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炁被韩偃毫不犹豫砸向三师姐。
从破境到出手,期间毫无停歇,旁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庞大的炁形成一座遮天蔽日的山,虽然目标是三师姐,但波及范围之广,让得荒野百里瞬间下沉数寸,姜望由衷感受到巨大的压迫力,三师姐写下的困字竟在此刻直接瓦解。
哪怕是躲到边缘的裴皆然和宣愫也是纷纷喷了口血,目露骇然之色。
吕青雉和赵熄焰的战斗也无疑受到影响,但赵熄焰却是抗着压力仅是片刻停顿,便依旧提剑杀上去,让得错不及防的吕青雉只能狼狈招架,暗自恼火,想着此女怎么像个疯子
虽有六尺间无敌的能力挡住了赵熄焰后续的进攻,可吕青雉也意识到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得做出有力反击。
韩偃搬运海量之炁砸在三师姐身上,终于是让面色淡然的三师姐稍显狼狈,洁白的衣裙也破了口子,她攥紧手里雪白的剑,一道剑意冲天而起,将得炁山往上推了回去。
而韩偃则铆足力气踹出一脚,炁山再次砸落,轰然炸开,姜望和吕青雉等人皆被掀飞,饶是何郎将和温暮白也不得不飞身后撤,韩偃执剑从天而降,穿破尘雾,狠狠一剑又砸在三师姐身上。
虽有及时提剑拦截,可三师姐依旧被韩偃一剑砸入地下。
磐门观战的修士们都惊了。
知道韩偃破境后肯定很强,但没想到这么强,抛开前面姜望稍
微让锋林书院首席掌谕受点轻伤,剩下自始至终书院掌谕都是云淡风轻的模样,眼前一幕显然是她受创最严重的。
隋人的欢呼很快便响起,他们呐喊着韩偃的名字,传荡四野,经久不散。
褚春秋眼睛里也是闪着光,声若洪钟道:“处在同境里,韩偃果然更胜一筹,上次战败也仅是因为差着境界,等韩偃解决了书院掌谕,再一鼓作气出局温暮白,两朝会便可以提前结束了”
田玄静感到难以置信,他没有反驳褚春秋的话,而是死死盯着那道深坑。
他不会相信三师姐会败给韩偃,因为他始终也没有相信,三师姐只是澡雪巅峰的修为,除了年轻一辈,大覃老一辈都会把三师姐看作同辈,可以说是伪装年轻一辈的三师姐怎么可能会输给韩偃
慕容和石竺这些覃人则难免神情落寞,他们对于锋林书院首席掌谕的了解不比隋人多,但对韩偃的了解却很多,就以事实来看,破境的韩偃将不可匹敌。
已经清醒但仍很虚弱的吕青梧咬紧牙关,她极力辩驳着,却因声音太小,太过沙哑,没有人注意到,而且磐门里呐喊韩偃名字的声音愈演愈烈,仿佛西覃此刻全面溃败,大隋已然取得胜利一般。
朱谕雪抬手拍了拍田玄静的肩膀,故作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别往心里去啊。”
田玄静恼火道:“三师姐可还没有输,你们话说得太早了
吧”
朱谕雪笑呵呵说道:“但韩偃只需缠住她,何辅麝便能趁势出局温暮白,你们那位殿下也必然逃不掉,到时候只剩书院掌谕一人,她又能做什么呢”
“如果真的一骑绝尘,暂时人数上的优势确实起不到作用,可只要做不到很快击败韩偃,你们便已经是输定了。”
他这次没有强词夺理,田玄静也自认很有道理,哪怕三师姐依旧比韩偃更强,但只要差距被拉近,优劣势就会被拉得更大。
田玄静冷笑一声,说道:“你们对三师姐的力量仍是一无所知。”
虽然他也不知三师姐的力量究竟有多强,但绝不止如此。
脱困的姜望退至何郎将身后,他有些瞠目结舌道:“韩偃这家伙也太夸张了些吧。”
跟三师姐打过的姜望,更清楚哪怕是一时的碾压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韩偃虽说出手速度很快,但也不算出其不意,毕竟三师姐一直在注视着他,仍能接连重击三师姐,搬运炁的威力更能直接助他脱困,无论怎么想,都很匪夷所思。
何郎将眯眼说道:“所以我说韩偃是名副其实的大隋年轻辈第一人,哪怕我已入巅峰境多年,可持续压境,让得意识同炁相融比完美更进一步的韩偃,就算刚刚破境也未必弱我太多。”
姜望喟叹道:“我以前小觑他了啊,觉得我可能早就超越了他,事实却有些打我脸。”
何郎将颇为无语般说道:“你可是
弱冠澡雪啊,更准确地说,是澡雪巅峰,你修行多久,韩偃修行多久再加上他又比你我都更努力,有此实力是理所当然的,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起码你比我更努力,追上他是迟早的事。”
姜望点点头,说道:“是该抓紧时间了。”
他盘膝坐在何郎将后面,意识入得神国,开始修行凝炼神性。
何郎将略微讶然,你这是想卷谁呢
韩偃执剑静立。
温暮白站在对面。
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低眸看着坑底。
很快有一只手伸了出来,三师姐好似普通人般慢悠悠爬上来,然后拍打拍打衣裙沾染的尘土,又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这才抬眸看向韩偃,轻声说道:“你让我刮目相看。”
韩偃缓缓说道:“现在的我,就算对上田玄静也不见得会输,何况刚刚破境,我仍在慢慢熟悉。”
闻听此言的田玄静嘴角抽搐。
朱谕雪找准机会笑道:“老田啊,你好像已经不被韩偃瞧在眼里了。”
田玄静黑着脸说道:“你也就仗着武夫的体魄,实则与我差不到哪去。”
朱谕雪无所谓说道:“韩偃若能赢我,那我当然也是乐得如此,更代表我大隋年轻一辈青出于蓝胜于蓝。”
田玄静冷笑道:“韩偃只是有希望能胜我,但三师姐的修为却比我更高,这也意味着,韩偃目前自认的实力仍比三师姐差得多。”
朱谕雪调笑道:“活了近百年,随随
便便被年轻人超越,你也不行啊,有啥值得骄傲的。”
田玄静气结,愤愤道:“韩偃强与你,便是隋国年轻一辈胜于蓝,三师姐强与我,便是我不行”
朱谕雪耸肩说道:“我夸我的,你夸你的,干嘛非得纠结我说了什么话,我说你不行,你就真的不行了么”
田玄静快气死了,果然就不该接话。
痛定思痛,决意无论朱谕雪说什么都不搭理他。
好在三师姐给了他点面子,如是说道:“锋林书院有多位掌谕,每一个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田玄静更是其中之最,但他其实并不好打架,所以没人真正清楚他的能耐。”
韩偃说道:“田掌谕的本领的确多是道听途说,虽是不好打架,可也并非没有打过架,就算有所偏差,也能估算一个大概,何况锋林书院虽有多位掌谕,但首席掌谕却只有一位。”
三师姐说道:“仅是院长爱惜罢了。”
韩偃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锋林书院首席掌谕之位该是德高望重,除了对儒之造诣极深外,也要有配得上的修行,上一任首席掌谕便是书院院长之下修行最高的人。”
三师姐平静道:“我是例外。”
韩偃说道:“是否德高望重的确不得而知,但你的修行以及儒家造诣确实非凡,首席掌谕的位置坐着年轻人,本就是一件奇事,或许是熊院长不拘小节,又或者另有原因。”
三师姐微感诧异看着韩偃。
韩偃没有继续往下说,摆出起手式,“现在,就让我看看锋林书院首席掌谕真正的力量。”
三师姐嗯了一声。
雪白的剑出鞘。
数以百计的道道剑意铺在韩偃的面前,然后如骤雨一般拍打而至。
韩偃面无表情,手里的剑挥舞着,双脚就好似嵌入地面,狂风暴雨的剑意下也没能让他双脚离地,但身子终是往后移动着,将得地面犁出两道坑。
见此画面的何郎将喃喃自语道:“不简单啊,这锋林书院首席掌谕究竟是何方神圣”
温暮白来到何郎将身侧,瞥了一眼闭目入定的姜望,没等开口,何郎将便忽而说道:“别想着趁机解决他,我懒得动手,不代表不会动手。”
温暮白挑眉说道:“当初司首败在磐门,你也因此扬名,甚至一度超越韩偃,虽然司首有对我说过,他败得心服口服,但我既是在两界司任职,总得把场子找回来。”
何郎将很是郁闷说道:“我那是被国师坑了,非得点名让我打,而且我赢得也很勉强,既然陆司首都没啥想法,你何必多此一举呢,就逮着韩偃不就完了,往我身上扯什么。”
温暮白如实说道:“韩偃此刻眼里只有掌谕,更是为此破境,但我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所以与他一战只能延后。”
何郎将费解道:“我也是澡雪巅峰啊,你何以认为不破境的前提下能打赢我”
温暮白云淡风轻道:“打了自然便知。
”
何郎将哼了一声,“我不打”
温暮白直接拔剑,“那可由不得你。”
何郎将气恼道:“你这样就太过分了吧”
温暮白平静说道:“怯战者,庸人也。”
何郎将怔怔看着他,随即抠了抠鼻孔,不屑道:“你说得再难听我也不会在意。”
温暮白皱眉,摇头收剑,好像是认为何郎将已不配让他出剑。
何郎将当真是毫不在意,能躲一时是一时,能懒一刻是一刻,打打杀杀忒是没劲。
再看场间,三师姐疾风骤雨的剑意止息,韩偃低眸看了眼因持续挥剑有些僵硬的手腕,地上犁出的坑已将双脚彻底淹没,他微微抬脚,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袭向三师姐,开始了他的反击。
势大力沉的一剑狠狠砸落。
三师姐举剑格挡,又是一道剑意迸溅而出,但韩偃左手忽然伸出,竟是将得袭至面前的剑意直接抓散,然后猛地扭转腰身踹出一脚,正中雪白剑身,极为夸张的力道让三师姐瞬间飞出百丈远。
韩偃没有半点停歇,再次欺身上前。
海量的炁疯涌而至,凝聚成剑,横贯荒野百里,随着韩偃手里的剑挥落,百里炁剑也随之照着三师姐竖劈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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