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里海望着“牛家老太太”远去方向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旁边的一位顺天府王笔贴式说:“马上画影造型,调集顺天府、巡防营在四城之内悬赏捉拿杀人嫌凶”
“大人差役搜查那牛家老太太炕上发现炕下有一处洞口,洞内有一具老年女尸女尸脖颈上有青紫勒痕据仵作高越判断,老妇人已死去约莫一个时辰我们已让牛家邻居前来辨认”李牢头从堂屋内疾步走出来对图里海说道。
图里海跟着李牢头走到堂屋,只见炕上放着一具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尸体,就对旁侧李牢头说:“这老夫身体瘦弱不堪,皮肤如同鸡皮,背生褥疮,如不出所料,这才应是真正牛家老太太吧”
李牢头点点头说道:”大人所言甚是牛家邻居马上就到,让左邻右舍一辩便知分晓”
那顺天府笔贴式片刻后拿着一副女人画像进来,呈给图里海:”大人请看嫌疑人这副画像,属下觉得很像前段时间一桩案子的嫌疑人,与当时报案人描绘另一女嫌疑人面目有些相识那人额头正中也有一颗大痦子,这大痦子可不像易容贴上去的”
“那是何时发生的案子可有当时画影图形”图里海眼前一亮问道。
“大人可记得,一个月前曾发生一起墨家巨子郑逸入宫马车被破坏的案子据当时地安门的镶黄旗值守兵勇回忆,协助破坏马车有两位艳妆丽人,其中一人眉心上就生颗大痦子,京城人叫眉里藏珠,说这样的女人命相富贵,极为旺夫我这就让人把原来那副画像找来比对,大人一看便知”那王笔贴式言之凿凿地说。
说话间,李牢头带着帽儿胡同保长与两婆子进来,让他们辨识炕上的老妇尸首,那保长与两婆子一致确认,那炕上死去的女尸就是牛六母亲,说她已经瘫痪床上多年,未想到竟然死于非命,此番解脱了苦厄,倒也不再受这病榻之苦,然后不免慨叹一番签字画押后自行去了。
图里海见案情曲折,却也猜出大致端倪,但假扮牛家老太太的女子身份始终成迷再加上那女子蹿房越脊轻身功夫却不多见,原本应是江湖上有些名号的人物,但以粘杆处情报信息之灵竟然对这名女子一无所知,实在是有些反常了
图里海带着几名侍卫一边骑马奔驰,一边苦苦思索,突然间心头灵光一现:“莫非是从地藏殿里出来的如果真是那里出来的,那女子有如此狠辣身手和过人的轻身功夫,也就不以为奇了”
日过正午,庄亲王允禄与宝亲王相伴走进九州清晏大殿后面的御书房,却只见皇上正背负双手,对着书房内一幅字画呆呆出神,庄亲王轻轻咳嗽一声说道:“四哥,今天好悠闲情致,竟对着纳兰这蝶恋花感怀吗平素您可对纳兰这风花雪月的词曲无感呀”
雍正帝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允禄微微一笑:“十六弟你是少读纳兰诗词,纳兰词里不光是风花雪月,也有关外大漠风云呀他跟随阿嫲亲征时写下的边关词作,不输王昌龄岑参你读一下这首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环环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其情也真,其实也哭,倒有一副慷慨悲歌的大气,倒不是那些无病呻吟的小儿女情长了”
允禄与宝亲王相视一笑:“四哥,我算明白了,后日就是中秋节了,所以四哥今日得闲想起了多少往事来,四哥虽为一国之君,也是一位深情之人,和我们一样不能免俗呀”
雍正听了微微一笑:“十六弟此话有理,但也失之偏颇自古都说帝王无情,其实是没把帝王当人看,帝王也是人,也食人间五谷杂粮,也有自己的悲欢喜乐只不过帝王之道,代天驭世,身荷重任,只能把喜怒哀乐放在后头罢了天下大事尤其顾全不周,那还能顾及自身一人之忧呢”
“四哥今天我前来回禀今年中秋晚宴已遵旨准备完毕,咱们自己个也在这九州清晏办场中秋盛宴,对月畅饮,又请了京师名角排了数出折子戏,宴中也可在后湖乘月泛舟,皇上与天下百姓同赏一片月,与天下同乐”庄亲王说着把中秋夜宴表单呈给了雍正。
雍正看过了表单说:“此举甚善但中秋晚宴不要过于靡费,晚宴菜单菜肴要删减一半,当今朝廷国库紧张,开支甚多,民生艰难,总以节俭欢乐为要”
“皇上所虑甚是,我马上让内务府修改晚宴菜单,牢记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自上而下,厉行节简朴为要”庄亲王面色肃毅躬身应和。
“阿嫲孩儿遵旨到狱神庙查办贾士芳被杀一案,现接报那嫌疑杀人元凶牛六昨晚潜回家中,却又被一易容女子杀死,那女子被堵在牛六帽儿胡同家中后被图里海识破,那女子功夫高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窜房越脊逃脱,现在四九城已开始画影图形缉拿”宝亲王上前一步向雍正帝回禀。
“哦看来此事背后大有文章,十六弟,这件事你怎么看”雍正听了转向庄亲王问道。
“哦原来这贾世芳背后尚有多人同伙,且身手不凡,他们显然刻意与我大清朝廷作对,挑动民心,实为大清叛贼与腹心毒瘤,如果我们不能清除他们,如不把他们斩草除根,必然动摇我国本请皇上下令尽快挖出这颗毒瘤,以清除我大清心腹之患”庄亲王面色肃毅说道。
“十六弟所言有理宝亲王,庄亲王此言切中肯綮,这伙贼人包藏祸心,为祸我大清根基,决不能姑息纵容这些人潜藏颇深,如不尽快挖出这块毒瘤,则天下难安,民心不稳朕授你专责查清反贼内情,务求一网剿清,绝不能留后患”雍正帝转向宝亲王说道。
“父皇,方才孩儿得到信息,昨晚那灭口牛六女子与一个月前企图谋杀墨家巨子郑毅的嫌犯面目相似,似为一人,孩儿请调顺天府衙协同巡查,和步军统领衙门与巡防营共同追查这伙反贼”宝亲王对雍正帝请旨。
“此议甚善,我马上给你拟旨,着你提调步军统领衙门、巡防营与顺天府行督查之权,便宜行事”雍正帝站起身来,提笔书写一道旨意,命内监传旨各处,听从宝亲王指挥。
一个时辰后,整个京城侦骑、暗探齐出,四处画影图形,追查嫌疑人犯。
宝亲王带着贴身侍卫穿过正大光明殿,出了大宫门上了马车,车夫胡七熟练的甩了一下马鞭,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鞭响,拉车两匹马儿撒开四蹄,向着京师顺天府方向驰去,随同护驾几名王府侍卫骑马紧紧跟了上来。
宝亲王掀开车厢紫竹帘露出脸来,对外面吆喝了一声:“胡七,今儿有急事,抄近道顺天府”胡七应了一声“好勒”再次使劲甩了一下马鞭,两匹健马行速骤然加快,围在马车旁的侍卫也紧紧骑马跟了上来。
宝亲王一行车马行速很快,穿过颐和园前大道,又行了二里多路,只见前面道旁是一大片紫竹林,紫竹林后是一处青砖碧瓦大院。胡七马鞭一扬,口中刚吆喝一声,突然林里一声一声呼啸,从竹林里霎那间飞蝗般疾飞出十多支利箭,“当当当”插入了马车厢板上,一支利箭疾飞而至,直直插在了胡七胸口上,胡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前利箭,一头从马车车辕跌落下来。
另一支利箭把车厢上的珠帘射落在地,“有刺客保护好宝亲王”和二吆喝一声,带着侍卫冲了上来。
一支利箭射在车辕里的马屁股上,那匹菊花青受惊吃痛,失了驾驭,带着另一匹菊花青发了疯似地狂奔起来,向着前方紫竹林里疯窜过去,此时十多位手持弓弩刀剑蒙面人从竹林里蜂拥而出,一起向着马车围拢过来。
“快来护驾”和二疾呼一声,按住马鞍纵身一跃,已抓住马车扶手窜上了马车,抓起了驭马套绳,用力勒了勒两匹菊花青缰绳,两匹马扬天一阵咆哮,那马车突然转个急弯,一个轱辘压在了路边一块大青石上,马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差点倾覆,又掉转方向圆明园方向驶去。
那些蒙面人本来志在必得,只听一个女子疾声高呼:“莫要走了弘历”刹那间五个蒙面人朝着马车涌了过来和几名侍卫厮杀在一块,和二抖了一下缰绳,站在马车上用手中利剑对着菊花青拍了一下,那两匹菊花青陡然加速,把一群蒙面人瞬间落下了十多步远。
“善保快走”宝亲王用手扶住左摇右晃的车厢,对着和二疾呼。
“主子,你坐稳扶好有我和二在,谁也别想伤你”和二左手缰绳,右手宝剑,轻轻抖动缰绳,把马车赶回到官道上,向着圆明园方向疾奔。
“善保真有你的回圆明园后我定要重重地赏你”宝亲王手扶车厢,对和二说道。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xgbqg。梦想手机版阅读网址:xgbq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