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众人在棒槌山清风寨内通宵达旦饮酒,而苏七七与张玉坤等人也没再露面,到了次日,才有山下执勤喽啰回信,见到苏七七三人带着数个随从已在半夜里闯过岗哨下山去了。
次日,天气放晴,十多匹健马一路奔驰,通往海州官道残雪飞溅。
过了多多时辰,苏七七放缓坐骑脚力,手轻轻点了一下马鞍,从马背上轻轻跃下,看着天上盘旋的两只黑色鸽子,对空打了一个呼哨,只见那空中的信鸽凌空飞落下来,降落在苏七七牵着的菊花青马鞍上。
苏七七纤手一展,一只黑色的鸽子轻轻落到了她手掌上,她从鸽子小腿上取下了一根筷子粗细的短竹管,取下头上的发簪往竹管里轻轻一捅,从里面捅出一张纸卷儿,她打开纸卷儿,只见上面写着一行蝇头小楷:黄天异变京城近日风雨速归。
她把手中纸条撕成碎片朝着风中一抛,那些碎片顿时漫天飞舞,片刻间不知所踪,她从马鞍旁掏出一个纸包,取出一些碎牛肉条放在手心里让两只鸽子啄食干净,抓起鸽子往空中一抛,那两只鸽子振翅起飞,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天边。
“道长、张少督,京师发生了异变,皇上驾崩了,那些药材对我们价值不大了,咱们要提前返回京师”苏七七对那老道士与张玉坤说道。
“姑娘这帮墨家弟子屡次与我等作对,多次坏我等大事,他们现在势单力薄正是我们除掉郑逸羽翼臂膀的好时机,为啥急着返回哪”张玉坤听了心有不甘地说。
“新皇登基,京城不知有多少大事亟待处理,墨家那两人不过是芥藓之疾,铲除他们又何必急于一时我们当以大事为重我想,令尊也许急等少督主回去应变”苏七七看了一眼张玉坤道。
张玉坤听了点了点头,而那老道士拱了拱手说:“这次贫道就是为了那些药材来的,贫道无论如何都是要炼出长生丹与飞升丹的,那姑娘与张少督就先回京吧,就让老道与四个弟子留下来善后吧姑娘与少督主慢走,贫道不送”彡彡訁凊
苏七七与张玉坤对老道施礼作别,驱马疾驰而去。
叶巽阿波四人见第二日天色放晴,就向江知琴辞行,江知琴亲自带人驾着雪滑子把四人送到山脚的还再来客栈,看着叶巽一行离别上马,沿官道一路打马疾驰向海州码头赶去。
到了海州码头时,已是过了正午时分,四人就在码头附近寻找用餐的地方,走到一家全羊店时,只见里面走出一个年轻伙计来,“四位客官,我们店里有地道登州特色全羊汤与刚出锅热腾腾的香油大饼请里面坐”
孙清浅看了看满面笑脸的店伙计说:“我和我姐怕膻,不吃羊肉”
店伙计看了看进店半截又想离去的叶巽与阿波连忙说:“本店除了羊肉,还有鸡鸭鱼肉与上好的卤牛肉,不仅限羊肉,另外还有新鲜蔬菜与海鲜,一应俱全”
孙清浅听了就说道:“那倒也罢时已过午,就就将就一餐吧”说完就抢在众人头里进了店里。
“众人客人是赶时辰雇船渡海吧今几日却是不巧,有许多到登州的过海渡船,几位如是到京津两地的话,船只极为难找,价钱也高,不知众位到哪里去”那店伙计看到四人落了座,一边给四人抹桌子倒茶一边问道。
“你火眼金睛呀咋知道我们是到京津两地的客人莫非你识得我们”孙清浅扫了伙计一眼反问道。
那伙计尴尬赔笑道:“不是我多嘴看诸位着装打扮,谈吐举止,我就猜到知道诸位是到京津去的,也是因为近日不知何故到京津客人多了,船只紧张,我看众位带着马匹行李,因而有此一问”那店伙计一边
“是吗今日到京津渡海雇船的多了吗不知道是何原委”叶巽看着码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心底存疑,就低声问道。
“我听从今天从京津下船的客人私下议论,皇上没了,立了宝亲王为新皇,所以进京的人就多了起来,进京客船也紧张起来了”那伙计给四人斟上茶水一边低声说道。
“伙计,能不能帮我们找到进京的渡海船只,我给你些跑腿钱”阿波听了一惊,看看码头上往来人群,确实多了好多乘坐车轿马匹的官宦之流人士。
“师兄,皇上这么快没了上个月还给他进宫问诊来着”阿波低声对叶巽说道。
“我是这位,你说你见过皇上,还给皇上看过病,能和皇帝打过交道,你了不得呀真真是祖陵上冒了青烟了”那伙计惊叫一声,半信半疑地看着阿波说,引得大堂内客人纷纷侧首观望。
“伙计,低调,低调你这一惊一乍地吓着客人了咋办”阿波拍了拍伙计的肩膀说道。
“伙计,别听他吹牛他那里见过皇上,他连皇上名字咋写都不知道,一个大字不识的白丁”叶巽招呼了伙计开始点菜,低声说道。
“皇上的名字就是皇上,姓黄名上这难不住我”阿波拍了拍胸脯豪迈地说道。
“小子你说你给皇上看过病,我还与皇上一块玩过尿泥哪”旁边一个身穿粗布短褂的黑脸汉子瓮声瓮气的说道。
但他话音未落,从旁侧的静室里走出一为身穿四品老虎补服的武官,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伸手就给了那黑脸汉子一个大耳光,口里骂道:“你个无法无天的兔崽子,敢拿当今皇上玩笑,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拿下,治他谋逆之罪”旁边立即涌上两个挎着腰刀的马弁,伸手就拧住了黑脸汉子的胳臂给押了起来。
“这位大人这汉子是个不通晓事务的莽夫,何必和他计较,就请训斥一番,放了他如何”叶巽觉的这武官因人一言之失,就把人送官纠办,未免太过,就上前劝解道。
那四品武官面色一变,指着阿波与巽儿道:“你们两个无知匪类,狂妄无知,不敬当今皇上,还敢给这汉子求情,真是不知死活,一块给我绑了,送官究治”
阿波听了面色一变,指着那四品武官说:“尊驾何人别人一言之失,你就把人送官之罪,实在有伤先帝与皇上圣明宽厚怜悯之德,村野莽夫戏言,小惩小戒即可,何必把人逼上死路哪”
“本官金州驻守绿营佐领蓝泰,负有为朝廷守土戍边之责,也有剿除乱匪贰臣之权,你们方才戏言论及皇上,对皇上大不敬,我要拿问你们如敢反抗,立即斩杀”那蓝泰手按身侧佩刀大声说道,引得大堂内众食客纷纷议论侧目。
“蓝大人,你作为一方镇守,本来就有守土安邦之责,何必为村野莽夫一句戏言而大动干戈哪”阿波一边说一边取出了王府一等侍卫、太医院待召医官的金牌递给了蓝泰。
蓝泰看了阿波的金牌面色一变,连忙对阿波躬身行礼道:“下官金州驻守绿营佐领蓝泰,见过大人,下官不知大人在此,大人见谅”
阿波扶起蓝泰说:“本官受命微服出来办差,现需要返京未想到遇到蓝佐领,请不要过于声张,以免有失请蓝佐领看在本官薄面,让下属对那莽夫训诫一番,不要过于招摇吧”
那蓝泰本来是穿着一身官服,抖抖官微,再说看那黑脸汉子穿一身破旧的粗布短褂,一看就是码头脚夫之流,身上也搜刮不出油水,也就看在阿波新皇贴身禁军侍卫的面上,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把那汉子训诫一番了事。
那蓝泰本今日带着马弁进京,是想借新皇登基,去军机处鄂尔泰处营走,向着谋个升官的机会,没想到竟然遇到了新皇的贴身禁军,如何能错过这次结纳机缘,就另开了一间雅室,上了美酒佳肴,来请阿波等人饮酒,并答应让四人随自己雇佣的客船进京。
叶巽就让李成、杜收把众人的骑乘马匹交给蓝泰送行亲随,让他们在金州卫发卖处置,以作为众人乘船资费,谁知那蓝泰拍了拍胸腹道:“这回京乘船资费能费得几文钱,都着落在兄弟身上,这些马匹看着骨相不错,都属于百金难觅的宝马良驹,就发卖给金州绿营好了”说完让那亲随取出一千两银票送给孙疏影,所得银两硬是比市价多了足足五成,孙疏影淡淡一笑,也不以为意,让孙清浅将银子收了。
酒席上五人推杯换盏,相谈尽欢,不到半晌,那蓝佐领与阿波、巽儿已酒意微醺,酒兴正酣间,有金州绿营兵勇来报说:“禀报佐领,那直发京城船只已准备妥当,请问蓝大人何时出发”蓝佐领闻报后不置可否,只是已询问的眼神看向了阿波。
阿波站起身来说道:“今日与蓝佐领相识,相见恨晚,咱们何不移步到船上泛舟大洋,一路畅饮到京城,岂不快哉”
孙清浅听后白了阿波一眼:“本姑娘听你刚喝点小酒,就拽起文来,酸得很不知道的以为你哪喝的是酒呢分明是山西老陈醋呀”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xgbqg。梦想手机版阅读网址:xgbq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