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月石面具的服务生就为迪恩准备好了房间。这位颇有气质的老贵族紧了紧白色手套,向卡尔做了个请的手势。
“远来的旅人,这只是例行调查而已。”走入房间之前,迪恩意味深长地看了卡尔一眼。
这个临时的“审讯室”显然被整理得过于干净了。除了两把椅子之外再无外物,甚至连墙纸都被扯得一点儿不剩。
然而当两人面对面坐下之后,迪恩却只是看着卡尔的眼睛,一言不发。
“你们至少应该告诉我那个叫克鲁托的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吧”十几分钟之后,卡尔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房间环境让卡尔觉得很不舒适,而且面前还有一个中年贵族一动不动地盯着你。
迪恩挑了挑眉毛,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先生。您应该既没有这个动机,又没有这个能力。”
闻言,卡尔倒是轻松了不少:“那你把我在这儿关着,盯着看了十几分钟是为了什么”
“原则上来说,你知道的越少,应该就越安全,不过”迪恩站起身,从上衣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个黄铜制的看起来相当精密的怀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别让我猜谜啊先生。”卡尔苦笑,“您要不就让我走,要不就给我透个底。”
“你认识月蚀”迪恩又绕开了卡尔的话,自顾自提问道。
卡尔吃不准对方的意思,既然代表无冬城官方,轻易和自己提起一个死牢里的囚犯又有什么好心思
但是除非刚才莉赛特与迪恩聊起过自己,否则,迪恩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们两个会聊这个话题,那就很值得玩味了。
卡尔干脆也跟着玩起了神秘,轻笑道:“这就不方便聊了,而且我认不认识你们所谓的月蚀,和刚才发生的事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
迪恩也笑了起来。他盯着手中秒表的指针,又等了十几秒钟后才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克鲁托是什么人吧”
卡尔相当无所谓地摇了摇头:“你也说了,我不是无冬城的人,我怎么会知道”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克鲁托先生是灰烬地牢的典狱长。”迪恩摩挲着他下巴的胡子,玩味地看着卡尔,“小兄弟,你是来无冬城找月蚀的那你肯定知道,她本人就恰巧被关在地牢里吧”
卡尔忽然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尽管这个阴谋大概率与他无关。
“你现在可以大胆地猜一下,克鲁托先生丢的东西是什么了吗”迪恩似乎很满意卡尔面部表情的变化,随即接着问道。
“灰烬地牢的钥匙”
“聪明聪明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聊天。”迪恩赞叹道,“说对一大半了。准确的来说,是灰烬地牢大门的钥匙,但因为整个地牢结构独特,每个囚犯囚笼的钥匙克鲁托先生并不会带在身上。”
“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卡尔满脸疑惑的看着他。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你别和我说你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
又等了几秒钟,迪恩终于把手中的怀表重新放回了衣服口袋里。他微微一笑说道:“就算你没有来过无冬城,应该也知道作为一个旅人,卷进一件事关城市存亡的大事件中,肯定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惜了,我也不会觉得你有多可怜。”
忽然,他从后腰带上拔出了一柄匕首,匕首的刀锋上显然淬了毒液,尖端甚至已经变成了酱紫色。
“无论你听或不听,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是阿拉贡达之子的成员。”
“阿拉贡达之子是什么”
“别着急我已经知道你是聪明人了先生,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要保持安静。”迪恩把玩着那把匕首,随后抵在卡尔胸前,“无论你找那个女人的动机是什么,你都已经成为了我们船上的一员。但是,我想你应该也清楚,船长是不会允许一个不听话的船员在那儿聒噪的。”
“好看来你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话,什么时候应该闭嘴了”见卡尔没有反应,迪恩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和我的同僚们世代侍奉无冬城真正的领主阿拉贡达王室,我们也绝对不会允许篡位者,坐在无冬城的古老王座上。达格特必须遭到清算。”
然而此时卡尔的眼里却满是不屑:“在我看来你们就像一群失意的跳梁小丑,吹嘘并追寻着自己往日的荣耀。可这又有什么用呢你们又指望我能做什么呢如果我说我找那个炼金术师只是想讨教讨教如何把石头变成金子,你该不会很生气吧”
“呵”迪恩冷笑一声,“很抱歉,先生,但显然我知道你的价值或者说你朋友的价值。”
他话锋一转,在卡尔耳边轻声道:“小兄弟,莉赛特告诉我,你的旅伴,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法师,和一个实力莫测的圣武士他们和你应该关系匪浅吧。”
卡尔面色微微一变,却仍然淡然道:“所以呢你们不会是想利用我,来胁迫两个女士加入你们甚至名不正言不顺的事业吧”
“那么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你在你这两位朋友之中到底价值几何了”
“我看你刚才好像一直在看表。”卡尔耸了耸肩,“你不会是趁这段时间把人散出去,然后去找我的两位朋友,去哪儿了吧”
“你现在知道又如何呢我们既然敢在这座城市里如此行事,想你应该也能猜得到,达格特无烬并没有能力将我们从城市中铲除,不得不对我们进行的妥协、忍让。”
如果你的朋友愿意合作,那未来当那个虚伪的护国公被赶下台的时候,你们就是元勋,就是功臣。但如果不愿意的话,谁又会在意无冬河的河底,什么时候多了三具尸体呢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