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波紧攥着这个沉甸甸的令牌,一路小跑到了外面的广场长椅上,重重的呼吸了几口空气后顺势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熊波双手抱着头,小声的说到:“对不起,圣兽。”
巨大的镰刀般的冷月高高悬挂,透过云层,悄无声息,洒下冰冷的月光,无风的夜晚,只剩下聒噪的虫鸣扰乱心神。
熊波扯开绑住背后卷轴的绳子,将卷轴立在了身边,抬起头来看着头顶上的巨大半轮月亮:“这么大的月亮,要是许个愿望的话,会不会更容易实现一点呢”
熊波慢慢闭上眼睛,在心里许了个愿,随后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苦笑到:“我的命都是熊叔给的,都是死过两次的人了,还怕这些干什么,只是熊叔明明受到水纹圣剑的反噬没有了魔法能量,却仍然冒死替我挡下了那一记长矛,要是熊叔因我而死的话,我这辈子都会内疚,都还不清了。”
熊波从背后解下青灰色布包着断剑,慢慢的解开绸布,一把只剩下上半截的锈迹斑斑的毫不起眼的断剑出现在了眼前。
熊波小心的拿起断剑喃喃自语:“你的名字誓约之剑,曾经超极位远古精灵巴鲁点塔塔的武器,无上的荣光,却也落得个如此下场,只是,他为何要将你斩断,斩断契约5000年后,若真如书上所说,那我就是被他骗了”
月不语。
断剑不语。
熊波亦沉默不语。
许久过后。
一阵婉转悠长且飘飘然,就好像天外传音般,如泣如诉,又如一缕缕青烟袅袅般的笛声缓缓的传到了熊波的耳朵里。
怎么会有笛子的声音,熊波突然想起了和熊奇一起过来的,好像有一个白虎族的兽人,年纪和熊奇相仿,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不是他,看这曲调,熊波虽然不懂音律,但在这婉转的旋律里,还夹杂着些许的惆怅。
熊波重新包好了断剑,背起了卷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闻声寻迹。文網
没过多久便在广场边上一棵树下发现了这个小虎兽人,他正坐在树底下,从笛子处不断散发出具有魔法波动的声音,此时的笛声慷慨激昂,磅礴大气,每个音符都极具有穿透力,极具有份量。
等到熊波想轻手轻脚的靠近一些时,笛声戛然而止。
他警惕的站起身来,紧握长笛,面对着熊波所在的方向。
这就被发现了看来感知能力不错,本来熊波就不打算偷偷的靠过去,轻手轻脚只是怕打扰到了他的节奏。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熊波特地往有魔法路灯的地方靠了靠,随后就露出了个微笑,招手示意。
小虎兽人看到是熊波后也放下了戒备,也露出了个微笑招了招手。
熊波一屁股盘坐在了树底下,将卷轴往旁边一放说到:“厉害的厉害的,吹得真不错,这是笛子吗”
小虎兽人有些愕然,随后低着头有些腼腆的说到:“谢谢夸奖,我还远远不够。”
声音略显稚嫩,但从刚刚那不断散发出来的稳定的魔法波动来看,已经相当优秀了,甚至熊波觉得自己对于魔法能量的掌控可能还比不过眼前这个白虎族的兽人。
他接着说到:“这笛子叫古今源轩笛,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熊波注意到他在说他爸爸的时候头微微的抬了起来,似乎十分开心。
“原来是这样,那么虎叔叔肯定也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兽人。”熊波说到。
“嗯,我爸爸超级厉害”虎族兽人眼睛等着圆圆的,对着熊波说到。
“嗯,你也很厉害,我隔着老远就听到了这里的笛声了,我不懂笛子,不懂音符,但我能听出里面前部分夹杂着的惆怅与茫然,还有最后高潮部分慷概激昂的情绪,听得我热血沸腾,实在是太震撼了。”熊波回味着刚刚的笛声侃侃而谈。
他如遇知音,惊讶到:“这首曲子的高潮部分是我们白虎族历来传承下来的战歌,在战争前演奏,鼓舞士气,后来经过几次改进,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们白虎族的每个兽人几乎都会”
熊波点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虎族的传承底蕴如此深厚,今晚有幸,能够听到如此悦耳动听的笛声。”
他性格上有些孤僻,不喜欢主动和别人说话,但内心却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而听到熊波如此的赏识自己的笛声,甚至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情感也一一解读了出来,虎族兽人索性也褪去了刚才的腼腆样子,看到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熊族的兽人,颇有种相见恨晚之意,恨不得拉过来促膝长谈个三天三夜。
他也不在扭扭捏捏的,而是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微笑着说到:“本兽虎浩天,浩天的浩,浩天的天”
熊波咳了两声,也微笑着回到:“本熊熊波”
浩天早就有耳闻了,此前也见过一面,但那时候的熊波忧心忡忡,脸上写满了迷茫却故作笑意,浩天也不好和他打招呼。
现在看熊波时,脸上也没有了惆怅之意,眼神澄澈坚定。
浩天左手放到脑后勺,伸出了毛呼呼的白色绒毛的右手小爪子。
熊波也伸出了小爪子来,开心的和浩天握手
˙ー˙
“你是熊奇的哥哥”浩天问道。
熊波点了点头,对于一些细节方面,熊波并不想说出来,至少不是现在。
“你们关系真好熊奇找了你一个下午了。”浩天说到。
熊波愕然:“我忘记跟他说我去飞艇了,他现在在哪”
“他应该睡着了,就在那边。”浩天指了指广场左边的一间房子。
熊波微微皱眉:“浩天,我去看看熊奇,现在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们改天再聊。”
浩天点了点头,摆手示意。
熊波站起身来,背上卷轴,也摆了摆手转身就离开了。
浩天一直看着熊波消失在了漫漫夜色里,又拿起长笛来轻轻的吹了起来,这次的曲调十分欢快。
熊波走到了那件房子,轻轻的推开了门,熊奇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熊波慢慢走了过去,惊讶的发现魔轰也蜷缩在熊奇的身旁同样呼呼大睡。
熊波宠溺的看着熊奇小声说到:“熊奇,是我对不起你,害的熊白发生了这样的事,但以后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一根毛。”
“明天,到了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也不知道了,但你得回布吉镇,这里太危险了。”熊波拿出那个令牌,咬了咬牙:“我已无所畏惧了。”
熊波轻轻将被子给熊奇还有魔轰盖上,正如当初自己重伤的时候熊白也做过同样的事。
做完这一切后,熊波转过身来走到长椅上躺了下来,睡意袭来,不一会便睡着了。
等到熊波睡着后,熊奇才偷偷的爬起来,找来一件厚实的衣物轻轻的盖在了熊波身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