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傻鸟好像是叫毕方。”王凡的目光从毕方的单脚扫过。
被叫傻鸟的毕方没说话,鸟眼从大地的裂缝中收回,紧紧盯着王凡,若仔细看它双眼,能从他眼中看出人性化的凝重之色。
还有忌惮。
这人是谁他如何进的须弥空间秦无名微眯双眼,扫了一眼大地上一望无际的沟壑后,目光落在王凡身上。
以他的目力,勉强看清了王凡脸上的鬼脸面具。
修罗面具秦无名愣了一下,忽地不知想起了什么,死死盯着王凡脸上的面具,眼中流露出滔天恨意,语气阴森道:
“李无道”
“本仙是你爷爷”王凡呸了一口。
“没错,本器灵是你爷爷。”鬼脸面具复述一遍,从王凡脸上脱落,四处转动,打量着这方天地。
“原来是须弥空间须弥珠那你这破珠子快出来面见本器灵。”
鬼脸面具触景忆事,想起了一些往事。
须弥空间须弥珠这片空间是凤含嫣制造的,还是秦无名这只傻鸟是秦无名放出来的
王凡闻言眉头轻轻皱起,消化着混乱的信息。
方才他在外面,见四下无人,如同狗一样用鼻子嗅起凤含嫣的气味,随之发现凤含嫣的气味是凭空消失的。
在之后,他感受到了微弱的空间波动,跟鬼脸面具商讨一番,一人一面具认定,此处有另一个空间,而凤含嫣跟秦无名就在那个空间里。
幸好他在梦里见过这种能用空间能力的神通,能有点见识,也知道如何应对。
当下他不在迟疑,宣泄出凝聚多时的元炁,一刀斩开了空间,随后趁着空间没自我修复时,进入了此方世界。
他怕祸及凤含嫣,所以这一刀收着力那。
秦无名瞧见王凡的长相后,又是一愣,脱口道:“你是王凡”
他在暗中见过王凡面相,刺杀目标的长相他可不会认错。
王凡嗤笑一声:“没错,秦孙子。”
此刻这里算他就三个活人,很容易就知道衣着华丽的贵公子是谁。
秦无名脸色一黑,却没有还口。
据他调查和姬昊所言,王凡是四品修士,可是此时得见,分明是仙境修士。
不入仙境,怎能有手段破开须弥空间进入其中
世间倒是有能破开须弥空间的法宝,但不是仙境修士驱动,空有法宝也不可能破开须弥空间。
情报有误
秦无名眸光一凝,悄悄躲在毕方身后。
“胆子真小。”王凡露出讥讽之色,此时有毕方在前,他一击即杀的元炁还没有凝结充足,先让他多活一会。
在王凡身旁,凤含嫣愣愣地看着他,身上的裂纹停止了开裂,好似傻掉了一样。
她确实有点傻,一时间忘记了逃窜,眸中全是王凡的身影。
这个被她当成傻小子的人,竟然能进入须弥空间,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一刻,她想起了王凡被穆诗韵教训一顿,却跟没事人一样,那时她还诧异穆诗韵什么时候改了性子。
现在嘛,倒是明白一些了。
这傻小子,竟然真的是仙境修士
可是,就算是仙境修士,也不能轻易破开须弥空间啊,不然秦无名早溜了。
凤含嫣娥眉一皱,眸光下移,落在王凡手中的黑刀上。
是它
这把刀也是法宝而这把刀拥有斩开空间之能
凤含嫣恍然大悟,若是如此,就说的通了,斩断慕容笙笙的青凤剑一事,也有了更好的解释。
并不是王凡刀术通神,而是承了法宝之威。
呵,竟然看走眼了
凤含嫣身上的裂纹渐渐消失,轻呼一口浊气,忽地掩嘴轻笑起来。
这一声笑,引得王凡侧目,哼哼道:“还有心情笑,本老爷不来,你就要被这只傻鸟烤了吃。”
话没说完,他愣了一下:“美女你谁啊”
随后他目光下移,此时凤含嫣浑身湿淋淋的,数颗水珠在雪白的双峰上划动。
一时间,他口有点干,紧忙解开外衣,一把披在凤含嫣身上,包裹住引人遐想的春色。
现在还有外人那,可不能让外人占了便宜去,不过,凤含嫣这长相过分了吧还让不让别的女人活了
凤含嫣冷笑一声,紧紧了身上的外衣,看向一直沉默的毕方,低声道:“此界是本座用须弥珠制造的空间”
解释完事情经过,她话锋一转,传音道:“等会本座引开毕方,你来破开此界,我们一起逃出去。”
话落,飘在王凡身边的鬼脸面具眼中鬼火抖了抖,呵笑道:“原来须弥珠在你这丫头身上,快让须弥珠出来见本器灵。”
凤含嫣没理它,王凡过河拆桥,一巴掌将它扇到一旁。
鬼脸面具旋转着飞出去,几息过后,在半空中急停,一条血色火焰凝聚出的手臂在它耳边冒出。
同时间,青铜面具扭动,露出一脸愤怒的神色指着王凡,嘴上的獠牙一开一合,终究是没说出一句狠话。
随后,它灰溜溜地回到王凡身边,打蔫了。
没人吵闹后,王凡与下方的毕方对视,咧嘴一笑道:“逃为何要逃你老爷我来这里可不是带你逃跑的。”
话落,他虚空踏步,一步步向毕方走去,手中黑刀在空气中拖出一道冒着火星的划痕。
凤含嫣一愣,随即俏脸一寒,这人,是个愣头青
既然知道那是毕方,还敢上前你当你是祭
毕方在退
凤含嫣一点点睁大眼眸,在她瞳孔里,毕方单脚跳出坑外,每当王凡前进一步,它就后跳一步。
躲在毕方身后的秦无名见毕方一直后退,皱起了眉头,飞到上方定眼一瞧,脸色顿时僵住。
是王凡逼退了毕方
这个念头冒出后,他一把掏出摄魂镜,对着王凡照去,一道殷红的光束想王凡射去。
鬼脸面具见状咧嘴笑起来:“呦,摄魂镜。”
此言一出,殷红的光束骤然僵住,随即一点点消散。
紧接着,摄魂镜轻轻震颤,挣脱开秦无名的手,钻回了它之前待着的地方。
鬼脸面具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凝聚出两条血色手臂掐着腰,面具呈四十五度角望天。
秦无名:“”
王凡瞥了秦无名一眼,不屑一笑,随即看向毕方,咧嘴笑道:“傻鸟,给你个选择的机会,是袖手旁观,还是跟他一起死。”
“傻小子好狂啊”凤含嫣嘟囔一句,微眯双眸,又紧了紧身上的外衣,这一次倒是没有像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出口怒斥王凡。
情况不一样了嘛。
王凡耳朵一动,扭头怒声道:“说谁傻小子那”
凤含嫣白了他一眼,随即看向面色僵硬的秦无名,笑眯眯道:“秦山主,本座有帮手了呐。”
秦无名脸色更黑了,随即低眼看着毕方沉声道:“东西。”
毕方闻言,精神一震,挥动着双翅飞向空中,护在秦无名身前,雄厚的嗓音从它鸟嘴中响起。
“孰强孰弱,打了才知”一句话说完,扭头对秦无名吼道:“若不归还本尊,本尊定不饶你”
秦无名凝重地点点头,随后脚下亮起一道圆形法阵,身影一闪,出现在几千丈外。文網
在退后,说不定就要跑到王凡身边了。
须弥空间的边界是混乱的。
王凡见毕方选择了死,摇头轻叹道:“行吧,一路走好。”
话落,他手中黑刀单手举过头,目光好似透过毕方的身体看向秦无名一样。
凤含嫣素手从裹在身上的外衣里伸出,单手拈花,一片片粉色花瓣在她周身旋转,时刻准备支援王凡。
她是为数不多的二品仙人,眼界可不是慕容笙笙能比的上的,从毕方的态度到语气,就能看出来王凡很强,或许,真能敌得过毕方。
若是如此,她当在王凡身后辅助,五行术给剑修做辅,真是
等等,用刀施展剑招
凤含嫣皱起眉头,感觉陪王凡耍威风有些不明智。
一息过后,她摇摇头,就算战到最后,王凡不敌毕方,凭借那把黑刀也能破开此界,回归现实。
到那时,即可逃回京城,让祭酒去斩杀毕方,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身份必然会暴露,怕是就要离开京城了。
想到这里,凤含嫣莫名地有些伤感,抬眸看向王凡,或许,她见不到疯婆子跟傻小子成亲的一幕了。
就在这时,鸟鸣声炸响。
紧接着,毕方展翅高飞,两喙张开,一颗火球从它两喙之间显现。
霎时间,整个夜空变成了白昼。
一息过后,毕方嘴里的火球膨胀到它身体大小,火球上冒着气泡,好似一颗小太阳。
此方世界的温度急剧上升,空气都在高温下扭曲起来。
见此一幕,凤含嫣心中一凛,周身的粉色花瓣上冒着丝丝寒气,抵御着高温的时间,极速向王凡飞去。
王凡扭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看着上空的毕方,撇撇嘴道:“一只傻鸟还想造太阳,你当你是金乌啊”
嘟囔一声后,凤含嫣来到他身边,沉声道:“这一招,本座挡不下,你真有信心战胜它吗”
王凡不答,看也不看上空的毕方,目光紧紧锁定此界边界的秦无名,咧嘴笑道:
“永别。”
别字一出,他手中黑刀轻斩。
凤含嫣见王凡不理她,有些恼怒,低喝道:“本座问你”
话未说完,她娇躯忽地僵住,圆圆的眼眸越睁越大。
此间天地,破了
她脚下的地貌不再是一片狼藉,而是之前的山丘上,一阵微风拂面,给她带来丝丝凉意。
高空之上,毕方鸟嘴前的火球渐渐消散,刚刚亮起的黑夜又重回黑暗。
山丘远处的商队中,守夜的护卫们只见夜色一亮一黑,随后他们抬眼一瞧,只见高空上不知何时冒出一只单足巨鸟。
下一刻,巨鸟的身体从中间裂开一道血色细线,细线越来越粗。
“轰隆”
一个呼吸间,它的身体一分为二,从高空上坠落,摔在大地之上,压倒了山林。
毕方坠地造成的震动感,惊起商队中沉睡的众人,他们一个个跑到空地上卧倒,好似地震来了一般。
在极远处,秦无名面色僵硬目光呆滞,在他脸上,同样出现一道血色细线。
凤含嫣一点点扭头看向王凡,整个人又傻了。
王凡手中黑刀一甩,斜跨身侧,哼哼道:“小菜鸡还想来杀我哼哼,不自量力,还有,谁特么是李无道子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