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
“堂堂一位王爵之后,居然真能养出这般识大体,也不轻慢百姓的小侯爷。”
听着老朱的夸赞,蓝玉在一旁咧嘴笑道:“这得多亏了咱姐姐家教森严,悉心培养。当然,我这二侄天性安静,自然就相得益彰了。”
老朱并不反驳。
至少在待人接物,为人处事方面,老朱是挑不出常升什么毛病了。
而且他刚才也看见了,除了常升之外,正堂中还有一个陷入学习无法自拔,以至于根本没发觉他们进来的常森。
家教森严,倒也说的过去。文網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情愿先与蓝玉一同,到后院看一看十余年未见的亲家母。
蓝母如今的生活十分优渥。
起居环境虽不奢华,却让人十分舒服。
小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按蓝母心意布置,随同陪住的,都是府中与蓝母亲近的一些女眷。
每日里陪同她聊聊天,织女红
有闲情逸致了,还能一同读读话本,甚至找个三两人,演上那么一段。
好在今天没有这活动。
蓝玉造访的时候,已经有人向蓝母通报了。
听闻是自家二叔公来访,蓝母也倍感意外,可当蓝玉带人进来时,蓝母却惊疑的看向老朱的脸。
“这位是”
面对自家姐姐的问询,蓝玉嘿嘿一笑,并不作答。
倒是老朱,露出一张笑脸说到:“大妹子,从咱两家许下娃娃亲,咱俩可是快有二十年未见了。”
蓝母惊的声音发颤。
“您是”
再看老朱面容,越看越觉得相像,当即就要跪礼:“老身”
“别别别。”
“咱俩是亲家,哪有亲家行跪礼的。”
老朱连忙虚扶起蓝母,低声宽慰到:“咱今天就是微服私访,听闻蓝玉说你家伙食不差,太孙昨个回宫,也吵着要再来舅舅家玩,所以咱心血来潮,也来你家瞧瞧。”
“冒昧顶了蓝家二叔的名头,还请大妹子见谅。”
蓝母心底稍安。
老朱这态度,说明他不是来找事的。
但对老朱冒名顶替,却只是来府上考察伙食的说法,蓝母是不相信的。
时间消磨的很快。
寒暄了一阵,唠唠家常,再追忆怀念一番过往,家仆就来通传了。
蓝母催促蓝玉把老朱送到正堂,自己却在两个人走后对家仆说了一句:“今日有客,通知伙房,将我的那份送到后院来就是。”
望着老朱离去的方向,蓝母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儿孙自有儿孙福。
只希望是福非祸吧。
“二叔公,您请上座。”
当老朱和蓝玉来到正堂,桌上已摆满了菜肴。
好一通推诿后,老朱才坐上主位。
看着面前满满一桌果蔬还有几道专门为他点的小吃,老朱虽然没忘记自己带的目的,却也觉得,先饱餐一顿也无妨。
只是看着这琳琅满目的小吃,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挑哪个了。
“二叔公先尝尝这生煎。”
“最要趁热吃。”
老朱欣然接受,一口下去,滚烫的肉汁配着粉嫩的前腿肉进入嘴里,溅的身上几个油星的同时,也烫得老朱合不拢嘴。
但老朱可舍不得将嘴里的美味吐出来。
无论如何,浪费粮食都是可耻的。
蓝玉看老朱吃的过瘾,刚想伸筷子过来,就被老朱一筷子打在了手腕上。
看蓝玉缩手又嘴馋的样子,一旁的常升嘴角偷偷翘起,又随即平复。
接下来也不需要常升多介绍了。
兴许是这些小吃都对了老朱的胃口,老朱的吃相那是相当的狂放。
一手锅盔,一手韭菜盒。
吃腻了再夹两口青菜。
油饼和肉夹馍都是三口一个,唯独最先点的烧饼被冷落在外。
常升特意多点的小吃,这位“二叔公”居然一人给造了个干净。
“过瘾,太过瘾了。”
“咱吃了这么多年烧饼,还从来不知道吃烧饼,还有这么多种做法。”
一旁的常升也吃饱放下了筷子,意有所指的笑到:”这面点,原是府上的一个厨子按侄孙的想法研究的,现在这人已经到了宫里当御厨,也就是说这几道烧饼的做法算是宫廷秘方了,能不好吃吗”
老朱一脸“惊讶”:“原来咱吃的是宫廷烧饼啊。”
“我的老天爷,没想到咱一把年纪了,还能吃到皇上吃的烧饼呢。”
蓝玉坐在两人对侧,听着老朱和自家侄子好一阵寒暄,也吃不下饭了。
想着老朱进府前给他提醒过的几点,连忙出言打断,这才终止了一段毫无意义的废话。
“二叔,如今才二月,这天寒地冻的,您不在凤阳老家好好过年,怎么突然跑应天府来了”
蓝玉这一问,总算给老朱找个了说话的台阶。
他的目光隐秘的扫向一旁侧耳倾听的常升。
这小子也太难缠了。
差点就被这小子带着走了。
“不挑这时候,咱就没时间过来了。”
“三月开春就要播种,然后要一支忙到十月秋稅过后,然后。还得上山砍柴,烧些木炭过冬。”
“万一碰上了野兽众多,还得组织人上山清剿。”
“不到十二月,根本不能消停。”
老朱情真意切的说着,就好似一切还历历在目。
蓝玉又问:“如今凤阳变为了陪都,您在凤阳老家过得还这么难”
老朱又摇了摇头。
“如今的皇帝体恤我们,我们的日子过得确实咱比以前好,可是陪都也有陪都的不好。”
“就是那些贵人太多喽。”
“他们怎么了”
“他们想买我们的田,价格虽然正常,可我们幸幸苦苦垦出来的地,当然不想卖。可我们不卖,他们就纵马毁坏农田,我们报官,他们就仗着身份尊贵,赔钱了事,最后逼的你不能不卖田。”
“岂有此理。”
蓝玉“怒不可遏”。
“这帮不要脸的,都欺负到我蓝玉家里了。”
“二叔,他们叫什么名字,你跟我说,我直接到皇帝面前告他们的状去”
“这个,这个就不用了吧。”
老朱的目光隐晦的扫过一旁,看着一旁的常升仍然悠哉悠哉的听着故事,并不参与,甚至还有兴致端起茶杯漱漱口。
老朱暗道不妙。
这小子怎么无动于衷的
是他不关心这事,冷血旁观,还是他哪儿暴露了身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