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云带人回了颐和轩,朱儿奉上热水,“主子喝点茶暖暖身子,刚从外面回来一定冷了。”
“不冷,你们给我穿那么多一丝风都吹不进去。”皎云笑着接过来。
青儿一边将炉子的炭火拨得更旺,一边道:“这也真是奇了,每回主子去御花园逛,总是能碰上别的人。”
皎云喝下一口热水,“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宫里这么多人,御花园只有一个。”
青儿点点头,“也是,后宫里也没其他能随意逛的地方了。”
皎云握着杯子,缓缓转了转,“吴承徽近来侍寝次数是不是不少”
“是不少,不过也是您在内的几位妃嫔都不能侍寝的原因。”朱儿怕皎云不高兴,忙回道。
皎云笑着摇摇头,“我不是在意这件事,你们不觉得吴程辉很像一个人吗”
朱儿和青儿闻言皱眉回想起来。
过了一会,朱儿眼睛一亮,“奴婢想起来了,是从前的贤妃。”
皎云点头,“不错,我方才初见时就觉得吴承徽的气质和贤妃十分相似。”
“这样说起来,从前吴承徽长相美则美矣,但在容嫔她们当中并不突出,没想到如今后来居上了。”青儿皱眉道。
皎云微微一笑,“从前不出众如今却让人耳目一新,这是有人调教得好。”
“主子说的是赵修媛”朱儿反应很快。
皎云放下杯子,“应该就是她了。”
“赵修媛为何如此做”青儿不解道。
皎云看向她,“赵修媛一直都不怎么受皇上的宠爱,扶持一个受宠的新人出来,稳固地位也不足为奇。”
“可是她为什么不自己争宠,反而选择吴承徽”青儿还是不理解。
皎云眼神微深,“皇上利用赵修媛废了皇后和王家,这就注定了赵修媛不会再受皇上的宠爱。”
她垂眸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着吧,这还不算完,宫里要热闹起来了。”
到了十二月下旬的一日,景恒帝带着吴德才去了瑶华宫。
他看着这宫里熟悉的一切,心里有些难受。
景恒帝看向吴德才,轻叹道:“卫贵妃已经走了整一个月了。”
“是,皇上还记着呢”吴德才道。
景恒帝神情有些悲伤,“朕守了承诺,到死都没去看卫贵妃一眼,也只能来这看看了。”
景恒帝在卫贵妃的寝殿待了许久才离开。
待出了正殿,远远地就看见前面一个纤细的身影坐在廊下的栏杆上,抽泣声幽幽传来。
“何人在此哭泣”吴德才上前斥道。
栏杆上的人转过身来,却是卫宝林。
卫宝林神色有些惊慌,杏眼圆睁,眼中还噙着泪,急忙走到景恒帝面前,“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在此,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朕来瑶华宫并未声张,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景恒帝看向如小鹿受惊般的卫宝林,“你因何哭泣啊”
卫宝林站起身,“贵妃姐姐走了之后,臣妾独自一人住在这偌大的瑶华宫,每每想起贵妃姐姐的音容笑貌,臣妾就悲不自胜。”
景恒帝见她神情悲恸,“卫贵妃若是知道你这样记挂你,定也十分欣慰。”
“主子,皇上今夜翻了卫宝林的牌子。”小福子对扶着肚子散步的皎云道。
皎云蹙眉,“卫宝林皇上怎么会想起她的”
皇上虽然看在她父亲的面子复了她宝林的位分,可一直没有翻过她的牌子。
“皇上今日去了瑶华宫。”小福子躬身道。
皎云顿时明白了,“这是拖了卫贵妃的福啊。”
朱儿扶着皎云的胳膊,“卫贵妃去世之前可没听说说要关照卫宝林,她倒是自己会找机会。”
“看来这个卫宝林和当初不同了。”皎云继续缓缓走动。
朱儿微微一笑,“人都是会长进的。”
“你说的是,后宫里没几个蠢人。”皎云笑容微深,“又是贤妃,又是卫贵妃,人走了都不安生。”
不过都是揣度着皇上心意,投其所好罢了。
今年的除夕宫宴,太后称病并未出席,景恒帝又考虑到去年卫贵妃小产的教训,因此直接下旨让她不必出席了,因此这一年的新年对于皎云来说实在乏善可陈。
不过当宫中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之时,她虔诚地许下了心愿:愿她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降生,一生健康快乐。
冬去春来,很快正月都过了一半,又到了元宵节的时候。
皎云和除夕宫宴时一样,都没去参加宫宴,景恒帝贴心的旨意正合了她的心思。
到了夜里,皎云让朱儿替自己松了头发,准备就寝时景恒帝忽然来了。
皎云上前行礼,“臣妾”
景恒帝忽然上前将她打横抱起,皎云惊得大叫起来,“皇上”
她连忙紧紧抓住皇上的脖子,她都六个月了,若是孩子有什么闪失,看她不找皇上算账
“皎云别怕,朕只是想抱你上床。”景恒帝往床边走去。
我明明可以自己去,皎云心中撇嘴。
“皇上这么晚怎么还过来了”皎云疑惑道。
景恒帝将皎云放到床上,“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是元宵节啊,臣妾还吃了汤圆啊。”皎云她当然知道。
景恒帝伸手微微用力点了下她的额头,“你啊”
他不满地看向皎云,张开双臂,“罚你替朕宽衣。”
皎云有些心虚照办了,难道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给忘记了。
两人躺了下来,皎云小心地靠近景恒帝,见他板着脸,“皇上,您不会生气了吧”
景恒帝冷哼一声,“你个没良心的,去年今日朕遇刺了你忘了”
原来是这事啊,皎云还以为什么事呢,她斜了皇上一眼,“臣妾没记错的话,被刺的好像是臣妾吧。”
“朕当然记得。”景恒帝道,“所以朕今夜无论如何都要陪你一起。”
皎云露出笑容,“于臣妾来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皇上也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景恒帝见到皎云淡然的笑容,心中微暖,也跟着笑了,“好。”
他的皎云从来不把这次的事记在心上,更不会挂在嘴边。
到了夜里,景恒帝本是睡着了,耳边却传来极轻的吸气声。
他睁开眼,只见皎云半坐着抱着腿,额头上全是冷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