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多了确实就很闹腾,王远正和二狗,沈二雷两人喝酒呢,两个小的就爬过来了。
不抱就哭,没办法只能把他们抱怀里哄着。
窗户外边儿天已经黑了,雨哗啦啦的又大了起来,密密的雨点儿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作响。
“这雨是真大啊,天气预报说今天没有雨的,没成想雨还是这么大。”
“天气预报有时候就不准啊,薛姨整的那个农场咋样了去年没能过去看看去,今年也没去”
“挺好的啊,大鹅,牛,鹿都养起来了,之前还割过一回鹿茸呢。”二狗想给王远的酒杯倒满酒,结果发现酒瓶子空了便又打开另一瓶。
酒一直喝到了夜里十点多。
翌日一早雨停了,王远喊醒二狗和沈二雷,背着猎枪带着他们进山。
一路上有不少妇女挎着篮子进山采蘑菇,大雨过后蘑菇飞速生长,恐怕都能有非常不错的收获。
“下了雨石头有点滑,小心一点啊。”
“没事儿,快看野鸡”
几乎是在沈二雷发声的同时,大狼也直接窜了出去,哗啦啦撞击的灌木丛摇落大量的水珠,等大狼回来的时候嘴里正好叼着一只落汤鸡。
野鸡的羽毛很华丽,但是现在全身的毛都被大雨淋湿了,毛发黏在一起看上去凄凄惨惨。
“咕咕”
“这野鸡不大啊,不过也算是一个收获吧,走咱们继续往前走。”
王远他们仨带着狗继续走,偶尔看见榛蘑,猴头菇之类的也采上,草木茂盛,树林的叶子密密的,不时的有空灵的鸟叫声响起。
“棒槌鸟在叫啊,今天你们进山找人参了不我可听说在五常那边儿有人找的一株六匹叶的大棒槌”
“真的假的啊”
王远摇摇头:“我没去,我们屯子的满大爷带人进山去找了不过啥也没找着。”
越过一道山梁子,跨过一条小溪,几人还在小溪边捧着水喝了几口,溪水清澈见底仔细咂摸一下还有点儿甘甜的味道。
后世农药瓶子乱丢,即使遇见小溪小河的也不敢像现在这样喝水了。
“这的景儿是真不错,我还带了相机呢咱拍几张照吧”
“行啊,背景就是西边儿那座山吧,西边儿那座山挺漂亮的。”
二狗掏出相机来给三人合影,狗子们蹦蹦跳跳的也过来凑热闹,等在小溪边儿玩够了便再次出发。
绕了一圈儿回来手里又多了一只兔子,等他们回到屯子的时候发现妹妹小蝶正和几个小姑娘在小卖部门口跳皮筋呢。
“大早上的吃饭了吗就出来玩儿”
“吃了吃了。”妹妹王小蝶眼珠微动,跑过来一把抱住王远的腰,二话不说伸手直接掏他的衣兜。
“干啥干啥抢钱啊”
“嘻嘻,二哥你就给我一毛钱嘛我买零食吃。”
妹妹王小蝶就像是一个挂件儿一样挂在王远身上,二狗和沈二雷哈哈大笑。
“向行了行了别把我衣服兜儿扯坏了。”王远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沓零钱,给了她一张两毛的和一枚一毛的钢镚。
“给你三毛钱可以了吧省着点儿花啊赚点钱不容易。”
“嗯嗯。”
小丫头兴奋的跑着去买泡泡糖吃去了,一毛钱可以买两颗像是小西瓜一样的泡泡糖,三毛钱就是六颗,足够她们几个小姑娘分的了。
三人带着狗继续往家走,沈二雷笑着道:“你妹妹就挺好,不像我那败家儿子惯坏了,一回低于一块钱根本看不上眼。”
回到家吃过早饭,王远又带着他们去飞龙养殖场转了转,然后回来取了鱼竿儿去钓鱼。
二狗和沈二雷在王家屯儿玩了两天,他们带来的牛肉也做成牛肉火锅吃了,最后在这一天的早晨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
早晨大雾弥漫,屯子里的大公鸡扯着嗓子打鸣,偶尔还有一阵狗子的叫声传来非常有气氛。
王远回到屋,正在给孩子喂奶的李艳突然问道:
“他们俩来是有啥事儿啊”
“没啥事儿就来玩儿来了。”
王远进了屋之后,大女儿小亭子直接靠过来要糖吃,李艳不给她吃但是她明白王远心软。
果然。
王远直接给她拿了两块糖,小亭子高兴的跑开了。
李艳脸一板:“你就惯着她吧,天天吃糖牙都要吃坏了。”
这天中午阳光格外的火辣。
下午一点,王远迷迷糊糊的被妹妹王小蝶推醒了原来外边儿来了卖冰糕的了。
“大傻猫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天这么热还卧在我胸膛上。”
王远扒拉开大白猫,窗外蝉声阵阵,有不睡觉的小孩子举着竹竿撵知了。
及拉着拖鞋走出屋门,正好看到卖糖葫芦的大爷骑着自行车驶过,这年头儿没有录音喇叭,吆喝声全靠嗓子喊。
“冰糕,冰糕。”
尾音拉的长长的保证半个屯子的人都能听到。
“嘿,嘿,卖冰糕的大爷别走给我拿两根儿。”
“来喽”
大铁驴没有刹车,大爷就用鞋底子蹭前轮儿来刹车。
停下车子后从后座斜面儿的皮袋子里抽出一段儿木头棍子,斜着往车里一插正好充当车撑。
“要啥样的冰糕有一毛的,一毛五的,两毛的,三毛的。”
“这么贵啦”
“这还贵啊都骑个几十里送到家门口了。”
最后王远要的三毛钱一根的雪糕,要了四根正好他一根,李艳一根,妹妹一根,小亭子一根。
至于另外两个小家伙年龄还小还吃不了。
等王远付完钱接过冰糕,老大爷便骑着自行车又慢悠悠的离开了,车轮旋转,慢慢的消失在房子拐角。
只是空气中还有吆喝声传来。
“冰糕,冰糕”
递给小蝶一根,她眼睛都快笑没了,开心的舔一口根本舍不得咬。
王远拿着其他冰糕回了屋,李艳知道价格后一顿埋怨他:
“3毛钱都能买俩大西瓜了,现在就买这么一根儿冰糕,多大的家业禁得住败啊还别说,挺好吃的。”
“哈哈这是最好的,还有一毛两毛的,我没买那样的。”
窗外艳阳高照,院子里晒干的地面儿被风一吹,尘土飞扬,狗子们彻底成了土狗了。
打开台扇哇啦哇啦的摇着头,转过来的时候就凉快一会儿,没转过来的时候就还是热。
一根小冰糕根本不禁吃,吃完了之后王远又切了一个大西瓜。
红红的瓜瓤挂着沙,大口咬着吃非常痛快,红色的汁水顺着下巴往下流淌。
“真甜啊,燕子你也吃啊,吃这一块瓜芯儿多。”
大白猫摇着尾巴尖儿凑到了王远旁边,边“喵喵”叫着边走来走去,王远给了她一块西瓜,结果闻了闻并不吃。
就在一家人边唠嗑边吃西瓜的时候,老妈突然来了,还拿来了一封信。
“谁寄来的信啊是小晴”
“是啊。”老妈把一封普普通通的信保护的很好,显然是非常重视,信口儿已经打开了他们看过里边的内容了。
“你妹妹说下周二回来,到时候你去接她一趟吧,这孩子也真是的一走就是两年多,过年都没回来啊。”
“小晴要回来了啊行,到时候我去接她一趟。”
用搭在膀子上的毛巾擦擦嘴,又擦擦沾着西瓜汁的手,王远小心的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很少,就说是下周二下午2点到燕京,阔别已久,希望能回家和爹妈,爷奶等人见一面。
落款是王晴的名字,潦草的飞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嗳,妈你吃西瓜啊,刚切开的老甜了。”
“我不渴刚来的之前还喝了一大杯水呢。”老妈直接去逗弄她的大孙子去了,对旁边的两个小丫头却是视而不见。
李艳有点不高兴,眼神示意王远然后朝着王远老妈努努嘴。
王远尴尬的笑笑这事儿也没法说,老妈都大几十岁的人了,想改变她的观念几乎不可能。
当然王远也没帮着老妈说话,不然李艳要炸。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王远提前一天就坐飞机去了燕京,在郑廉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正好去接机。
晚上的时候郑廉摆了好酒好菜招待他,席间喝的微醺的时候,郑廉还拿出几张珍藏的黑白照片。
照片背景是一处机场,不远处停着几架非常漂亮的战斗机,而照片中间则是郑廉,钱小军和两个空军飞行员的合影。
王远看了郑廉一眼,好奇的道:
“这就是苏27战斗机吗”
“对,前年在ah芜湖机场拍的,第一次飞来了12架,老多的人去看哟那场面真的是太热闹了,这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啊,老美那边儿的媒体都大肆报道了。”
郑廉整个人都透着兴奋,一口闷掉酒杯中的白酒,然后大谈苏27的性能是多么优越,能力压美国的f15战斗机等等。
早上下了一场小雨,吃过早饭后又和郑廉下了几局象棋,等吃过午饭后才赶往了机场。
等到将近下午3点的时候,王晴背着一个包,拉着一个大皮箱走了出来。
她烫了微卷的披肩发,下身穿着牛仔裤,上身则是浅黄色的短袖,脸上还带着大墨镜。
左顾右盼,她还没认出王远来呢后者就先认出她来了。
“小晴,这里”
“二哥”
王晴浑身透着成熟与知性,但是看到王远后还是很高兴,露出了少有的小女儿之态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咱妈咱爸他们都可想你了,咱奶也天天念叨你呢,你还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吃点儿东西。”
“在飞机上吃了一点儿。”
“飞机上能有啥好东西嘛。”王远带着王晴上了出租车,很快来到一家饭店吃饭。
饭店里边儿人不多,装修也就一般,不过王远把自己带来的两只飞龙让后厨炖了,等炖好了端上桌,王晴吃了一口瞬间笑了:
“还是咱老家的飞龙好吃。”
王晴吃了几口飞龙肉,腮帮子鼓鼓的看到王远没动筷子,疑惑的道:
“别光我自己吃啊,二哥你也吃啊。”
“嗯嗯吃,一起吃。”王远想问问王晴这两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但是话到嘴边又没说出口。
两人唠唠家里的趣事儿,气氛轻松,简单,愉快,王远还从衣服兜里拿出家里老二和老三的照片给王晴看,后者抚摸着照片满脸笑容:
“时间过的真快啊,二哥你都仨孩子了,看这小家伙胖嘟嘟的小脸,像你。”
提起自己的三个孩子王远就满脸笑容,不过嘴上却说着:
“小家伙们可闹腾了,有时候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劲儿的闹腾,让你嫂子和我都老遭罪了,天天觉都不够睡的。”
“再大点儿就好了二哥,你都有白头发了”
“是啊,有几根。”
就在兄妹俩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的时候,突然楼梯口冲上来好几个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男人,直接和右边一桌客人打起来了。
砰砰砰
一时间碎盘子乱飞,桌椅翻倒,几个人被揍的哭爹喊娘的,旁边儿有人抽出大哥大打电话,可能是要喊人了。
“二哥,这是啥情况啊”
“可能是寻仇的吧,走走走咱们快走。”王远和王晴也不吃饭了,直接快速离开了饭店。
两人走在大街上,王远问意大利那边儿治安会好一些吗王晴摇摇头:
“治安也不咋样,当街抢劫的都有,感觉各个国家都差不多吧。”
“是啊,差不多。”
王远突然感觉这个年代的华夏,在很多方面和美国非常相似,枪支泛滥,暴力横行,至于小偷小摸之类的更是遍地都是,非常猖獗。
甚至抢银行,抢金店,抢火车等等稀松平常,并不算少见。
“你要回学校吗要是不回的话,那咱们就直接坐飞机回哈市了。”
“我还是要回学校报一回道的,今年是我念大学的第五个年头了,正好毕业,也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里去。”
王晴和王远在大街上走着,看看周围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两年多的时间老bj城似乎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分配到哪儿平时和你的老师没啥联系吗实在不行就分挥咱们老家啊,至少是个副乡长吧,哈哈”
“恐怕是不可能的。”王晴瞬间也笑了:
“要么是下工厂,要么是留在燕京的事业单位吧,流过洋的话还是比较好安排的。”
王晴对未来也感觉一阵迷茫,目光从远处收敛回来,脑袋微微低着浑身透着一股落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