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第一轮战斗已经有了结果,站在擂台上的修士只剩下二十六人。
那些战败的修士早已回到宴台上,一脸的丧气和不甘。
有筑基灵物摆在眼前,却没有机缘得到,其中的心情可想而知。
最后只能暗叹一声:实力不够,途之奈何
进入第二轮的修士是清一色的练气九层以上修为,那些练气七、轮。
毕竟都是家族中佼佼者,能以下克上的实在是太少。
即便有,谁家也不会傻乎乎的放出来,哪个不是当宝贝一样供着。
二十六位修士战斗结束的第一时间,就立即服下丹药恢复法力,准备下一轮战斗。
这段空闲时间,宴台上的修士又忙开了,评论着各场的战斗。
也有几家的长辈在安抚那些失败后刚回到宴台上的族人,但效果并不大。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过去了。
擂台上也再次出现了变化,相邻两个小区之间的光幕渐渐消散,形成十三个擂台。
在惠则通的一声令下,阵法内的修士都有动作,但没有像第一轮一样立即发起攻击,而是互相试探起来。
他们都知道,能进入第二轮的对手都不是弱者,想要再次轻松取胜是不可能了。
“在下袁家袁辛石。”
一位身材瘦弱的中年修士抱了下拳,笑呵呵道。
“许家许千景。”
回了一礼,许千景神色平淡,暗中却是戒备着。
他可不会小看任何人,更何况夺得名次的高低决定最后获得的灵物价值,那些筑基灵物可是要前三才能拿到手的。
“原来是许家修士,失敬,看来这次怕是”
说到一半,袁辛石眼中浮现一抹狠厉,骤然向许千景冲去。
同时他的手指一点,早已隐匿在周围的一件针类法器突袭而出。
接着他又拿出几张符箓砸出,整个身形暴涨开来,足足大了三圈,手上出现了一个千斤巨棍,一齐劈出。
听到是许家修士时,他就知道不拿出全力是不行了。
他们袁家的可比不上许家,自然他的底蕴也是不及对手,只有使出全力突袭才可能起到奇效。
“恩”
不曾放松的许千景,在袁辛石有异动的瞬间,就感到左边有一丝灵力波动。
他不敢大意,立即激发早已准备好的防御符箓,同时往一件金色盾牌中打入一道灵光。
金色盾牌瞬间涨大,挡在飞针刺来的必经之路。
这时他才抽空看到,袁辛石裹挟着磅礴气势,向他奔袭而来。
“不好,是体修。”
许千景瞳孔一缩,一挥袖袍,三枚三寸大的黄色阵旗一甩而出,围绕他旋转起来。文網
他连掐法诀,三枚阵旗越转越快,投射出道道黄色灵光,一息间,一个黄色灵壁将他笼罩。
九元赤沙旗,成套极品法器,攻防一体。
“呲”
“铿”
也在这时,针类法器撞上了金色盾牌,灵气暴动发出赤耳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火星四射。
针类法器还是没能突破金色盾牌的防御,反而相击过后,灵光暗淡了不少。
“极品防御法器,极品成套法器,狗大户。”
眼睛一凸,尚在突进中的袁辛石猛地顿住身形,倒也光棍,强笑道。
“许道友,在下认输。”
他不认输不行啊,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虽然修为同样是练气大圆满,但自己修炼的炼体功法出了岔子,最多只能持续一刻钟的时间。
面对对手这般多的极品法器,他没有一点信心能在短时间内破开。
等到对方反击时说不定自己会身受重伤,实在得不偿失。
“轰轰轰”
果然如他所料,几张上品符箓轰在黄色光幕上也仅仅泛起几道涟漪,灵光都没有暗淡丝毫。
袁辛石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但更多的是庆幸。
“承让”
许千景错愕了一下,还是礼节性的回了一句。
虽然有些突兀,对他来说再好不过,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底牌越晚使用越好。
在宴台上观看的许昭玄看到这一幕也是诧异,同时对这位袁辛石的审时度势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修士修仙就一个字“挣”,你不去争抢机缘、灵物,如何成就大道。
但面对诱惑时,能够认清自己的实力,压制住自己的贪欲,也不失为一种大智慧。
毕竟只有活着,才有道途一说。
“十二哥,五十叔进入十三强了,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就能进入前十。”
许昭茗玉手一拍,兴奋的说道。
场上的许千景代可是表着许氏,现在顺利进入下一轮,她自然是欣喜异常。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场上可是有不少厉害的角色。”
摇了摇头,许昭玄神色郑重的看向其他几处擂台上的情况,眼中有了一丝忧虑。
翁钦绘依旧沉稳无比,只御使金翅毒蜂对敌。
不过这次的对手颇为强劲,她又放出了十几只脑袋大小的金翅毒蜂,看其气息都是一阶上品层次。
惠家、李家、王家、周家的修士都是从容应对各自的对手,明显各自的底牌手段都还没用。
剩下的一些修士,也有几位是练气期修士的顶尖者,一身的实力,即便是他碰到也会颇为麻烦。
比如,曾是许家的下属势力之一花家的一名女修,花夏卉,实力强大且让人意外。
花夏卉一袭青灰色劲衣,长相端庄秀丽,殷桃小嘴撅起甚至有一些俏皮。
但让人瞠目的是,她竟然御使着一具嗜血丑陋的炼尸在和对手战斗,其中的视觉冲击可想而知。
但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十分强劲了。
每每对手发起攻击时,她都让炼尸抵挡在前,随后她在伺机而动,战斗节奏把握的轻松写意。
如果她还是一名尸修,那么其实力在临海郡的练气修士中绝对算上是顶尖一批。
在许家眼皮子底下,花家可是藏得够深的
不过,最为让许昭玄在意的是,和许千硐战斗的那位郭家修士,郭了翰。
郭家是这几年才到临海郡,是许家新的邻居。
族内有筑基修士三人,练气修士百余人,在一众筑基势力中算是中等身量,实力还算尚可。
郭家的族地没有选择临海郡其他地方,反而在环境恶劣的雾影山脉落地生根。
在许家掌控的宝瓶山据点西面五万里处,距离云灵山大概有十余万里之遥。
一袭白衣的郭了翰风度翩翩,练气大圆满的修为驾驭着十二件成套弯刀类上品法器,同时施展两项大成境界的法术,游刃有余的应对许千硐的攻击。
而反观许千硐,已经祭出一套极品攻击法器,两件极品防御法器,还是奈何不了对方,攻击显得软弱无比。
“再最后搏一把。”
见自己的攻击久久无法建功,许千硐知道再这么耗下去,自己迟早要落败。
还不如在灵力耗尽之前使出压箱底手段,或许有一丝机会。
他立即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粒赤红色充满着暴烈的丹药,一口咽下。
瞬间,许千硐整个人赤红如火,原本进无可进的练气大圆满境界,实力暴涨三成。
知道这样的状态持续的时间不长,他立即又祭出六把成套极品飞刀法器,在疯狂的法力注入下,骤然斩出。
“赤心丹许家的底蕴果真不凡”
一眼就认出了赤红色丹药,原本写意应对的郭了翰眼神露出凝重之色。
赤心丹,一阶极品丹药,练气修士服用,半刻钟时间内神识、法力增加三成。
过后陷入虚弱期,两个月无法动用一丝法力、和神识,犹如凡人一般,修养半年才能完全恢复。
郭了翰不敢怠慢,舞袖一抛,一座灰暗的青铜小鼎浮于身前三尺。
右手食指三连点,惶惶土黄色法力度入。
须臾间,青铜小鼎一转,黄色灵光闪烁,洒下一道青黄色光幕,将他笼罩。
觉得还不够,左手一抹储物袋,暗中两指一夹。
一息间,许千硐同时驾驭两套极品法器轰向郭了翰,紧随其后的便是消耗最后一丝法力使出的三张极品攻击符箓。
“叮”
“轰轰轰”
十几柄极品法器带着赫赫威势出现在郭了翰头顶上空两丈出,裹挟着撕裂空气而发出的“呜呜呜”的破空音符,斩在青黄色光幕上。
剧烈的轰鸣声顿时充斥整个擂台,强烈的气劲卷起道道狂风,席卷四方。
悬浮在半空的青色小鼎眨眼间灵光全无,随着“哧”的一声,光幕碎裂开来,化为虚无。
紧接着各种攻击直接将青色小鼎拍飞,“滴溜溜”的翻了十几个跟头,往几十丈远外的地面上砸落。
去势不减的攻势依旧执着轰向郭了翰,就连三张极品攻击符箓化成的金剑攻击,也一同追上斩击下来
“两套极品法器,三张极品符箓,该死的狗大户”
郭了翰无法再保持风度,心中怒骂不已,但神色却丝毫不慌。
面对那仿佛从天上倾泻而下的攻势瀑布,他脚尖一点,迎着攻势向后掠去。
同时右手轻轻一拂又一拂,一道道五尺厚、两张高的土墙在一眨眼不到的时间内拔地而起,挡在如洪流一般的攻势路径上。
等他再次站定时,身前矗立着十道土墙,像是绝对长城一般帮他抵御住所有攻击。
“大圆满境界的土墙术”
满头暴汗,苍白而又虚弱无比的许千硐嘴角苦涩无比,同时又露出输的不冤的神情。
尽管犹如狂蛇漫天的法器、符箓将第一道、第二道,甚至是前六道土墙轰碎,卷起慢慢尘沙,还留有不少威势,但他还是吐出了非常沉重的几个字字。
“我认输”
随着这三个字的落下,也意味着他无法进入第三轮斗剑,已经与灵物无缘了。
另一边。
在郭了翰轻描淡写、须臾间使出十次土墙术时,宴台上的一众修士尽皆默然,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就连高高在上的两位金丹真人,其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大圆满境界的土墙术”
吐出和许千硐一样的话,许昭玄愣愣的坐在那里,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可是知道想要将一门法术提升到大圆满境界是何等的困难。
普通修士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就连金丹真人都不一定拥有一门大成境界的法术。
要不是借着一次顿悟的机会,将火球术推至大圆满境界,他也不会在这般年纪就拥有一门。
今天徒然见到又有一位修士拥有大圆满境界的法术时,其中的冲击可想而知。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方世界,许昭玄的内心深处,尽管不想承认,但总有那么一丝优越感。
或者说不是优越感,应该是那种感觉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与这方世界的凡人也好,修士也罢,有那么一层隔阂,一种俯视的姿态在看这个世界。
随着修为的慢慢提升,天赋慢慢显露出来,自己成为家族昭字辈第一人,那抹与众不同感也是拔高了一些。
等在雾影山脉顿悟时,实力得到了质的提升,甚至还触碰到了大道法则的皮毛,更是到了顶点。
他自身或许还觉察不出来有多大变化,但作为亲人的许千仁、王莹、许昭萱,甚至是古子霜她们四人,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些变化。
但这是心境上的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如何与许昭玄说。
如果直面说,可能会有不可预料的事发生。
家族对许昭玄未来的期望,甚至是比天赋最好的许千燕还大。
许千仁不敢擅自作主张,不得不将这一情况告知老祖许克飞,甚至还惊动了秃岩山的老祖许守平。
“或许,这就是父亲让我随队参与任务的原因吧。”
这一刻,许昭玄有了明悟,原来自己并不特殊。
今天见到的郭了翰、翁钦绘,已知的周家和李家也有不凡之人,还有那些依旧雪藏的各个家族的天才,一个小小的临海郡就是这般多。
那么江海州呢,辽辽东荒大域呢。
而东荒大域也仅仅是青黎大陆的一角而已,何况整个天灵界。
井底之蛙,以为窥天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