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地牢的大门,只能勉强地看出一点精灵文明的遗存,被矮人、野蛮人、和异怪轮番占领、改造之后,这里就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空庭外围有一层石头制成的高墙,在大门的百尺之外就有十人一岗在附近巡逻,庭院内部一共有六座高塔,上面各站了两个瞭望哨兵。
如果作为地牢,那么这点儿外部守备力量实际上并不称得上是防守严密。或许他们更多依赖的是外城的城墙,而不是这么点儿巡逻的士兵。据说灰烬地牢从来没有过成功的越狱,任何人在接触到大门之前,都是要么被击晕了过去,要么是狱卒没有控制好手头上的力道,直接将人送回了凯兰沃的怀抱。
“有机会吗”卡尔在墙边回头问莉莉安道。
“如果就这么点人的话,甚至连提心吊胆都不需要。我们有大门的钥匙,用隐身或者伪装的手段都可以轻松的避开他们的视线。”莉莉安回答。
外墙周围似乎没有任何反魔法的装置,守备力量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施法者。卡尔警惕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
“那么我们先想办法进去,到里面再随机应变芙兰莎,能照顾好自己吗”莉莉安拉了拉芙兰莎的裙角,“据说圣武士都是不屑于从背后偷袭别人的。潜入对你有心理负担吗”
“大丫头,你想什么呢”芙兰莎的眼睛在深夜中并不是明黄色,而是鲜艳的赤红。比白天的时候更多了好几分魅惑和侵略性,“在夜晚,似乎我的力量变强了不少而且自从化身为半血裔之后,连那些属于血族的能力都能为我所用了。”
说话间,芙兰莎将四根手指扣在自己的面门上,然后缓缓向下,撒下一道暗影。一团浓郁的黑雾渐渐将他的身体包裹,然后他的身形逐渐变小、变小几秒之后,黑雾消散时,一只蝙蝠扑棱了两下翅膀,落在卡尔肩头。
“是不是和你们龙族的化形很像”芙兰莎在卡尔肩头低语道,“这个能力我还不是很熟练,像历史上有名的传奇吸血鬼,他们几乎在一瞬间就能化为一缕黑烟。好了,你们去开门吧。”
为了不引起守卫过多的注意,在围墙边上,莉莉安就用法术将三人包裹在了阴影里。这种高级的强化隐形术,比起普通的法术最显著的优势就是它不仅可以影响更多的人,而且在做出一些大的动作的时候,隐身效果并不会消失。
“那是一扇沉重的黑门。就算我没有钥匙,推开他的时候应该也会发出很大的动静。”越过围墙进入庭院内,卡尔看着那扇厚重的大门,低声感叹,“就算隐身了,他们听到动静恐怕会更加警惕”
“这个也不用担心。”莉莉安微微一笑,从腰包的材料袋中取出了一把极细碎的孢子粉末。
他用两手捧住这些粉末,然后将他们撒向空中。然后对着手掌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呼”
暗紫色的孢子就这样飘散在了夜色里。
“然后呢没了”卡尔看完莉莉安的表演后疑问道,“这算是什么魔法道具,还是一个法术”
“并不是所有术式的效果终会伴着各种奇怪的光效、震耳欲聋的声音、爆炸和受害者的哀嚎的。”莉莉安有些骄傲地解释着着,“凭空点燃一根蜡烛。吹出一口无害的微风,让一根断裂的筷子复原,这些都是魔法。”
“刚才那个呀是幻术。既然想要迷惑敌人,当然就不会弄出什么很大的动静。那些孢子粉尘是必要的施法材料,然后只要往里面稍稍注入一点魔能,将孢子吸进去的卫兵们,就会进入到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莉莉安神秘一笑,“他们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他们会觉得这种情况是正常的。一直持续十分钟。所以我们充足的时间打开大门。”
莉赛特交给卡尔的钥匙结构和现在的钥匙大有不同。这把钥匙被精雕细琢过。但应该不是精灵的工艺,更像是矮人铁匠追求卓越的极致细节。在大门上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锁孔。反倒在门边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他的正上方,是一个刚好与所谓的钥匙吻合的孔洞。
“这个纯金属制成箱子看起来也有几吨重了这监狱果然设计的够严密的,打开大门的机关都是那么别致。”
“那是因为精灵在建设这个地牢之初,关押的有相当一部分只是战争难民。对于这批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严密的防守,而且精灵非常擅长魔法,用秘法锁之类的术式可以达到差不多的效果。但野蛮人与矮人们就不同了。他们对魔法的亲和度没有那么高,就只能用这种手段弥补了。不过这种原始的上锁方式能一直延续至今,倒是让我挺惊讶的。还是在无冬城最重要的死牢里。”
说话的功夫,莉莉安就把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几声嘈杂的旋转声之后,盒子被应声打开,一个金属制的把手,孤零零地立在盒子中央。
那玩意看起来无比沉重,但是当卡尔真的用手去拉的时候,又不得不为矮人精妙的设计所感叹。各种复杂的齿轮、杠杆、滑轮组合,卡尔几乎没怎么用力,就轻松的推动了把手,而那扇大门,也在这小小的推拉过程中被缓缓打开。
显然,莉莉安的法术此时也起到了非常的效果。所有卫兵、哨兵、或者刚好路过监狱的平民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后,便是昏暗的、通向地牢深处的旋梯。而地牢的内部,墙面的材质不再是石头或者金属,而是相当自然的木质结构。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有各种神秘的、不太规则的纹路。
阶梯附近并没有人把手。而当三人顺着楼梯越来越向下深入之后,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变得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