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知道的。”
赵卓走到那黑色的石头边上,自言自语的嘲笑自己。
明明都不是一个方向,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真是脑子不清楚。
甩甩头他再次上路了。
寒天雪地中禹禹独行。拿着登山杖,喘着粗气,眯着眼睛,一步一步的登上高位。
一直攀爬了不知多久,等赵卓回头的时,白云已在脚下。
远远望去,那些白云层层叠叠,好似海面一般波澜,偶有山顶从中冒出,雪白的山顶也更如海浪。可再往前看,仍有绵延起伏的山脉,还在云层之上。在这么高的位置,除了强劲的风声已无其他杂音。但那些彼此连接的山,却看起来如此的沉默浑厚又有力量。它们也和云一样,一直延伸到目光的极限,似乎无穷无尽。
随着高度的上升,赵卓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就算用上寒息术也是如此,胸口还闷闷的,头也痛。
他现在全身都包裹了起来,连眼睛都没露出,可依旧很不舒服。
脚上冰爪在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仍在向上爬。
整整一天,在落日的余晖将山顶涂上一层金粉的时候,赵卓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休息位置。
他已头痛欲裂。
说是合适的位置,但其实不过是狭小的山坳,在里面只能半蹲半躺。没有办法,在倾斜的雪山上,这是找到的最好的位置了。
赵卓在里面勉强的用毯子裹上自己,又忍着呕吐感吃了些东西,勉强的度过了一夜。
然而,母山山脉并不是那么容易翻越的。
在凌晨,他又醒了,是被山雨砸醒的。
雪山上的雨可不像山下的雨,它们经过寒冷,如冰箭法决一样,打在毯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没一会儿毯子又湿又冷。如果不管这毯子的话,自己很快便会失温,永远的在这小山坳中,成为山的一部分。所以,他不得不又给毯子里加了几块火晶石,又给自己吃了几块补灵丹,才硬熬到雨停。
雨停的时候,天依旧没亮,只是泛着点灰青色。
但他决定不再停留了,必须再找个合适的位置好好休息,否则母山山脉真的要把自己留下了。
在这么难过的时候,不知为何他脑子里又一瞬间想到小姑娘,但马上就甩头让这个念想消失,以免自己失去登山的动力。
下过雨之后,更难向山上爬了,因为在雪山这样的环境,那些雨落下来就变成了冰,山面光溜溜的,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
赵卓将东西都收好,又用各种东西裹好身子,无奈的嚓嚓的上路了。
他登山的速度比昨天更慢,几乎是一步三停,因为不仅山更滑,风也更大,呼吸也更加困难,这让他只能几乎贴着山面。
况且赵卓自己的身体状态也差了很多。
还有,明明刚换的火晶石在身上,面对着这样的大风,好像没有了效用一样,那暖身甲似乎也没了热气。
赵卓觉得自己的四肢都是僵硬的,每动一下关节处都有冰碴的声响,好像再做其他的动作就会断掉。
不管是如何的麻木难忍,赵卓又经历了一天的攀登,这第二座山总算已差不多走完,明日就要从这里的山腰下去,去攀登最高的一座山峰。
也好在,现在赵卓也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一片还算空旷的平台,他把纳海镯中第二个帐篷搭了起来。
然后躺在地面足足喘了好久,才爬起来,用雪煮了点东西吃。
热乎乎的食物下肚,温度逐渐传导到四肢,赵卓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而不是像一块木头一样,对外界反应迟钝。
当夜,在呼啸的山风中入睡。
又是一天
是除了刺伤眼睛,毫无作用的阳光,照透了他的帐篷,把赵卓唤醒的。
眼前就是第三座山峰了。
也是路线中最高的一座峰,高达两千三百多丈,名叫玉剑峰
这座山峰最为奇特,一半覆盖着白雪,一半覆盖着寒冰。曾有一位帝君从山顶飞过,遥看此山峰如同自己的法宝斩天玉剑一般,故而为它命名为玉剑峰
玉剑峰多么诗情画意的名字几乎让人会联想到翩翩公子。
能够用如此漂亮的名字命名的帝君,他一定是没有亲自攀沿过雪山,所以才有这般的情趣。
如果攀登过,肯定会叫它“哎哟,我不行了”山。
这玉剑峰也是地图上的最后一个标记点,这个标记点,不知是死了多少人才画上去的。
甚至当赵卓问那卖地图的人的时候,他也只能模糊的说:是有人从这里过去了,才有这种标记的嘛
不过,玉剑峰后面确实没山了,应该是最后一个屏障了。
赵卓整顿了一下,朝着玉剑峰出发。
身后的这座山峰到玉剑峰,粗看地图脚程还有一天。
今天应该不会太难,赵卓心想。
看着眼前厚厚的冰雪,有些沟壑、冰涧深的吓人,里面黑黝黝的,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不知经历多少年,在山和山之间才能填上如此多的雪,冻上如此厚的冰。
走在这众山环抱中,赵卓的心中轻松了不少。
不仅呼吸舒服了,连山风也没那么大了。
此时唯一可能遇到的风险,就是掉入这或许几百丈的冰窟夹缝之中。
赵卓走在这冰面上小心翼翼,每一步都不敢用上实力,阳光随着他的走动在翠绿的冰面滑过,璀璨异常。
这一走又是一天,太阳按照往常一样逐渐下落。
赵卓将帐篷放下,看着那黄澄澄的光线从山峰穿过,照射过来,有了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他甚至坐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冰面上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阳光,映衬的这冰面好似金色湖泊。
恩那是什么东西
赵卓正眯着眼看冰面,冰面却忽然闪了一下光。
太阳光是不会这么闪烁的。
他一下站了起来,小心的看着冰面,将身上仅剩的两三件法宝祭出。
母山山脉上真的没有其他活物吗他脑子里紧张的想。
然而,他盯了冰面良久,那个闪光也再没出现。
是我眼花了吗
赵卓身上的肌肉松懈下来。
这几天持续被雪的反光照射,眼睛确实有些问题,赵卓拿出药膏,准备再给眼睛抹点药。
可就在他拿出药膏的时候,冰面下又闪烁了
因为太阳光此时已经被山峰挡住,照不到冰面,所以这次那个闪烁赵卓看得格外清楚,就在十几步之外
赵卓把药膏给纳海镯中一丢,跟了上去。
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他跟上去的时候,那光芒又闪了冰面之下幽深晦暗,那闪光是如此的清晰。
这次赵卓真的确定了,冰面之下有东西,并且那东西还在移动
这冰下不会也住着什么野兽吧,甚至是灵兽
能够住在这母山山脉的灵兽,也不是凡俗之物,肯定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如果今晚真的在冰面上扎帐篷,再被这灵兽偷袭,可真的顶不住
赵卓一阵后怕,有了赶快离开的想法。
正当他转身去收帐篷,那个光在十几步外又闪了一下。
那个光清亮柔和,在模糊的冰下如同白纱。
好像亮月石
赵卓往帐篷哪里走了几步,接着他停住了一个想法酥麻的贯穿了他的全身
“蔡十七”
他赶忙轰击起冰面来,一下又一下冰屑飞溅。
底下那亮光好像也感觉到了,停了下来,在原地晃动
“是蔡十七应该是蔡十七”
赵卓一直的对自己说,即便脑子里更深处告诉自己,方向不对,她不可能在这里。他也毫不停下
一下一下又一下
冰面的坑越来越深
赵卓看着那个晃动的亮光,几乎快留下泪来
“就算是一个灵兽我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