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来了。
赵美兰心神不宁。
朱三,原本跟她丈夫是拜把子兄弟,称她为弟妹,而她丈夫离世后,却一再纠缠她,令她恶心又害怕。
眼下,公公婆婆还能护着她。
公公婆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二老一旦走了,怎么办
难道她必须在朱三李大宝之间做选择
一个是心狠手辣的无耻之徒。
另一个是从农村杀出来的粗鄙匹夫,没文化,不懂浪漫。
而且这两人都以逼迫这种她最反感的方式,追求她,让她做情人。
“我来四季香这么多次,弟妹也没主动陪过我,今天这是谁啊,这么大的面子,竟使弟妹主动陪酒。”
声到人到。
朱三走入雅间。
两个贴身保镖以及李大虎李二虎等十余人紧随朱三。
“三哥”
赵美兰无奈起身,强颜欢笑。
刘猛怒视朱三,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陈浩低头剥大虾的皮,没正眼瞧朱三等人。
这导致朱三李大虎李二虎没第一时间发现陈浩,也怪赵美兰魅力太大,正常男人都想多瞧几眼。
“小猛,你和你朋友需要啥,吩咐服务员。”赵美兰要离开,怕朱三针对刘猛陈浩。
啪
刘猛拍桌子站起来。
朱三的人齐刷刷扭头,盯住刘猛。
“李大宝养的一条狗,也敢在三哥面前装x。”
李二虎狞笑鄙夷刘猛。
“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们”
刘猛杀机毕露,边说话边活动脖子,骨节叭叭作响。
朱三的人,包括两个很能打的贴身保镖,不由自主紧张,他们知道刘猛身手厉害,敢拼命,是李大宝的第一悍将。
“信不信,我一句话,李大宝那些藏着博彩机的游戏厅,在后半夜放特殊动作片的录像厅,以及消防设施不全的红月亮歌舞厅,得无限期停业”
朱三傲视刘猛。
对付刘猛李大宝这类草莽,他有的是办法,之前无视两人,是两人还入不了他法眼,也没损害他利益。
平白无故,逼急俩亡命徒,不值得。
刘猛敢打敢拼,不怕死,然而朱三的威胁,正中他软肋。
重情义。
不愿连累李大宝。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三哥你别往心里去,我陪你喝几杯。”赵美兰轻轻拽朱三衣袖,为刘猛解围。
“哈哈”
朱三畅快大笑。
这时,陈浩剥完虾,将虾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并抬头瞧堵在雅间门口的十多人,面无表情道:“滚出去。”
赵美兰听到陈浩发声,脸色骤变,心想这小子缺心眼不成,明知她身边的人是朱三,还要胡言乱语。
朱三等人瞧向陈浩。
陈浩从容靠住椅背,直视朱三。
这一次,包括朱三在内,堵在雅间门口的十多人,脸色都变了。
雅间内极度安静。
“我让你们滚出去,都没听到吗或者,你们个个是畜生,听不懂人话”陈浩强势且霸道。
差点害死他老妈。
他没动手,已算很理智。
这小子完了。
赵美兰认定陈浩要倒霉,不禁心急。
十几人敢怒不敢言。
朱三脸色变得很难看,咬牙切齿。
陈浩缓缓起身。
朱三两个贴身保镖、李大虎、李二虎,慌忙护着朱三往外退,宛若惊弓之鸟,可见陈浩带给他们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诡异一幕上演。
赵美兰惊得目瞪口呆。
刘猛也愣住,没想到朱三这帮人这么畏惧陈浩。
“干什么”
朱三瞪眼吼强行护着他退出雅间的几人,脸色铁青,在赵美兰面前出丑,对他而言,比之前陈浩在巷子里用钱打他脸还难受。
“猛子,关门。”
陈浩不想再瞧朱三。
猛子下意识关门。
被拒之门外的朱三怒极,握紧的双拳不由自主颤抖。
雅间里。
赵美兰犹在发呆。
“美兰姐,坐吧。”
陈浩微笑招呼赵美兰。
年纪轻轻的陈浩显得高深莫测,令赵美兰手足无措。
“美兰姐,快坐。”
刘猛也招呼赵美兰。
“哦哦”
赵美兰连忙点头,坐下来后略显拘谨,心想:能使朱三畏惧,这位省高考状元必定大有来头。
“小陈陈少我再敬你一杯。”
赵美兰结结巴巴,不敢再叫陈梵小陈或弟弟,也不敢再自称姐姐,往高脚杯里倒大半杯红酒。
“美兰姐,别误会,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刘猛见赵美兰被发小吓到,赶忙解释,“两个月前,朱三带着人上门讨债,逼浩子母亲喝下百草枯,浩子爆发,把朱三的人全干趴下,差点掐死朱三。”
“哦”
赵美兰恍然大悟。
这件事她有耳闻,还上了京城和魔都的报纸,据说魔都一位热心律师来丰川帮助暴起反抗朱三恶行的少年。
原来两个月前搞得朱三灰头土脸的穷人家孩子,正是眼前这位宁西省高考状元。
“英雄出少年,这杯酒,姐姐敬你。”
赵美兰恢复之前轻松又妩媚的状态,仰脸喝酒,这次没再喝一口,咕咚咕咚把大半杯红酒全喝了。
令朱三畏惧。
又是高考状元。
这样的少年郎,她打心眼里敬佩。
服务员推开雅间门,探头道:“美兰姐,朱三带着一群人走了。”
“好,我知道了。”
赵美兰心里踏实了,频频举杯,与陈浩刘猛边喝酒边聊天。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服务员再次进入雅间,道:“美兰姐,郑局请你过去喝杯酒。”
“这个郑文才,半年多签单签了小四千块钱,还好意思让我过去喝酒,臭不要脸,就说我没空。”
赵美兰面露不屑,展现泼辣一面。
一个女人,经营这么大一家酒楼,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有时候不泼辣点,即便有人罩着,也难免吃亏。
签单什么意思,陈浩懂。
俗称打白条。
当下大多数单位采购或在外用餐都打白条,到年底统一结算,但一些穷单位,到年底仅能结算一部分。
年复一年,越欠越多。
九十年代,不少私营饭店因此倒闭。
十几年后,这种现象才逐渐消失。
对于这种现象,陈浩谈不上深恶痛绝,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规则,若认为规则不妥,那就努力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