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眼眶通红,她是真的不想再让林砚进去冒险了。
“如果真的还要再进去的话,那您让我进去吧,好吗您不能出事。”
林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或许一直以来都忽略了青衣的感受,便伸出手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拍了拍青衣的头。
“不要担心,我不会出事的,这一次我一定会把一切都解开的。”
说完,林砚不等她再说什么,直接就进入了梦境。
依旧是熟悉的花轿,依旧是满眼的血红色。
林砚这一次直接把手给伸到了嘴旁边,用嘴解开手上的绳子,但并没有解开脚上的。
手可以藏在袖子里,脚没有办法假装。
林砚把盖头拉下来,把头伸到了轿子的窗户旁,用头顶破那层红布,终于看到了外头的景象。
这是在一条河边,他们行走在高高的河堤上。
旁边一个媒婆打扮的人看到林砚露头了,瞬间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连忙甩着小手绢上前来。
“哎哟,你怎么露头了咱们还没有到地方呢,你现在露头,婚后不会过上好日子的”
还有什么婚后林砚在心中觉得可笑。
分明自己马上就要被扔到水里头去了,哪里来的幸福呢
但林砚不想现在跟这个人撕破脸。
他需要在这残缺又诡异的记忆之中,在无数个可能性里找到线索,解开唯一的答案。
“什么情况为何一觉睡醒,我就在花轿上你又是谁”
听到这话,媒婆的表情更惊讶了。
“你不会是哭糊涂了吧”
“什么哭糊涂了”林砚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脸茫然的说:“我是要出嫁了我要嫁给谁呀”
媒婆愣了一下,随后迅速的伸手打了个手势,随后又满脸喜气的和林砚说:“自然是嫁给一个好男人。”
林砚更加不信。
都这么说了,那这个好人又能好到哪儿去用这种方式来娶亲的又会是什么好人
媒婆见林砚不说话了,连忙好声好气的又将人给塞回到了轿子里。
“安心坐着吧,咱们等会儿就到了。”
紧接着林砚听到媒婆说了一句:“走,拉到那边去吧。”
听这句话的意思,貌似是不打算再把连夜给扔到河里了。
事实证明,林砚猜对了,一路相安无事,他被抬进了城里。
由于不能再探出头去看,免得打草惊蛇,所以林砚又将那红绸缎缠到自己的手上,只不过并没有打死结,而是把绳头攥在自己的手里,假装是已经绑住了。
林砚被媒婆解开了脚上的绳子,被搀扶着下了花轿。
进到那高门大院里之后,她。并没有从盖头下面那仅有的视线里看到一丝红色,除了自己的嫁衣。
林砚和一个公鸡拜了堂,紧接着就被着急忙慌的送入了洞房。
林砚准备等他们放松警惕之后,自己再好好看一看是什么情况,可是有人过来催自己跟那只公鸡喝交杯酒。
为了让那个人快点离开,所以林砚只能喝下去,并且将人赶走。
就在林砚准备从窗户跑出去打探情况的时候,肚子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糟糕篳趣閣
这剧痛的感觉为什么跟上一个回合,在河里吐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只被灌了酒的绑着红绸缎的大公鸡也已经倒在地上开始蹬腿,那尖尖的嘴里头也流出了血。
这是毒
林砚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给自己下的毒
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自己做什么反抗,到最后的命运都是难逃一死。
肚子越来越痛,五脏六腑像是被搅到了一起。
虽然没有被淹死,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林砚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一个想法是“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周末的大学校园充斥着青春洋溢的信息,明媚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窗户,无私地倾泻进来。
一个女孩坐在窗户旁,手里头拿着一本民俗类的书,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
可看着看着,女孩的心思就不知道又飘到了哪儿去,目光挪到别的地方,开始慢慢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朋友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桌子:“刚刚大老远就看到你在这儿笑的跟个傻子似的,谈恋爱了”
女孩收起书,笑着摇摇头:“我哪有谈恋爱呀,只是我突然想起有个朋友正在解题,想到那朋友一脸为难的样子,就觉得很可爱,又很可笑。”
“啧啧啧,都觉得人家可爱了,这还不是爱情是啥”
朋友撇着嘴,煞有其事的打渠道。
女孩歪着头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那为什么不可以是幸灾乐祸呢”
“行了行了,晚上再幸灾乐祸吧,走吧,老地方happy去”
“好,我把这本书还回去。”
“民俗志”朋友伸过头来看了一眼,立马嫌弃的摇着头:“这都是封建迷信,你看这个干什么呀怎么可是大学生呢”
“有点感兴趣罢了,一起去还书吧,走。”
她们走了,在女孩刚刚坐过的那个位置的桌面上,放着一个小小的纸片。
那纸片上用红笔画着一个六芒星,在六芒星的其中一个角上,她写了一个“林”字。
第四次,在花轿中讲道理,死了。
第五次,奋起反抗,死了。
第六次,他对媒婆破口大骂,死了。
第七次,他试图逃跑被发现,死了。
后面还有很多很多次,林砚自己都想不清楚,他到底死了多少次了。
其中有很多次都是直接在路上就被扔进河里,只有极少次来到了府中,但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的。
林砚现在唯一能够找到的共同点只有两个。
第一,她嫁过去就是为了要死。
第二,之所以要死,是因为自己嫁的人已经死了。
“呼”
林砚再次睁开眼,他的眼睛里面已经充满了红血丝,脸色苍白,就连身体都带着颤抖。
青衣在一旁哭,虽然哭不出泪水,但却是哭的肝肠寸断。
“大人您放弃好吗您不要再这样了好吗再这样下去您真的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