间,满脑子都是以往的记忆。
情到深处时,很喜欢咬那处,看着被她留下的浅浅的牙印,觉得自己被他折腾得那样惨,也让他付出了些代价,心里平衡了很多,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窃喜。
现在凑近看,上面依稀还有她留下的印记,但也许不是她留下的,而是另有其人。
她抬手,指腹轻轻触碰他的喉结,没摸两下手就被他猛地抓住。
他没睁眼,两片薄唇一张一合,“自己咬的有什么好看的,下次别人咬了你再看。”
陈潋想收回手,却被让捉的死死的,手依旧贴在他的喉结处,他说话时声带的震动,震的她手心发麻。
“”
半天没听见她的声音,他骨节分明的手稍加用力,,明显听见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带感情的眸子缓缓睁开,正好撞见她羞愤的小脸,耳根通红。
“怎么我说的不对还是说,你的老公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要在其他男人身上猎奇”
话已出口,他便后悔。
陈潋明显眼神一阵巨颤,随后眼眶通红,死死咬着牙,不管不顾的开始挣脱他。
他怕伤到她,只能松手。
余光看见她手腕处的一圈红时,眸光更加暗沉。
“我去叫护士。”见不得她这幅样子,他几乎套似的下床,奔出了病房。
她以为这一走,他便不会再回来,于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的滑落在枕头上,没一会儿枕头上便沾上了一大片水渍。
大约五分钟后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急匆匆的奔了过来,手上满是药和试剂,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
正情绪泛滥的陈潋没来得及收住泪,正好被小护士撞见。
小护士俨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原本满脸的笑,立刻板起了脸,“我告诉你,你这次感冒之所以这么严重,一方面是受了凉,还有一方面是你心思太重,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难道你这样哭哭哭,那些烦心事就会烟消云散”
小护士看样子应该刚上班,比她小上好几岁,陈潋被一阵教训,脸上有些挂不住,简单赔笑点头,以为小护士就能放过自己,没成想她还有一番说教等着自己。
“所有的事都要向前看,没什么比自己身体健康更重要,陪你来的那位是老公吧,昨晚守了你一夜,被你死拽着不放,手都拽红了还耐心哄着你,大半夜跑上跑下帮你缴费拿药,这个高的个子陪你挤在这么一张小床上,人家容易吗你不爱惜自己,只会拖累别人。”
想到昨晚那高大冷峻有帅气的男人,周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场,却耐心哄着自己女人时的违和感,全院护士和女医生都恨不得为之尖叫啊。
要不是人家已婚,她早扑上去了
“有这么个老公,你嘴里还好意思叫别人的名字,我看你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护士说完,不忘白了她一眼。
陈潋有点懵,脑子里有个离谱的想法,却又有些逃避,“请问我昨晚一直在叫谁啊”
总归不会是叫钟岁延叫了一个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