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国冷哼一声,苍老有力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透露着运筹帷幄的霸气,“老四,借刀杀人这招已经被你玩的炉火纯青了,如今老大和赵氏被双双套牢,你是不是该收手了”
周敬北半靠在沙发上,长腿伸直,架在面前的茶几上,没由来的让他整个人多了些浪荡感,“您老真是冤枉我,是大哥妄想一口吃成个胖子,然后将我一脚踢出周氏,怎么爷爷反倒来指责我的不是不过也是,爷爷向来偏心,见不得大哥受半点委屈”
周敬北不打直球,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反咬一口,倒成了周怀安自寻死路。
摸清了周敬北的态度,周镇国也不再绕弯子,“这次的欧洲考察只是个幌子吧将身边的人都带走,假意将公司交到你大哥手里,就是想看着你大哥和赵氏正面对上,两败俱伤你不要忘了,你也姓周,周氏的损失就是你的损失,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脸冷意,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沙发的扶手上,发出几声闷响,“周氏的根基不会有损伤,赵氏也不会,我的目的是让周怀安彻底滚出周氏,您老要是看过我前两天发给您的邮件就应该知道,选择保周怀安是件多么愚蠢的事,因为,只要有我在一天,让他滚出周氏都算便宜他。”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周镇国也不没指望一通电话就能让周敬北收手,那天的邮件他看过,这几年他自认将那件事掩盖的很好,没想到周敬北还是知道了。
周怀安的败局已成事实,他只希望周敬北不要将人逼上绝路。
深思熟虑后,他最终拨通了集团人事部电话,“将陈潋调到我身边,做我的私人助理。”
陈潋是第二天早上准备出发去分公司的时候被李承叫到了周敬北的房间,也是在那是才知道自己有岗位调动。
周敬北的脸色很难看,很显然刚知道这个消息不久。
“周总,董事长亲自下发的人事调动,不好驳回吧。”李承和江燕并肩站在周敬北面前,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陈潋沉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她是周敬北的秘书,按说她的人事调动是要请示周敬北的,现在看来周镇国直接跳过周敬北将她调离,是在给周敬北下马威。
周镇国偏心周怀安,这是整个周氏集团都知道的事实,如今周敬北在欧洲罢了老麦克,斩断了周怀安的一条手臂,赵氏又在国内和周怀安迎面对上。
如果周镇国再不出手,恐怕周怀安真的要被周敬北彻底踢出周氏集团核心管理层。
只是她没想到,周镇国竟然选择自己钳制周敬北。
看来这位董事长退居二线久了,连目前的形势都掌握的有偏差,周敬北的就算有软肋,也是赵安安,怎么会是她陈潋了
周镇国将她钳制在手里,不可能撼动周敬北半分。
“不好驳也驳了,他还能来欧洲把人带回去吗”
周敬北表现出一贯的强势,陈潋倒不会自恋的认为他是护着自己,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爷孙二人的暗自较劲,周镇国想给周敬北下马威,周敬北偏要和他对着干。
“周总,人事部已经下达了调令,您不放人,董事长自然不会怪罪您,但如果他真的较真,怪罪到陈秘书身上,那就麻烦了。”江燕见周敬北一副油烟不进的样子,直接搬出陈潋说事。
员工和公司签的是双向合同,公司有调令,员工不执行,妥妥违反合同的行为。
周敬北站在落地窗前抽烟,抽的又快又凶,烟雾笼罩在他的周身,他看上去很焦躁和烦闷。
一直沉默的陈潋有些站不住了,不说话不代表她愿意成为周家爷孙俩较劲的牺牲品,饶是精致的红唇也盖不住她此时的狼狈。
忽然他转身靠在墙壁上,弯腰将指间燃了一半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里面俨然已经半缸燃完的烟蒂。
视线落在陈潋身上,他眼里的戾气也少了大半,“过来。”
闻言,李承和江燕很识趣的退出房间,不多时,偌大的房间只有他和陈潋两个人。
她抬脚走到周敬北面前,在离他两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脖颈,将她拉向自己,指腹轻轻在她的耳侧摩擦,“愿意离开我吗”
陈潋垂眸,未做回应。
“知道老头儿为什么将你调到他身边吗”周敬北问完,瞥了一眼陈潋。
陈潋知道,但依旧未做回应。
“他想我放过周怀安,但又无法说服我,所以那你绑在他身边,想逼我就范。”周敬北沉眸看着她,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房间里的气压很低。
逼他就范她要是有那能耐,就不会被赵安安处处针对却毫无还手之力。
陈潋轻抬眼皮,淡淡开口,“我愿意去董事长身边就职。”因为自己从来就不是他的软肋,没有人能利用她逼他就范。
周敬北长眸扫了过来,薄唇轻启道,“为什么”
陈潋有些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轻笑一声,像极了自嘲,“这次董事长怕是看走眼了,把我绑在他身边,和逼你就范压根不是一件事,不过这样也好,少了董事长的阻拦,对付周副总,您也就没有顾忌。”
周敬北深深的看着她,隐与口袋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没有顾忌开什么玩笑
最后陈潋还是踏上了回邺城的飞机,和赵安安同一航班。
看着头顶划过的飞机,周敬北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大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陈潋可以影响自己的情绪到这个地步。
“周总,您别太担心,陈秘书去了董事长身边也有好处,就算周副总对你和她的关系有所察觉,也会因为顾忌董事长,不敢轻易动手,这比跟在您身边安全,就是”
李承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观察着老板的脸色。
周敬北面无表情的横了他一眼,“只是什么”
李承,“只是您没办法天天见到她,估计会想的慌。”
周敬北倪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笑,眼里的不舍虽淡,但确实真实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