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铎,这几日你跟在我身边,有相中的就上门提亲吧。”
有幸在天界寺体验了一把“唐僧”待遇的常升,在短短一个时辰内,接连“偶遇”了七波各家千金,将游玩的好心情祸害一空后,终于是双手一摊,摆烂了。
康铎默默点头。
实名羡慕。
唯独何贵这个憨憨,好似没瞧见常升的臭脸,还凑来一张大脸盘讨巧的问:“大哥,那我呢”
“你不是已经相中人家箐箐姑娘了吗”
“我回去就找我娘给你保媒去,行不行”
看着常升没好气的翻白眼,何贵抓着后脑,竟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常升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要不是人家走的快,你的口水都要滴到别人身上去了,你问我怎么知道的”
被常升这一踹,何贵终于发现了常升心情不好,没有再问,只是那张大脸盘子上,还是时不时的浮现出几分痴汉的笑意。八壹
“偌大的天界寺,难道就没有一个能让我栖身片刻的清静之地吗”
听着常升的哀叹。
康铎沉默了半晌,蹦出来了一句。
“我听闻天界寺最近来了一个新僧人,虽相貌不佳,却极善相面,每日访客不绝,但他平日里只在藏经阁翻阅经文,与人相面都是凭缘。”
“虽说藏经阁不轻示外人。”
“但以我等身份想要进入,天界寺拦不住。”
常升瞬间回神。
思量半晌,他悲从中来的指着康铎,颤着双唇质问到:“有这好去处,你不早说,就一直在那干看着我一人出丑”
康铎闷葫芦般来了一句:“我这不是看着老弟你这么受欢迎,也想趁机相个对眼的么。”
“你自己都让我这么做了。”
常升真要被他气乐了。
原本看康铎浓眉大眼的,是个老实人。
谁能想到此子重百四十斤,竟有百三十九斤的反骨。
要不是他有诺在先,要给他相个贤惠持家的媳妇,这会他都想把康铎铡喽。
都说老实人不骗人。
常升现在才明白,老实人一旦不老实起来,那才坑死人呢。
“带路”
听到常升这满含怨念的语气,康铎自知失言,带着一行人快步前行,在经过了几个僧人的连番问询后,一行人终于进入了寻常香客无法深入的区域。
望着眼前巍峨的藏经阁,历经五十载依旧光亮如新。
足以看出寺中僧人对于藏经阁的重视。
大约是日近午时的缘故,这里只有几个看守打扫的僧人,有通传的情况下,常升一行并未受阻,轻易就进入了藏经阁。
在康铎与寺中僧人一番沟通,解决了他们午膳的问题后,由小莲和何贵陪同去取,自己守在阁门外。
常升自然就在藏经阁中游荡起来。
时不时的还抽出一本有关元史的书籍翻阅。
对常升而言。
他只需要一个暂时的栖身之地躲个清静。
那什么极善相面的僧人,于他何用。
只是,这世界好似偏生就这么巧。
常升还在藏经阁的底层随意翻阅些感兴趣的书籍,就听见一个极有规矩的脚步声自阁楼中走下。
那是寺里的和尚,手。
两人都只随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两个百二十斤重中有百一十九斤心眼的男人都不约而同的盘算了起来。
这应该就是康铎说的那个新僧人了。
这哪里是什么样貌不佳,形容的太含蓄了。
双眼呈现三角,身体微躬,面相奇异,形如病虎,着一身黑色僧袍
屮,这货是道衍姚广孝
没记错的话,道衍就是今年经人推荐进的天界寺。
对上了。
对面的道衍如何也预料不到,常升已经将他的底细都摸了个底朝天。
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外来访客,道衍只观察一眼,三十年游览天下,遍交能人的人生阅历,就已经让他推出了许多常人注意东西。
年岁不大,约莫二十。
体态轻盈,身姿修长有力,是习武之人。
天界寺地位崇高,能随意进入,翻阅元史,且旁若无人者,必通文史,修静气,出自高门大户。
综上分析,极有可能是勋贵之后,甚至是继爵的公侯。
值得一交。
想通此处,道衍便开始了自己百试不爽的表演。
“奇也,怪哉”
听到道衍的这一句,常升的心底涌现一抹笑意。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一句,必然就会被道衍吸引,进而询问道衍疑惑的缘由。
随后,一场名为凭缘相面,实为心理试探的骗局就开始了。
自古以来,道士、僧人、相士,本就自带些神秘的色彩。
有人自愿信奉,无可厚非。
但更多人的心态其实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们自以为聪明。
认为自己不会被骗。
实际上,当你主动与这些人搭话那一刻。
你就已经被骗了。
区别只在于对面的大师水平多高,心有多狠,想要骗你多少。
所以,最明智的选择。
其实就是不搭理。
果然,当道衍面对毫无反应的常升时,脸上不禁浮现了一抹难以遮掩的疑惑。
此人方才明明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才转的头。
证明他不是聋子。
可是自己这套百试百灵的相面套路,怎么就在他身上失效了呢
道衍并没有气馁。
能进天界寺藏经阁的人,身份都不会低。
越是目中无人,越是可能拥有强大的背景。
所以,道衍索性就站到了常升的身侧,仔细的端详起常升的面相来。
他就不信了。
他这样的行径,常升还能住不开口。
于是乎,一场“熬鹰”开始了。
谁先开口自表身份,谁就会在这无言的交锋中屈居人下。
只是道衍道行太浅。
就没想过一开始他就没有赢的可能。
自常升第二次会面朱标起,对于这位在明一朝都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常升便心有安排。
因为有明一朝,真正涌现过有改天换地之能的奇人异士不多,能为他所用,替他代执的,也就是这个出自医学世家,当了和尚,拜了道士,广交大儒名士,习相术,诗文,兵法,通晓百家,出将入相的妖僧了。
他所谓的相面,也不过是在广结人脉。
一如他过去三十年游历天下的目的一样。
交朋友,攒名望。
等待一飞冲天的契机。
很显然,道衍终于等到了。
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在他想打着相面的借口接触常升的时候,常升心中,未尝没有想敲打驾驭他的野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