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同僚们的再次瞩目被寄予厚望的门生故吏眼里闪烁着水花。
差点就要落下。
为了上位,他在自家恩府身上压上了前程,所以出面替恩府把清丈田亩之事圆场。
现在看来。
他还是太年轻。
只是这会他是无论如何都下不来台了。
要么把这事圆过去,要么就等着和他恩府站到了对立面的百官的联合清算吧。
想到此处,这位李相国的门生故吏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发言道:“李大人此言差矣。”
“嗯”
当直面着自家恩府投来的死亡凝视。
他不敢与之相对,强撑着颤抖的双腿不要跪下,可要如何才能在不伤及自家恩府的颜面下,把场子重新圆回来,他的脑子却几近一片空白。
要不是老李一句“差在何处”的追问。
他差点就没尿在当场。
好不容易回神。
绞尽了脑汁。
他才勉强答道:“凡事不能一概而论,人也一样。”
“刘平仲出身出身”
他的目光在百官身上流转。
很明显,这是实在找不到给刘平仲篡改田亩之事辩护的理由,只得在他的出身上做做文章,将此事归咎为一个人或者少部分人的通病。
可是这地图炮肯定不能随便放。
红巾旧部
能从元末活到现在的几乎没有,这岁数也合不上。
淮西一脉
呵呵,他还不没活够。
他恩府都属淮西党,他自然也不例外。
这地图炮难道还能往自家开
江南士绅
虽说如今还未占据朝堂的主力,可谁都看得出来,这必然是未来朝局中的中坚一脉,得罪不起。
前元遗老
别看好像最适合泼脏水,可是能从元朝活到明朝,这会儿还能入大明当官的,哪一个的能力或人脉没有遍布朝野
虽是思绪翻飞,但现实不过眨眼。
他终于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道:“刘平仲出身淮西,真说起来也算是朝堂的元老了,可是,李大人有所不知,在胡惟庸这奸贼倒台之前,刘平仲可是几次上蹿下跳想要投靠其门下。”
“更曾私下放言,愿做其马前卒。”
“只可惜,连胡惟庸此等奸贼都瞧不上他,故而侥幸逃离了罪责。”
“今日李大人仗义执言。”
“这攀胡逆党才终于原形毕露。”
“但,满朝文武皆是奉公守法之良臣,李大人,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
“下官人言微轻,言尽于此。”
“恭请太子殿下圣裁。”
说完这话。
这人便退回了文官行列中,说什么也不再当出头鸟。
只是他不知道。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不止方才感觉到被冒犯的淮西党派官员,此刻的满朝文武,有一个算一个,都想为这位英雄竖上一个大拇指。
这么离谱的托词,居然还真的被他圆的合情合理。
人才啊。
至于实事的真相,刘平仲是不是胡党。
谁在乎。
有本事让他过来当面对质
人都噶了,难道还能把胡惟庸从地底下挖出来再审一遍
就连黑着一张老脸的李善长,在听到这位门生故吏的辩驳后,眼底都闪过一丝欣赏之意。
只是,谁也不知道。
此时此刻。
此情此景。
这人心中所想的却是:恩府,学生今日已竭尽我所能了,要是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他可就要识时务者为俊杰,自请逐出师门了。
眼看胡惟庸的门生旧部已然退了。
其他利益相关的官员,不管有没有身涉其中,既然被百官推举,坐上了一部之首的位置,自然要为下面人的利益发声的。
要不然谁还挺你。
吏部尚书刘崧出列规劝道:“李大人,大明立国不久,无论是移风易俗,还是治政抚民,都忌仓促行事。”
“否则,明明是一件利国利民的良策,也极有可能被人从中作梗,败坏民心。”
“且不说南征筹集粮草是否一定要清丈田亩。”
“就算真的要清丈。”
“朝野上下的官吏全部都投入其中,大明十三省一百四十府,近二百州,一千多个县,需要多久才能清丈完成”
“会不会影响耕种。”
“有没有人弄虚作假,以好充次,虚报田亩,谁来核查”
“在朝廷没有足够的人手前。”
“贸然清丈,得不偿失。”
面对这有理有据,甚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规劝,李善长深深瞥了刘崧一眼。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和刘崧对上。
这人自幼博学,天性廉洁谨慎。
兄弟三人在泰和有一栋房子,五十亩田,升官后却从来没有增加,为官期间,从来都不带家眷相随,赴北平任职时,仅带一书僮。
不管是能力,德行还是操行上,都堪称真正的百官楷模。
李善长摇了摇头。
朗声道:“刘大人所言,也不尽然。”
“若凡事都必须谋定而后动,当初立国的,就不会是大明了。”
“的确,清丈田亩需要人手。”
“但诸位别忘了,试科举秋闱在即,来年开春,又将有一大批应试举子将出任朝野。”
“如果需要,朝廷可将异地清丈田亩当作一次试科举的考题,让这些参考的举子们几人一组,交叉几轮,替朝廷反复清丈。”
“只要有和鱼鳞图册上半点对不上之处呵呵。”
此话一出。
满朝文武的面色都不住变幻。
狠。
太狠了。
简直就是绝户计。
如果朝廷真的下达了这样的旨意。
谁家收买的来这么多的举子替他们弄虚作假,就算有钱,谁敢保证举子之中就没有愣头青,或者把举报他人田亩造假当做晋升之阶的小人呢。
听了李善长的对策。
刘崧只得无奈的冲他拱拱手道:“韩国公之谋,堪称无懈可击,下官无话可说。”
“只奉劝韩国公一句。”
“过犹不及。”
当刘崧说出这话,无疑宣告了他的告负。
先是户部尚书“马失前蹄”,后有吏部尚书被“斩于马下”,韩国公李善长无疑是用他超神的表现,以及一力推行的田亩清丈,宣布了他的强势回归。
高台上看了这么久戏的朱标。
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将这事定下,并让李善长提交预案呈奏。
至于老李的门生故吏。
虽然自家恩府“打了胜仗”,他们一个个却急赤白脸。
一想到这事借着自家恩府的威望和辣手震慑,名义从朝堂通过,实际还不知道会碰上多少利益相关的人背地使绊子。
一想到今后他们可能就要面对莫名的被针对,孤立,乃至戕害。
他们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毁灭吧。
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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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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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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