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家业分割完成,所有的产业还在一个京雄集团下面,只不过大家有了分工。
他就安心地在莞城负责广南的产业,顺便照顾黄玉莲待产。
赣东这边的产业,完全交给花连升打理。
后来花连海出生了,花京雄又觉得之前的方法似乎有些不妥。
两省的产业在一个集团之下,其实有一个弊端,将来花连升未必能决定广南产业的发展,而花连海又未必能够插手赣南的产业。
如果兄弟两个起纷争,那花连海完全没有胜算。
毕竟,花连升和花连月是占大头,这两个是一奶同胞的兄妹,肯定会一条心,除非黄玉莲再生一个孩子,最好还是女孩,那样才能平衡了。
可是花京雄不想再要孩子了。
综合考虑之下,花京雄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干脆把两地的产业重新分割,形成两地各有一个京雄集团。
虽然广南的产业要相对大一些,但赣东省的也不差,而且这样分割以后,永远不会有矛盾,花连升也可以完全独立,有多大能力就发展多大的企业。
一直以来花京雄都是有私心的,而且这点小私心在花连海出生以后,会更加频繁的浮上心头,那就是第一次分割家业以后,花京雄偶尔会后悔分给花连月20的股份。
因为他忽然觉得,最终留给两个儿子的份额实在是太少了,每个儿子只能分到40,而作为外嫁的女儿,却能得到20,这等于把集团的大股份白白送给外人。
而且这样的外人很可能就是江东平儿子,这太冒险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将来未必是江东平的对手。
如果江东平有私心,联合花连升制约花连海,那后果就太不堪设想了,甚至可能会吞下他的京雄集团。
所以,二次分割的方案,哪怕是赣南京雄集团的主体产业,都不适合分给花连月。
那么唯一适合分给花连月的,那就只有新红旗商场那20的股份了,那是完全不会影响京雄集团主营业务的产业。
只不过新红旗商场那20的股份和京雄集团20的股份,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做的话,又很容易让人诟病。
花京雄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而且他也知道花连月是不会反对的,那就干脆这么分吧。
花京雄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第二次分割家业那天,江南会替花连月打抱不平,指出这样的分割花连月的产业会大幅度的缩水。
花京雄自知理亏,自然是不会去反驳江南的,跟一个小孩子扯起来,只会越扯越丢脸。
花京雄是没说话,但是黄玉莲却觉得江南替花连月,打抱不平是居心不良,所以直接指出了新红旗商场20股份的价值。
当时花京雄也没觉得黄玉莲做得不妥,江南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好,惦记他们家家业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让江南知道新红旗商场那20股份的价值。
黄玉莲替他说了,当时他也没觉得不妥。
只是让他和黄玉莲都没想到的是,江南竟然直接提出江南花月直接买下了20的股份,送给花连月。
而且没有等他们反驳,江南就直接那么做了,江南那么做了,江东平夫妻竟然没有反对。
花京雄当时同样没有反对,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这1,500万由江东平家里出,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女方给嫁妆,男方当然也要给聘礼。
虽然那个时候江南和花连月并没有订婚,不过花京雄潜意识里,两个孩子将来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而且他也想看看,江南是否能真的叫来江南花月的总账会计,又是否能让他开出1,500万的现金支票
后面的一切,如行云流水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江东平甚至都没有开口,前来的总账会计就直接把1,500万的现金支票开出来了。
这样的财务行为在他们京雄集团,即便是他本人开口,在没有任何决议的情况下,那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可江南偏偏做到了,而且江南还把那张支票真的递给了他,黄玉莲替他接过了支票。
分裂的种子就此埋下。
这也是花京雄这两天才想明白的,以前不是没想明白,而是压根没去想。
原本花连升对这一次的家业分割就有很大的意见,因为妹妹的产业大幅度的缩水了。
可大幅度缩水的产业,最终又是被江南买过去送给了花连月,偏偏接过支票的人又是黄玉莲。
这一切似乎是他和黄玉莲商量好的,起码是站在黄玉莲这边的,哪怕花连月受了委屈。
这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京雄自己都捋不明白。
怪江南不该开口,似乎有点不对,因为花连升在分割家业之前对这个方案就有意见了,甚至扬言要搬出去。
包括后面的花连升出走京雄集团,出走花家,根源都不在江南,而是在第二套分割方案。
怪黄玉莲反驳江南,指出了新红旗商场20股份的价值,这也不对,黄玉莲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当时他心里也没觉得黄玉莲说得不对。
对了,花连升的出走,最大的责任还是在花连升,是他自己挑不起来赣南产业的重任,打算直接卖掉产业。
他花京雄在赣南打拼下来的产业,能让他这么随随便便的卖掉吗,那别人会怎么看京雄集团,会怎么看他花京雄。
现在赣南的产业他自己亲自管理,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那还是他儿子花连升的问题了。
花京雄又往后继续分析。
今年元旦,程继华结婚,江东平忽然提出给两个孩子订婚,黄玉莲提出2,000万的聘礼,当时花京雄觉得江东平不会答应,没有及时阻止,结果江东平答应了。
如果前面的事情是花连升的责任,那订婚这件事,就是他花京雄自己的责任。
是啊,两次的事情,一次他轻看了江南,一次他轻看了江东平,所有的事情一地鸡毛。
花京雄忽然又觉得,所有问题的根源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又仔细地分析了当时自己心里的活动状态,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不相信江南能够指使公司的总账会计开出1,500万的现金支票,为什么又不相信江东平能够答应2,000万的聘礼,因为他觉得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他也不会答应。
花京雄明白了,是他自己太大了,是他自己觉得你自己的度量都不可能答应的事情,江南和江东平又怎么会做到。
是他自己小看了人家江东平父子,从一开始,从心底里,他觉得江东平只是学历高而已,做人做事,那是肯定不如他的。
狭隘了,真的狭隘了,花京雄有些懊恼。
如果没有这次订婚,花连月即便心里向着大哥,但也会调停花连升和他的关系,毕竟一家人。
但现在,即便花连月愿意调停,花连升恐怕也不会回头了。
而且花连月的聘礼他们家提的,江东平家支付了,按照这边的习俗,除非他毁婚约还钱,否则花连月就是人家江家的准儿媳妇了。
他们兄妹,原来什么都没有从他这里得到。
是啊,两个孩子等于变相被他抛弃了,或者说两个孩子都弃他而去了,这个家不分裂才怪。
想到这里,一种强烈的无力感涌上了花京雄的心头,之前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他都能一往无前,可是现在,他真的觉得累了。
在这一刻,花京雄真正意识到自己失去了这个女儿,虽然只是订婚,但花京雄真的比看着女儿出嫁还要难受。
看着手机上女儿发来的一条拜年短信,花京雄忽然老泪纵横,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