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臣等对照了往年宝钞的折损率,认为加印宝钞一百万两足矣。”
“既然所需不多,那便不印了。”
“宝钞提举司当初大肆滥印,而后又连年加印,致使全国物价飞涨,宝钞损值,今年再折损些也无妨。”
“太子殿下,对照户部账本审计核查,自胡惟庸等叛党家中超没银两宝钞数目基本无误;但古玩字画,家宅田亩价值与典当差值近四成,与典当一般折价相差两成,也就是近七万两银子差额。”
“而这些差额,大多集中在两家典当行。”
户部官员点到为止。
朱标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摆手到:“将你们核算的项目夹进奏书,孤会另派人去查的。”
“殿下,浙江转运使提议增榷船引,以充赋税。”
“父皇一向不愿与民争利,船引之事还是”
“姐夫别急啊。”
“叔伯不愿与民争利,但能在运河上常年跑漕运的,可不算什么平民百姓啊。只需要将老百姓谋生的船只略过去,规定一定大小尺寸船只享受免引,船引的事又不是不行。”
“咱总不能用老百姓的赋税,天天替这些赚的盆满钵满的商人免费清淤吧。”
“说的也是,着浙江转运使,工部和户部共同订立税制和免税标准,提一份预案上来。”
“殿下,巩昌府里长灭门血案有蹊跷,犯人共录两份供状,前者仍有诸多时间错漏和疑点不明,后者则像是亲身经历,且证据链之完善,在众多血案中尤为罕有。”
“臣以为,恐怕是真正的凶手驱使,将罪责安于无辜百姓身上,伪造供状,屈打成招。”
“此案暂且留中,孤会令附近边军抽调人手进入,快速接手疑凶并控制一干人证物证和主审,并接管城防,再调庆阳,凤翔,平凉三府提刑按察司精锐共同调查此案。”
“务必将涉案人等全部查个水落石出。”
当常升安排了人手接替了朱标的眼睛。
大明皇帝的书房里,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储君如此悠闲的光景。
内侍给朱标和常升这对姐夫和小舅子各自送上了茶点。
一边吃喝,一边还能从刚刚批阅的奏折中,讨论一下大明的未来发展方向和现有短板。
每当翰林学士挑出了奏章的重点并大声诵读,两人才简单商量,由朱标给出批复。
吏部的刀笔吏全神贯注倾听朱标的批阅,然后才小心的录于奏章上。
然后交给校书郎逐字复核。
“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政务竟能处理的如此简单。”
这种把专业问题交给专业人士解决,然后将所有问题追根溯源的便利,朱标表示,试一回就戒不掉了。
这大概就是未来大明内阁制的雏形。
“只是,集中在这儿的奏书大多都是牵涉民生国策的国家机密,处理政务固然方便了,可这人多眼杂的,该如何保证不泄密呢”
常升一脸安啦的摊摊手:“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心打听,哪有买不到的情报。”
“越想保密的久,往往就要付出越高的代价。”
“咱们只需要保证机密在需要的时效内保密即可。”
“就比如巩昌府灭门案。”
“只要查出真凶,这奏书的价值便只剩在刑部案牍库中吃灰。”
“这样,保密起来就容易多了。”
“况且,姐夫没看出来这种模式的好处吗”
朱标愣了愣,随即恍然到:“你的意思是,时时抽调一些基层官吏,培养官员”
常升哭笑不得反问:“虽然是个办法。”
“但这能培养几个官员”
“真想培养几个独挡一面的,哪个不得在这呆上个一年半载。”
“能顶的上六部五寺的缺”
“真要补缺,还得如科举一般,让补上来的基层官员自发学习,大浪淘沙才是。”
“好比科举的教材是四书五经。”
“这些奏章,不就是基层官员的“经史子集”吗”
“而让姐夫专门挑出来,交由内侍誊抄的奏书,姐夫不觉得,很适合充当太孙搭配经史子集讲学的实例吗”
在后世,因为信息大爆炸。
很多政府络上公示。
机密的红头文件,基本也不会落到档案室保管。
所以档案室几乎成了得罪了上司的愣头青,以及斗争失利,被“流放”之人养老的地方。
可放在明代。
全国政务向朝廷集中。
所有的政治动向,施政方略,乃至于皇帝的性格偏好都能从朝廷的奏章中窥探一二。
说案牍室是新晋官员快速融入官场的必刷之地也不为过。
只是,此前从未有谁这么在意过它就是了。
霎时间,朱标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血红,他忍不住激动的拍着常升的肩膀到:“你知道你这一说,给朝廷解决了多少的麻烦吗”
“这一功,姐夫给你记下了。”
“孤这就让六部将各自案牍库中的奏书全部集中整理出来,独设案牍司,供百官览阅。”
“此后,无论勋贵之后、国子监生、科考举子入朝为官,第一件事就是进入案牍司,整理半年校阅奏书,然后才能分派六部。”
说罢,他就要去拟旨。
常升连忙把朱标按住。
“姐夫你先等等。”
“这事不能急啊”
“这些心高气傲的读书人表面恭顺,内里哪个不是自诩可比刘伯温,想要拿捏他们,就算再缺人,也别光学叔伯的快刀斩乱麻,那是莽夫所为。”
“你多学学婶婶的润物细无声啊。”
朱标这才停下来,刚想说话,瞄见常升身后,顿时怜悯的看了常升一眼,随后撇开常升按着他肩膀的手,对他身后拱手道:“儿臣见过父皇”
“臣等参见陛下”
当朱标行礼的一瞬,常升顿时亚麻呆住,而听到六部和翰林院学士齐声行礼时,常升的眼角已经整个抽搐起来。
麻蛋。
要是在私底下或者装作没看见也就罢了。
当着这些六部小官的面,常升要是再没大没小,冒犯了老朱的皇威,换他是皇帝,他也得痛揍自己一顿。
就在他心念急转之迹,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掌拍在了他的尖头。
背后还传来一个“核善”浑厚的声音。
“好侄儿,你方才说,谁是莽夫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