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突然开口道:“萧兄,莫要想那么多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不过两个书生罢了。”
“纵然有些见解,当权者也未必采纳,还是先饮了这杯再说吧。”
上次从景阳回来后。
谢江突然看开了许多。
表面上非常洒脱,可萧笔书生知道,他心里肯定和自己一样,也憋着一口气。
在谋略上胜过赵小乐一筹。
如何在沙场上战胜赵小乐。
是他们每天都在思索的事儿。
可他始终想不通,即便是为了防备王值,也不至于将十几万锦衣卫,一直留在东海吧
难道说,赵小乐还有别的帮手
会是谁呢
又或者,他对于自己守住滁州,非常有信心仅仅是凭借五万人也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萧笔书生再次拿起酒瓶,发现依然温热,可他没有饮下,而是皱眉道:
“乾国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这个问题,谢江倒是可以回答,说道:“乾国皇子本是在景阳的人质,虽然有些手段,可如今刚登基不久。”
“底子还是太薄弱了。”
“即便是敞开晋国的大门,他也不敢出兵攻打,草原人那里在入秋后吃了败仗,到了冬季更不会有大动静。”
萧笔书生抱着手臂说道:“如此说来,滁州这边可以继续增兵了”
谢江点头道:“当然,两国倾尽举国之力,能增兵至六十万,加上平西王的十万狼头军,总计七十万大军”
“此战,滁州必破”
说完,谢江又饮了一口酒。
萧笔书生看了看手上的酒瓶,正想也拨开也喝一口,手都放上去了。
却突然止住,“据闻晋阳商会和一个西洋人的国家,买卖了一种叫做福寿膏的东西,此物能使人成瘾,如今已在景阳的皇族之中荼毒开来。”
“是谁定了此计奇文叟”
谢江闻言哈哈大笑,“这事儿说起来,还应该感谢赵小乐,若不是他将万亿合逼到五峰岛,和西洋人交接的生意,如何会落到晋阳商会手上”
不多久,谢江的笑意又缓缓止住,“那些西洋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说到这里,他突然不再往下说了。
又转头看向萧笔书生,“西洋人已经进入景阳皇宫,他们必定会挑起景阳的内乱。”
“届时内忧外患同时爆发,纵然赵小乐有回天之力,也无法挽回局势。”
萧笔书生却摇了摇头,“现在的世道,已经和之前大不同了,我有些看不懂。”
谢江闻言,也缓缓叹了口气,“是啊,自从赵小乐出现后,世道变化越来越快了。”
手上的酒已经有些凉了。
萧笔书生沉默后,拔开瓶塞后,喝了起来。
夜风依旧寒凉。
放下酒瓶后,萧笔书生突然注意到,身边竟然有雪粒缓缓飘落下来。
乾国。
书房里。
两个丫鬟帮刘伯恩揉着脚,他惬意地烤着火炉。
乾国的气候异常干燥。
冬天的风,冷得刺骨寒凉。
不过,这些和刘伯恩都没什么关系,他的院子里,专门挖了一处喷泉,以供府邸里长期处于湿润的状态。
而屋里的火炉,更是让他热得不时有汗液流下。
突然,书房后面传来一道铃铛的响声,闭着眸子的刘伯恩,睁开了眼睛。
他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丫鬟离开屋子。
两个丫鬟什么也不敢问。
相继低着头,走了出去,并将房门关好。
这时,书房后面走出一道黑衣身影,到刘伯恩身后时,将手上的信封呈上,
“大人,有信件送达。”
刘伯恩皱眉道:“谁的”
黑衣身影答道:“赵小乐。”
闻言,刘伯恩的眉头更加深了,“赵小乐他怎么会给我寄书信”
“难不成想让乾国出兵,解滁州之围”
“哼,他高估了我,也高估了自己,新皇继位之后,已经疏远于我。”
“况且,就算能新皇同意此事,又拿什么和晋国打呢”
刘伯恩自嘲了一番。
因为他的身份过于特殊,即便是乾国皇子即位后,也没有给他什么名义。
好在他早有所料,因此,一直暗中经营着自己的势力,加上新皇登基后,给予的一些优待。
日子还过得不错。
可若是参政,那新皇就会犹豫了。
毕竟,对于刘伯恩这种老银币,谁也不会真正信任,并委以重任。
刘伯恩拿来信件,打开看后。
表情非常精彩。
最开始不屑,随后变得疑惑,再然后是冷笑,看完时却直接愤怒了。
近来,他脾气也渐长不少。
他本打算撕了此信,却是给强忍了下来。
身后黑衣人一直没吭声。
刘伯恩自己靠着长椅,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赵小乐竟然拿他的家人威胁他。
虽然没有明说,可暗示却已经很明显了,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赵小乐居然不是威胁让乾国出兵。
刘伯恩再次拿起信件,读了读,上面清楚地写着,不允许乾国出兵,而且还要乾国向晋国赠送军械。
这笔钱,自然也由江南商会来出。
不过,他不允许刘伯恩走漏任何风声,否则就杀他全家,刘伯恩如何不愤怒
当初也不过来不及带走家人。
才将他们留下当人质。
可他自问,后来也没有对不起赵小乐吧
最终,他没有任何办法。
按住长椅刚准备起身,“我要进宫去面圣,不对,还是准备笔墨纸砚吧”
“这件事儿,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目前的乾国,本来就不准和晋国干架。
这封信递入宫中,自然不会有太大反对声,问题是,那批军器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去。
同时,还不能引起乾皇的疑心。
想了想,刘伯恩决定找个理由,说这些军器是自己为新皇准备的。
可惜没有用上。
只不过,如今的乾国也不富裕,新皇并不一定舍得送出这批军备。
在这些事儿上,刘伯恩就只能自己多费心了。
只能在大义的角度上,用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道理,慢慢点化新皇。
书信在当天晚上就递了上去。
刘伯恩没想到的是,乾皇竟然当天就准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