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纳无烬的身后没有半个保镖护卫,一个剑湾的焦点人物,就这样大咧咧地站在了德林格尔大门之前。
“无烬公子”
“别那么称呼我。”
卡尔刚开口,便被雷纳出声打断,他展示了一下自己镶嵌着金色王冠图纹的红色徽记:“我是领主联盟的斗篷,与达格特无烬和他的家族无关。我的父亲背叛了深水城,背叛了深水城人民对他的信任。他已经被驱逐,但我仍为深水城效力。不介意的话,叫我雷纳就好。”
“那么雷纳先生今天上门拜访,有何贵干呢”卡尔一面带着雷纳走进会客厅,一面让女仆端上来上好的陈酿,“看起来您恢复得也不错。”
严格来说,在达格特无烬被深水城放逐之后,无烬家族在深水城已经失去贵族地位了。但一来,无烬的家宅并没有被查封,雷纳又仍效忠于领主联盟,因此这件事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雷纳自己从不以贵族身份自居,因此卡尔也免去了很多无意义的礼节。
“一件私事和一件公事。尽管我还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但据城市守卫们说,是你们冒死将我拯救,为了偿还这一份恩情,我准备了一份礼物赠与您。”
卡尔眼睛一亮:“什么厚礼需要雷纳先生亲自送呢”
“您知道的,无烬家族曾经的产业已经被收缴,我也只从领主联盟中获得俸禄,因此这份礼物无关财富但我可以给诸位一个便利。”雷纳将一张还泛着墨水气味的崭新合同在桌面上摊开,“在达格特尚且是深水城公开领主的时候,曾为我留了一条后路。或许是笃定我不会跟着他离开,所以他特地签署了一份法案。这份法案当时在达格特的运作之下得到了蒙面领主们的支持。”
在这张纸上,誊抄了一份签署于十四年前的条文。其主要内容是批准了深水城内的各个重要人员在处理机要问题时拥有高位豁免权。即只要不是公开领主或领主议会成员出面阻拦,只要明确身份,任何城市内部的守卫力量都不得予以阻止。因为牵扯到利益运作,因此,这款条文订立时,高位豁免权被允许转让。
贵族本身就有类似的豁免权,所以当初人们并没有完全理解达格特的用意,直到放逐令尘埃落定之后,领主联盟才发现,雷纳无烬同样被列入了豁免权持有者的名单。
一想到芙兰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卡尔立刻感激地接过这张纸:“我真是太需要这个了雷纳公子哦,对了,您不是还有一件公事吗,您说,只要是德林格尔家族能出手的,我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并不是请求,卡尔先生。”雷纳极其优雅地又抽出了一卷纸,但是这份卷轴被精致地包装了起来,封盖的火漆上烙着领主联盟的徽记。
卡尔忽然心头一紧。
“这是一份邀请函。”
几人看着雷纳将卷轴从桌子对面推到了卡尔面前,面面相觑。
“不是我猜的那种邀请函吧”
雷纳笑到:“身为深水城的公民,能够为这座城市服务,应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无论是城墙内外的威胁,领主联盟的臂膀将永远守护人民。这封邀请函代表了联盟本身对您的信任,卡尔先生。我们诚邀您加入这个集体,为城市奉献。”
卡尔与莉莉安对视了一眼,随后非常果断地同时摇头。
“其一,目前我已经加入了安民法师会,也算是为深水城服务的组织,我已经倍感荣幸了。其次,如今我尚且学艺不精,甚至没有多少自保的手段,谈何保护他人啊,恕我暂时拒绝,实在是难以胜任。”卡尔将卷轴推了回去。
莉莉安此时也开口道:“雷纳先生,按照领主联盟公开条例的规定,卡尔及其祖辈在加入领主联盟的城邦中居住的时间还未超过五年,是无权加入的。”
仿佛是早就料到了二人推诿的借口,雷纳并没有强求,而是话锋一转:“各有追求,我能理解,这也不是主要目的。几位,我相信在南部区的灾难发生的时候,你们已经意识到了,如今深水城面临的问题。如果你们暂时不愿意加入领主联盟,那么,我会代表领主联盟,给予你们保护和帮助,协助诸位抓出幕后”
“等等等等雷纳先生”卡尔打断道,“我丝毫不怀疑,万一我们真的手眼通天,成为了城市的英雄,那么应得的报酬不会让我们失望。但这不代表我们会主动做出牺牲,在实力有限的情况下,去找来自九狱的恶魔拼命。请您理解,我只是一个孩子,顶天了算是一个不成功的商人。”
“即便莱拉银手女士许诺在事成之后让您成为深水城贵族的一员您也不打算接受这份工作吗”雷纳有些遗憾道。
作为剑湾最大的官方组织,领主联盟的本质,是为了对抗威胁城邦的各大所谓的邪恶组织。譬如散塔林会、安姆帝国的影贼同盟,来自塞尔的红袍法师会等等,其权利架构的核心是几个主要城邦最高领导人组成的议会。
但实际上,莱拉银手拥有着最高裁判权。在没有所谓的威胁存在时,领主联盟也只是负责一些保护贸易类似的工作。像雷纳所处的斗篷阶级,都是领主联盟的底层干员,只负责处理送信、传递消息一类的工作。通常来说,这类成员是不受到保护的。
卡尔闻言也是一愣“你说什么”
“莱拉银手女士”
“我答应了。”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致,那么在接下来的半年里,我将作为领主联盟的干员,听从您的调遣,卡尔德林格尔大人。”雷纳欣喜地起身,握拳锤着胸口,“为了深水城的荣耀”
“啊”卡尔刚想兴奋地起身,听到雷纳所说又愣在了原地,“什么意思”
“我会以外派干员的身份驻扎在您的家中,您只需要提供一张床就可以了。我会时刻用我的剑保护您的安全。我的上级告诉我,您和您的这位朋友都是法师,我想你们一定会需要一柄利剑站在敌人面前”雷纳带着自信的笑容看着卡尔。
“我可以婉拒您的好意吗”
“当然不。这是莱拉银手大人的要求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