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近的生活就像一场梦。
蓝玉觉得,他今天是大概是做了场噩梦。
梦里他先是碰到了老朱微服私访,要去试试自家侄儿的才学,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他觉得结果还是不错的。
但要么说这是场噩梦呢。
当他回到常家,他那文不成武不就,只是有些小聪明的侄子,居然瞬间化身武圣,一套炮拳打的他找不着北。
后面还用一根齐眉短棍,揍得他满地打滚。
奇怪
明明只是场梦。
为什么他会感到浑身疼痛呢
依稀间,好像还听到有人在他梦里说话。
“夫人,侯爷身上的伤大多都是血瘀,最多将养一月都能恢复,倒是侯爷体内淤积着不少暗伤,估计是先前在战场留下的,治起来更为麻烦。趁着这次机会,倒是可以给侯爷开个方子补补元气。”
说这话的像是个年轻大夫。
“娘,您听听,我都说下手是有分寸的吧。”
“就算您不相信我,平日里为您调养身体的自家大夫说的,您总能信了吧。
“哼,就算有分寸,侄儿打舅舅,传出去就好听了,再说,府里的这些医生,哪个不是你带出来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替你说好话。”
母子俩说了两句,蓝玉就听到咿呀的开门声。
随即,自家二侄的声音就出现在耳畔:“舅舅醒了那就别装睡了。”
等等,这不是梦
蓝玉勉强的分开,肿的如同核桃般的眼皮,看着居高俯视自己的熟悉身形。
心头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居然真的被自家侄子胖揍了。
完了。
他蓝玉的一世英名啊。
他明天还得到东宫点卯报到呢。
看着蓝玉悲痛欲绝的模样,常升不以为意的坐到了一旁:“看来是清醒了。”
“说说吧,今天和那位聊什么了”
蓝玉闭上双眼,选择装死。
被自家侄儿教训过后,他原本就不想再和常升见面,更不想被迫回忆自己犯的蠢。
那太杀人诛心了。
可常升却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蓝玉。
接下来这些天,他都会把蓝玉留在府里治疗,一边让肉体上的痛苦给他长长记性。另一方面,要让他看到自己就害怕,这样,这个不长脑子的舅舅才不会在以后再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于是乎,常升拍了拍手。
顿时,负责给蓝玉治疗的,常府收留的一名老军医就和几个健仆鱼贯进入了房间。
“治疗跌打,不需要穿那么多衣服。”
“把永昌侯的衣服脱了吧,只留一条底裤。”
蓝玉瞬间睁开了眼,虽然还是一条缝,却极尽色厉内荏的威胁到:“你们敢”
常升轻笑一声:“舅舅看起来还很有精神嘛。”
说罢还看着犹豫的老军医:“愣着干嘛蓝家给你们发响吗”
“脱”
“要是治疗效果不好,我罚你们的响。”
听到这话,老军医毫不犹豫的从自己的行李箱压箱底中,掏出两根造型诡异的筋膜刀。
“你们想干吗”
“别过来,别过来”
“啊”
随着蓝玉徒劳的挣扎,一声惨叫终于响彻了偌大的郑国公府。
常森在房间里听的直打哆嗦。
“二哥也太可怕了。”
整整一个小时的高强度肌肉松解,活血化瘀,此时的蓝雨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瘫在床上。
常升旁人给蓝玉补充了些水,又重新坐回蓝玉身边。
“现在舅舅可以解一解侄儿的困惑了吗”
看蓝玉仍旧没反应,就要作势再拍掌,蓝玉连忙拉住了常升的手腕,万分服帖的哭求到:“我说,我说。”
蓝玉如实的将自己从军营在被太子传召,和老朱见面的全过程,都用自己最直观的表达,大致的将事情经过表述清楚。
他已经做好了被痛批的准备。
事实上,常升也没准备再跟他温声细语的解释。
“所以呢”
“你甚至都没有得到那位半个字的许诺,全凭自己幻想,就把自己掏心掏肺,献上忠诚了,这样的话,他今天能对舅舅你说,明天就不能对其他人说了吗”
“亏舅舅还在战场中摸爬这么多年,现在还不明白被敌人知道所有的行军配伍,粮草兵马的后果吗”
蓝玉把头埋了起来。
经过这回毒打,他现在羞愧的很。
“没有军功,没有这个永昌侯的爵位,您连被太子与众的资本和理由都没有。”
“有了这个前提,您唯一该做的,就是抱紧太子的大腿。”
“以那位对当今太子殿下的重视和偏宠,历代王朝中无出其右,您是太子外戚,也是理所应当的太子铁杆,所以只要太子不失储君之位,您大可以稳坐钓鱼台,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
“包括那位。”
“可舅舅你呢,抱着金饭碗犹不自知。”
“三天两头干傻事儿。”
“今天那位用膳的时候,你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就一个劲的把我往里推”
听见常升问自己,蓝玉小心翼翼的说到:“那位不就是想找你要个治理勋贵的办法吗”
“哦,舅舅还知道啊”
“那你还把侄儿往火坑里推”
“今天我能给他出主意,让他治了你们这群骄兵悍将,明天你敢保证,他就不会拿这办法扭头对你”
常升说出了一个让蓝玉毛如悚然的可能。
“不能吧,我是太子的铁杆啊。”
“正因为你是太子铁杆,替太子收拾收拾这些不服管的骄兵悍将,不正合适”
看蓝玉不愿相信,常升冷笑到:“曾经有一个人就很不为舅舅和淮西勋贵们所喜,但他确实是树在舅舅你们这群勋贵头上的一把刀,他叫刘伯温,是当朝的诚意伯。”
“可当那位要用他来平复曾经的老兄弟们的怨气时,他的结局如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只要一点小恩小惠,你就能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将来甚至还有可能剥夺原本应该划分给你的恩赏,来平复你为他做事之后可能给他造成的麻烦。”
“为此,你甚至还要感恩戴德。”
“因为你是皇家的外戚,天生就是皇权的附庸。”
“而当他们强大了,你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备选。“
“这就是皇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