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之上。
太子高居安坐,旁边站立着女官秦思宁。
“其他国家的恭贺使团,都在腊月二十三日之前抵京,贵国为何今日才到”
太子看着下方的东越使团问道。
东岳人身着皮袄兽裘,虽然极力模仿景阳国的风流,但骨子里的野蛮基因,却始终难以磨灭。
而这次东越国的使官,是个山羊胡的粗壮男子,名叫扎勒库察,他似乎有几分景阳国的血统,或在景阳国生活过,中土话讲得非常流畅,
“回禀殿下,这次北方雪大,许多路途都断绝了,下官怕违了期限,带着使团众人翻山越岭,又因风雪迷了路程,这才多耽误了半个多月。”
宰相和六部尚书闻言,都没有吭声。
显然,对方说的都是借口,北方的雪就是再大,你提前几天出发不就好了
至于能耽误半个多月,谁听不出来都是借口
那要不要处罚这些满口谎言的使团
还要看太子的意思。
因此,一时间都没有插口。
太子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既然如此,各位辛苦了,先回官舍休息吧,京城的新年热闹,你们可以好好游玩一番,待过了元宵节,本宫再为尔等饯行”
看来太子没有打算惩罚东越使团。
这让六部的官员都微感诧异,东越使团的扎勒库察见状,笑道:“听说上国春闱将近,无数才子云集京城,会在元宵节办一场诗会,不知东越国是否可以参加”
这一问,让堂上的六部官员都乐了。
你东越国不过刚脱蛮籍几天罢了,以前就是人家口中的东蛮子,就你们
还想学我们上国吟诗作对
别让人笑掉大牙了。
众人一个个强憋笑意,太子沉吟一下,也笑道:“此事自无不可”
扎勒库察那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冷笑道:“谢殿下,自我东越王招贤纳士后,不少才子到我东越来,其叟等人”
“什么”
扎勒库察报出的这几个人名,无不是大名鼎鼎诗文奇才,想不到他们竟然投靠了东越国
这怎么可能
若是东越国,派这些人来参加元宵诗会,只怕所谓的中土才子,要被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啊
想到这里,就连太子的脸色也微微变了。
若是让这些才子凑到一起,搜肠刮肚弄出一首佳作,中土只怕坠了威风。
扎勒库察没理会众人的惊讶,继续说道:“这次前来的只有萧笔书生一人,只不过,我们若是赢了这次诗会,希望能任选一个彩头作为回礼。”
按照惯例,其他国家来恭贺,景阳国也要回礼,而元宵诗会的魁首,也都可以得到朝廷奖励的一个彩头,这个彩头就是个奖品。
今天可能是一件玉器,明年是一件华服,也从来都不是固定的。
两者也根本无法画等号。
而扎勒库察的意思,就是他们任选一件物品做彩头。
那这件礼物肯定不同寻常。
“这”
殿上的人都没说话,太子也沉吟了起来。
万一让东越国的人赢了,中土的名头就已经严重受影响了,还让他们任取一件彩头,这不是让自己打自己脸吗
最后,还是太子开口道:“若是赢了,也并无不可,你们想要什么东西”
扎勒库察回道:“北国向来寒冷,若是我等侥幸能赢,希望殿下能把至阳宝玉奖励给我们。”
“至阳宝玉这不可能,至阳宝玉乃是天下奇珍,岂可轻易赠给你们”
兵部尚书李林当然先反对道。
其他官员虽然没有开口,却也目露不屑之色。
这等宝物,怎么可能送给你们这些野蛮人
听到众人的议论声,太子也开口道:“至阳宝玉乃是我国重宝,你们另提一个条件吧”
扎勒库察笑道:“既然如此,是微臣草率了,其实我国公主天生体寒,需要至阳宝玉治疗寒疾,若是殿下肯将宝玉借用十年,东越举国感谢不尽”
“中土有句老话,有借有还,想必殿下这次不会再拒绝微臣了吧”
扎勒库察的还有一句话没有讲明,若是不肯借,他们肯定要对外宣扬,景阳帝卧病在床,而景阳国又人才断绝了,气数已经大不如从前。
这番话宣扬出去,只怕将来景阳国的形势,会十分艰难,这是东越国的阳谋。
虽然你能看破,可你不得不入瓮。
朝堂上已经响起了议论声,太子也知道,可现在不得不做决断,
“好,本宫答应你们,若是赢得元宵诗会的魁首,我便至阳宝玉借你们十年”
大臣立刻反对起来,
“殿下,万万不可,重宝岂能轻易借人”
“还请殿下三思”
“”
对方说借十年,可若是不还呢
难道真的两国开战不可
若是打败了,其他国家岂不是要一一效仿
这事可关乎国运啊
太子又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可她现在也没得选择,只能其希望于那个人吧,希望他能拿的一首好诗
“本宫已经做出决定,尔等不必再多言”
看着朝臣们痛心疾首,又各怀心思的模样,扎勒库察暗中冷笑,
“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元宵诗会的佳作,今年不管你多少才子出马都没用”
那可是奇文叟等人苦心孤诣,才撰写出来的名篇啊
岂是如今落寞的景阳国能媲美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
萧笔书生,奇文叟等人早年游历各国,这首元宵节的诗词也是集各国之力,撰写出来的一篇佳作。
目的就是为了今天,给景阳国设下这场阳谋。
扎勒库察心情比较好,又随便恭维了两句上国的话,便告退了。
太子见状挥了挥手,宣布散朝。
东越国这是有备而来的,还算准了元宵诗会的日子,让景阳国没有准备的时间
好算计啊
要知道,想写出一篇佳作,除了那些千年难得一见,出口便能成章的天才,任何人写诗词都要打磨的。
甚至打磨一两年都不为过。
现在怎么办
“思宁,你立刻前往侯府一趟,让小乐在元宵之前赶去一篇诗作”
“就算时间仓促,也要尽力而为”
太子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
秦思宁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是,微臣这就去换装。”
“还请殿下放心,小乐一定做得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