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的话一出,景恒帝立即看向他,“这土的味道怎么了”
“回禀皇上,这土和寻常花土不同,臣在其中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因为这药味极淡,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孙太医拱手道。
林芮安吸了一口凉气,“这土里怎么会有药味,还刻意弄得极淡,怕不是掺杂药粉那么简单吧”
“若是臣猜的不错,这土应是被药水浸泡烘干之后再被放进花盆,也正是这么复杂的程序才能这样瞒天过海。”孙太医亦是神色凝重。
皎云声音微颤地问道:“这花盆里的土若是放在寝殿久了会怎么样”
“悦贵嫔您如今已经表现出来了,若是长此以往,夜里多梦受惊,身子必将更加虚弱。”孙太医道。
皎云看向景恒帝,眼中泪光点点,“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本来就喜欢这忘忧草,这花更因为是您送的,臣妾分外爱惜,轻易不许人碰的,不想竟因为这才就落入别人的圈套。”
她眼中一片惊惧,“若不是泓儿平时乖巧不爱闹,臣妾也不会察觉到异常。臣妾如何事小,若是泓儿出了什么事,臣妾可怎么活啊”
说完这些,皎云就仿佛失了力气,坐倒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景恒帝走到她的跟前,掌心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泓儿重要,你也一样重要。”
林芮安一脸愧疚地看着皎云,“都怪本宫不好,才让你受了这样的伤害。”
皎云摇头道:“你才当皇后不久,怎么能怪到你身上”
她说着再次看向景恒帝,“皇上,宫中人心各异,臣妾向来知道,可是泓儿还那么小啊,臣妾想想都后怕。”
景恒帝闻言脸色更加紧绷,一脸风雨欲来。
“吴德才,去将尚宫局的管事给朕找过来,还有,”景恒帝神色冰冷,“当日接触这土的所有奴才都给朕找过来,记住,是所有。”
“奴才遵旨。”
很快,颐和轩的院子里跪满了各个地方的奴才。
景恒帝、皇后以及皎云就坐在他们面前,皎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人,心中很清楚,真正的幕后凶手并不会在这里。
“哗啦”景恒帝抬手将桌上的茶杯扔到了这些人面前,“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无辜,这么说那土里的药是它自己长出来的”
林芮安坐在景恒帝的右手边,沉着脸扫过这些奴才,“你们可想清楚了,若是真的什么都查不出来,皇上会怎么处置你们,本宫也不敢想。”
她说完看向跪在最前面一脸惊慌的太监,“这几盆忘忧草原先就是你们两人打理的,本宫问你们,当时可有察觉什么问题”
“回娘娘的话,奴才打理的时候,这花土并无问题,不然花也不会被挑去送给悦贵嫔。”太监慌忙辩解道,“装花盆的土一般都是另外配的,奴才拿到花盆的时候这土就已经装配好了呀。”
景恒帝便将目光移向尚宫局负责的管事,“花盆是你让人送过去的吧”
管事第一次直面皇上,被景恒帝凌厉的目光看得心头直跳,他慌忙将身旁的两个小太监推了出去,“奴才让他们两个送的花盆,可是当时花土都没有问题,尚宫局也有例土存着。”
说着狠狠地瞪向这两人,“快说,花土怎么回事”
那两人不过是跑腿的小太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可是皇上皇后正看着,他们若是敢昏死过去更没有好果子吃。
两人战战兢兢地直呼冤枉。
林芮安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反而逼问道:“花土出了问题,只能是你们送花土的过程中动了手。”她厉声道:“说,是谁指使的”
两个小太监被吓得两股战战,腿都软了,只拼着磕着头喊冤。
皎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看这样子这事不像是他们两经手的。
“说自己冤枉却拿不出证据,本宫最后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林芮安循循善诱道:“在你们送花盆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譬如,遇到了什么人或事。”
林芮安就算不擅长也不屑于宫中的争斗,可不代表她完全不懂这些,这些事高门大院也向来不少见。
只是能想到在花土里下功夫,背后之人心思毒辣可见一般,这事一定要彻查清楚,她绝不会坐视不理。
两个小太监听了她的话,连忙仔细回想起来。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年岁看着更大些的奴才说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想起来了,奴才们在送去的过程中,遇上了两个相熟的人,于是便攀谈了几句。”
“是哪几个”景恒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们。
“回皇上的话,是尚衣局的小亮子和长春宫的扫洒太监小程子。”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牵连到德妃娘娘,不由有些害怕地将头埋的更低了些。
景恒帝看了一眼吴德才,“派人把提到的这两个太监押过来。”
说完顿了下,“把德妃也叫过来。”
“是。”
很快德妃就到了颐和轩,见到院子里的情状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对着上首的帝后二人恭敬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景恒帝将她叫起,“叫你过来,是想问你,”景恒帝手指着跪在地上的太监,“他你可认识”
德妃看闻言看过去,就见那太监脸色十分苍白,嘴角还带着血迹,这是动了刑
她有些不安,不知皇上这是何意,但还是如实答道:“臣妾不认识。”
她身后的宫女碎蓝轻轻地推了下她的胳膊,小声道:“娘娘,这是咱们宫里的扫洒太监。”
德妃倏尔抬起头看向景恒帝,皇上这是要问她的罪
“看来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景恒帝道,狭长的眸子微眯,紧紧地盯着德妃的脸,“吴德才已经查问过了,小程子和毒害悦贵嫔一事脱不了干系。”
德妃瞳孔微缩,重重地跪了下来,“臣妾宫里太监那么多,和这个所谓的小程子根本都没说过话,还请皇上明鉴,臣妾是清白的。”
余光瞥见坐在皇后旁边的悦贵嫔,的确是脸色苍白,透着虚弱。
此时的皎云也同样在看着德妃,又是德妃
心中的迷雾却渐渐散开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