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开赌的,从来就不怕人赢,而是怕你输赢一次就不再来赌
九龙城寨的擂台开了几十年了。
类似今天陈细九和阿炳这种情况,肥仔超公仔强不知处理过多少回。
二人先是放下身段,说上几句软话,缓缓冲突双方的火气。
接着城寨居民、城寨民团适时出来亮亮长枪短狗,陈细九和阿炳也就顺着人家搭好的台阶下了。
面子给足金主。
自身秀秀肌肉。
接着肥仔超在陈细九面前煽风,公仔强在阿炳眼前点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阿炳起身走到看台的边缘,冲着对面陈细九叫嚣:“刷鲍鱼的,敢不敢跟你家炳爷赌上一铺”
正与陈细九勾肩搭背抽雪茄的肥仔超,立马低声笑道:“九哥,跟他赌兄弟我撑你了那白痴忘了,这座擂台的拳手都是兄弟我管的,有人送钱,咱们没理由不收啊。”
陈细九眼神一亮,举着一杯威士忌起身喝道:“今天我带了三万块钱,有能耐就全赢走。”
言罢,他从衣袋掏出一叠钞票,啪的一声丢了出来。
阿炳看到钱,立即舔了舔嘴唇。
依靠姐夫颜童的招牌,按理来说他不会缺钱。
无奈阿炳这家伙恶习太多,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来。
有时候,他还要带点白粉到一些夜场里强行散货。
看在颜童的面上,大部分场子对这种无赖的行径,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在几年前,那会还在陈统探长手下当便衣的雷洛,曾经抓过他一次。
当夜颜童亲自上门要人,还要让雷洛钻他的裤裆。
陈统探长强行保住雷洛,事后被颜童逼得提前退休
今日雷洛与颜童势成水火,阿炳在其中发挥不小的作用。
盯着陈细九砸出来的钞票,阿炳看向公仔强:“强哥,把我开条子,我想借五万块。”
“靠,你我的关系,打什么借条
这如果让颜爷知道,我不得被他老人家指着鼻子骂上一句扑领母”公仔强闻言故作不满。
阿炳顿时倍有面子,挺着干瘪的胸膛,一双老鼠眼得意洋洋扫着四方。
钱很快送了过来,阿炳数出三万块,派出身后一名穿着灰衣短褂的青年:“苦力强,这场打赢了,我保证说服我姐夫,让你们福义兴开多一间烟档”
“好”苦力强言简意赅,飞奔跳出看台,矫健的双腿狠踹一根树在南楼楼前的电灯杆,借力一个翻身落在擂台:“福义兴老四九,苦力强。”
从南楼三层到擂台,足足接近十米的落差。
苦力强这个漂亮的登场,赢来全场一片欢呼。
与此同时,陈细九的面色,立即变得有些难看了。
好在肥仔超及时上前,一手夹着雪茄,一手指着楼下准备上台的拳手区域:“九哥,放心,一个练过几年谭腿的老四九而已,我这里最少有七八个能够打死他啊。”
陈细九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听着肥仔超的贴士。
最终他没有选择肥仔超力荐的丁云峰,而是选了一个块头很大,修炼洪拳的中年壮汉。
双方拳手选好,城寨拳擂经纪公司,很快就开出胜负的盘口。
除了陈细九和阿炳双方对赌三万块钱,在场任何人都能下注。
洪拳壮汉1赔。
陈细九面色有些难看,这证明在城寨拳擂经纪公司的专业评估中,洪拳壮汉实力弱于阿炳带来的苦力强。
“呵呵,三万块就能发起一场擂这点数,还不够在我赌场看一张牌呢”俯视下方挤着下注的众多赌客,刘耀祖不屑摇了摇头。
梦娜穿着一身露背v领白色长裙,殷红的双唇呡了一口高档红酒:“要不说,这群矮骡子永远上不了台面。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玩玩吧。”
“十万块,买洪拳那个。”刘耀祖并指一挥,一个黑衣保镖打开手提箱,丢了两叠钞票出来。
负责记录赌注的人员闻言面色一变,连忙开好票据,收起钞票匆匆离开。
“刘先生下注十万块买赵师傅。”
“汤女士下注十万块买苦力强。”
“龙威先生下注二万块买苦力强。”
“刘少下注”
“潘小姐下注”
每当有超过一万元的大额赌单生成,就有一个个嗓门洪亮的城寨人员高声唱和。
借了五万块的阿炳,刚刚得意不到一分钟,就被一个个大水喉随手丢出的银纸,砸得面色发黑扭身坐回原位。
“扑领母,钱多大晒啊”愤愤咒骂了一声,阿炳拍着桌子催促开战。
公仔强趁机抽身离开,一下楼梯就啐了一声:“要不是想利用你这个扑街出来暖场,你废柴炳能空口白牙借到五万块”
言罢,公仔强正好看到对面楼梯,肥仔超带着伟文几人走了下来。
“陈细九那家伙怎么回事会不会有诈啊”一个眼色过去,公仔强走到一处角落。
屏退左右,独自过来的肥仔超摇头回道:“我套过话了,应该没有问题你忘了,今天是他们差佬分规费的日子。鲍鱼探长临时起意来赌两铺,都很合理啊。”
“派人盯死他,这家伙是雷洛的跟班,他突然出现,我有点不安。”
“我知道做啦。”
丁云峰百无聊赖坐在拳手备战区,原本,他以为一来就能上场。
谁知,陈细九跟阿炳卯上了。
继洪拳赵师傅被苦力强踢吐血后,陈细九又选了两个拳手上场,谁知这两人,同样败在苦力强的脚下。
十二路谭腿攻守兼备,加上苦力强估计下过功夫学过表演。
他除了干净利索摆平对手,所出招数同样赏心悦目。
不仅在台上为阿炳赚足了颜面,同时还让在场大水喉们过足了眼瘾。
可惜相貌不及丁云峰百分之一,否则这会应有富婆砸钱预约阿强在战后吃宵夜,打波球了。
“凸艹皿艹”陈细九三万输光,又找肥仔超借了十万,眼见第三场拳手又扑了街,他狠狠拍了桌子。
阿炳连赢三场,赚了鲍鱼探长十三万钞票,笑得双眼剩下眼缝。
“哟又赢了,劳烦将这一千元,送过去给陈探长,免得他今夜无钱做渡轮回家。”点了二张钞票,阿炳吐了一口浓痰上去,塞给一名城寨打手。
如此让人作呕的下作行为,不仅激得陈细九愤然起身,还让刘耀祖、汤朱迪这群大水喉纷纷皱眉太恶心了
“糗我这一局我压二十万,你敢不敢同我赌最后这一局”陈细九掏出配枪拍到桌面,指着台下正在打瞌睡的丁云峰叫道。
什么情况
察觉道道恶意目光落自己身上,丁云峰骤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