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引丹行步入正轨,十年一期作算,收入达到百万之巨,当入天火城一流行列,有庄家、赤家等大家族订单,铺子一扩再扩,入得顶尖之列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温铭在管理上,也是十分通人情,近二十年过去,许多练气阶丹师年老体衰,也不辞去他们,反而建丹阁供养,许以他们丰厚财资,著书立说广收门徒,并支持他们建立家族,子嗣优良者可入灵引丹行当学徒,更有机会拜入火焰洞山门。
修行粮资不再缺,不论是煞气、香火神气、丹丸、宝地可谓丰足,采薇之境界一日千里,又有温铭本源火力之助,在境界上反而逐步赶上一些师兄师姐。
门下两徒,也各有机缘。
艾宁经凡间磨砺,回来打磨境界,又至火焰洞治下地界游历四五年后,在湖心岛屿一举勘破道关,入得筑基大修之境;卢善之却因先天不足,四十余岁拜入温铭门下,能在短短十余年步入练气九层,少不得诸多粮资补助,在接近六十大限方才勘破道关。
如此,一门四筑基,而且皆是以力勘破道关之大修,哪怕在火焰洞中也是让人惊叹。为此掌教玄机子特地召见温铭,暗示他寿元无多,既然在教导弟子上颇有本领,何不广收门徒,传承理念为门中积累底蕴。
温铭也不隐瞒,只道自己另有机缘,或太阳真乌神通,并无筑基大限之苦,玄机子方才恍然,也不知是不是向主持山门的三味祖师请教过,之后更是大开方便之门,煞气、善功、法术、典籍等等,一应满足。
如是三十年,温铭迈入筑基三层圆满,只差最后一步便可步入中期,却强行压制不突破,只因八九玄功第二层,直接扩张了他法脉,境界虽满却法力尤可增长,于是索性终日打磨法力,待法力圆满再突破不迟。
这日温铭炼丹结束,正要打磨法力,修炼圈光晕,如神女降临,顿足地间有香气蔓延。
“神威临身,灵光自显,你之境界看样子,又将突破了。”温铭感叹,不过三十余年光景,采薇便要迈入筑基六层,当真是羞煞他也。
采薇双眸含情,婉转间似水波流转,朦胧中又有神韵,赤足悬于空中,缓缓飞来,亲自斟茶,轻声道:“不过是心有所感,悟得了一二神道法门,晋入第六层境界,还需一些时日的。”
温铭接过茶盏,知道采薇在安慰他,便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能攀登高境,我自是高兴得很,方才不过是感慨一下,你当我是嫉妒你么”
采薇任他欺凌,看着山下忙碌的白家修士,叹道:“如今这岛屿中,修士众多,却要迁离一些,否则再过百年,怕是要扰你我清修。”
自一百余年前,采薇迁来白家支脉,那时不过百来人,又好生教导,赐予诸多粮资,希望能出一二大修,谁适得其反,其中一些良才者,成天游手好闲,仗着她与温铭身份,广结朋友,还与人起了矛盾。
如今百年过去,这一支脉人口万数,甚至有诸多凡人,全然把此岛屿当作家族宝地,张口闭口谈及白家主脉之分。
温铭笑了笑,道:“你不怕你这些后辈族人,在背后数落你么”
采薇神光一闪,宛若冰霜,道:“初始不过是看在父母情面,才关照一二,如今父母不在,姐弟已逝,留下的纵有血脉关系,也隔了十余代如若不满,全部赶出去就是了。”
温铭微微颔首,也懒得去管,他与白家之人接触甚少,除了偶尔节日,接见一二族人,其余大抵是山上山下两个世界,沉吟后道:“如今艾宁这丫头和善之也晋入筑基,门中也该分配灵地宝池,也该放他们出去了。”
采薇迟疑道:“善之到好说,为人稳重,放之出去,也能开枝散叶可宁儿性子,怕是不肯的。”
温铭摇头好笑道:“都多大人了,你还当她是小童么”旋即委婉的咳嗽道:“这丫头啊,成天盼着自立门户呢。”
采薇冷哼,放下茶盏道:“就算出去了,修行也不能落下。”
“”
温铭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暗道,这丫头最怕的就是你这样呀,练气还好说,如今步入筑基,又修了神道,有近千载岁月,早按奈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了。
采薇忽地转眸,疑惑地打量温铭:“你一向纵容宁儿,是不是她与你说了些什么方才要你当说客的。”
温铭愕然,眨了眨眼睛,闷声道:“我是这样的人么”
采薇含笑看着他,也不说话,显然默认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温铭当即不爽道:“严母慈父,历来便是如此”
艾宁和卢善之终究自立门户了,门中分别赐予灵脉宝地;艾宁自小入得门中,除了获得自由的兴奋外,其余倒也无甚感触,倒是卢善之颇为激动,如今在卢家他之地位,不比族长低,其妻儿子嗣更是不缺资源,这在以往是不敢想象的。
卢氏不过练气六层,近八十岁年龄,纵有诸多灵丹蕴养,也是年老色衰,与卢善之地位天差地别,却并未遭到嫌弃,反而相敬如宾。
卢善之有子女八人,如今也都成家立业,各有子女开枝散叶,加之有近百人,可谓儿孙满堂。
对于卢善之,温铭自是满意得很,自他晋入筑基后,灵引丹行也一并交于他打理,并从中拿出半成利润供其修行。
可别小看这半成利润,按十年计算,半成利润也有七八万上品灵石之巨,再加上平日温铭多有赏赐,又有艾宁这个大师姐照顾,身价并不比一些积年大修差多少。
温铭盘坐于飞崖,静看浩阳升起,吞纳一股东来紫气,如今岛屿之中清净了许多,白家分支大半迁离,只留十余资质尚好的子弟打理灵田果树,余者纵有不满,在采薇雷利手段下,也不敢造次。
采薇自洞府出来,如今两位弟子都不在身边,也就放纵许多,跃入温铭肩上,玉手杵着他脑袋,不时荡漾着玉足。
就在这岁月静好之时,忽地天地气机一颤,然后就见天象骤变,雷云滚滚,遮蔽数万里。
铛铛
钟鼎响起,传递万里,数十上百焰光略出,从四面时间显得混乱。
“钟鼎七响,门派生死这”
温铭震惊,一甩衣袖驾驭火云,与采薇快速飞向火焰洞主峰所在,不过小半时辰便到,此时灵火大殿内气氛凝重,两人落于高台。
掌教玄机子端坐于台,半阖双目好似神游,待众修来齐,一甩拂尘殿门关闭,方才起身对后方虚空恭拜,忽地灵光一显,一隐于朦胧灵韵中道人,便出现在高台之上。
众修起身恭拜:“弟子拜三味祖师。”
“众弟子听令,如今魔劫骤起,此乃山门存亡之杀劫,尔等皆从玄机子调令。”
“谨遵祖师法旨。”
“善”
三味祖师又道:“玄机子听令。”
“弟子在。”
“如今杀劫已起,门中再无门户之见,真人以下皆可调度,如有不听者,可执观天境镇压,许你先杀后禀之法令。”
“弟子听令。”
玄机子跪拜行大礼,再抬头时三味祖师已离去,当即一甩拂尘,回身看向下方,道:“诸弟子听令。”
“弟子在。”
“如今魔劫已起,波及亿万里之地,三门十派皆不可逃脱,唯有以杀止杀,方能消磨劫气,保存传承。”玄机子一甩拂尘,殿门大开,道:“众弟子可在”
“弟子在。”
百十道流光飞入,映入众修之目,却是六位祖师门下弟子,躬身作揖向玄机子行礼。
玄机子一扫拂尘:“众弟子听令。”
近三百大修躬身行礼:“弟子在。”
“如今山门大劫,天魔窟大魔隐出,掀起无边杀劫,尔等需前往天目山,斩杀妖魔,护我传承。”
“弟子谨遵掌教法令。”
“善。”
玄机子道:“此去天目山,遇妖杀妖,遇魔杀魔,有魔气侵染者皆可杀。”
“护我山门,弟子遵法。”
“善”
玄机子道:“众弟子听令。”
“弟子在。”
“吾在山门候尔等归来,届时亲迎万里”
玄机子起身,长身鞠躬,行大礼而拜,众修同拜:“遵掌教法旨。”
“善”
玄机子一甩拂尘,打开殿门:“去也。”
众修再拜,化作数百流光飞掠而出,一时间钟鼎大作,在数千万修士见证下,成百上千火焰洞弟子,飞跃上灵舟大船,又有修行家族、散修、小门大修加入。
一时间,气氛壮烈,有惧怕者逃避,有慷慨者献财,有赤心者上船,有心怀鬼胎者被杀。
火焰洞治下五十余城,万年传承之下,底蕴在这一时刻,全然彰显出来,明面上不过数千弟子的火焰洞,居然有百万修士站出。
寻月之后,灵舟撞开大阵,飞跃入云层,轰鸣间刹那消失在天际,留下寂静的天地,无数修士沉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