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铭自是不知,他无意中救了一凡人女子,此时正坐于山峰顶处,脚边几头妖物尸首。方才路过此地,见此山隐藏妖气,于是举目四望,观测百里,一番搜寻下,便击杀了这几头略有些气候的小妖。
“大蜀皇朝,在凡间也是数得着的国度,为何在其都城外,居然隐藏着几头妖物火焰洞驻守弟子呢”
温铭拿出一半尺宝鉴,其上记录着周遭数个凡间国度驻扎的火焰洞弟子名字,其中大蜀皇朝有十三名,境界大抵在练气三层至六层,已在此地镇守三十年。
只轻轻一点其中一人名字,顿明其人所在,当即轻叩几下,旋即收起宝鉴,等待这人而来。
大蜀都城,历经两百余年,已然扩建至百里,有近百万人居住,乃是当世大城,其繁华程度,几若流金似水。
在城北一处高官达贵云集之地,一处大宅子内,一名华袍老者正享受着美妾服侍,堂内儿孙十余,皆是他宠爱之辈,余者没有他传唤,不可入内。
一小顽童仰着脑袋,放下碗筷,迈着短腿来到老者身边,扯着衣衫道:“祖爷爷,我要糖葫芦,不要吃饭。”
老者面色一板,拍了拍他小脑袋:“云儿,莫要顽皮,你看你晨哥哥他们,都乖乖吃饭的。再顽皮,祖爷爷就打你屁股哦。”
小顽童拉耸着脑袋,瞥了眼美妾,做了个鬼脸,旋即伸手在其手臂上一掐,然后在她痛呼中笑着跑开。
老者无奈摇头,拍了拍美妾道:“莫要跟孩子一般见识,他年纪还小,你且忍让一二。”
方要再说,忽地心头猛跳,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当即面色大变,不顾儿孙诧异,快步回到后院,拿出一玉牌,其上已然变色。
“山门来人了也不知是哪位师兄”
未到天亮,老者根据玉牌感应,来到城外一处山脉前,整理了衣衫,拿出多年未用的法簪,束好道稽,方才运转身法,掠入山中。
不多时就来到山顶,见一丈高巨人,端坐在悬崖边,外间云雾翻腾,宛若巨神,当即心中一禀,稽首作揖道:“弟子刘波然,见过师叔。”
似这般身高者,虽未感气息,但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定是一位筑基大修,顿感惶恐不安,左右想着自己这些年做的事,不敢抬头去看。
温铭早在他入山前,便感应到了,不过练气六层实力,气息虚弱,浑身沾满了杂乱气机,显然这些年并未用心修持功课,也不说他,只道:“我昨日路过此地,见得山中隐匿妖物,尔等作为山中驻守弟子,为何视而不见”
闻言,刘波然反而松了一口气,拘谨的道:“弟子见它们平日里藏居山林,也不祸害人间,索性与它们约法三章,只要不出山林,便不会诛杀它们。”
温铭摇摇头,显然刘波然是不愿冒险,但凡上点心,就能发现山中有骨骸如山,许是这些年没少吞噬血食,又因行事隐秘,从而瞒过了许多人。
也懒得点破,道:“今后我便居住于此,你且通知下去,无事不必打搅。许尔等十年时间,清理周遭,一切妖魔外道,皆不可放过,如若再犯此山错误,莫要怪我取你脑袋。”
“弟,弟子谨遵师叔法旨。”
三年后,大蜀皇朝皇帝突然驾崩,七子夺位,一时间天下大乱,四处兵荒马乱,烽烟四起,就连这千里山脉,也多了许多逃难的百姓。
一座绝峰顶,常年云雾缭绕,悬崖峭壁无人能上,有苍鹰飞翔,猛兽安居,这日数十修士齐聚于此,恭敬拜山道:“鄙修三十五人,拜见上师。”
无人回应,有人便小声道:“丁师叔,莫不是那刘老头骗我们”
“放肆,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打得你青皮肉绽。”
丁姓男子冷声呵斥,扫了眼众人,道:“如今我玄门入世,便是要在这乱世中,斩妖除魔,扶持真龙,此乃我门百年机遇,尔等乃是我青良之玉,做事做人不可莽撞,更不可浮躁。”
“是。”
“记住就行,无需行礼。”
丁姓男子转身再拜山峰,道:“自数年前大蜀皇朝气运垂落,邪魔频出,火焰洞诸位同道也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我玄门自三百年前,玄天老人创立至今,秉承正道,门下弟子与妖魔势不两立,中间惨遭魔手,几度衰败,却始终秉持道心,如今天下再次大乱,我等应运出世还望上修允许。”
话语落下许久,众人躬身不起,终于自山上云雾深处,传来宏大声音:“可。”
众人惊喜,再次作揖而拜,旋即自觉离去,不敢再打扰那神秘大修清修。
山顶悬崖处,温铭再度闭眼,任凭风霜侵袭,宛若石人,对于山下之事,这几年时常有散修来拜,大抵是不见的。
倒是这玄门正宗,却有些意思,一众修行境界不过练气四五层,却身怀正气,隐隐可见一些气运端倪,显然今后有一番作为,索性结个善缘。
昼夜交错,四季更替,又是三年。这年大雪,满山白皑皑,四野里冷风呼啸,积雪阻山,却有一队伍艰难行驶,一名衣着华贵妇人在婢女搀扶下来到山脚下。
待人备好香案,妇人屏退左右,躬身下跪行礼,轻声道:“凡女唐媚,拜见上仙。”
寒风吹蒴,无人回应,妇人觉得理所当然,轻声道:“自八年前,上仙救下凡女,凡女便应誓,如若能活下去,定会年年供奉于上仙。”
旋即,便诉说自己这些年心事,也不管那神秘上仙能不能听到,或那次无意窥见,只是幻觉,但此时无人,只把心头挤压之事一一道来。
许久之后,妇人恢复华贵,轻声道:“如若凡女能取国,定会为上仙立金身,是为国之神镇,皇族永供。”
温铭此时却在十余万里之外的一处仙居,正与同属火焰洞大修吃茶,两人看着山外云雾翻腾,灵鸟翱翔,不时谈论时局势态。
“单道兄,如今你定居于此,如何看顾周遭凡间,难不成有何妙策不成却要告与我,否则成天乱逛,始终不得清净。”
“温铭啊温铭,也就你老实,这镇守一地之事,本就是一苦差事,善功也不多,却需要成天风吹日晒,巡视十余万里,就算你我乃是筑基大修,也是精力不足啊。”
那人笑了,道:“我也无什么妙计,只是在此定居,让周遭十余国度,每五年汇报一次,各地设立别院道观,监察而下,再赏罚分明,自是无人不敢用心。”
“原来如此,温某受教了。”
“小事尔,不必客气。如今你我共同出山,自当互相扶持,否则一旦遇险,山门远隔千万里,救援无法及时,只能依靠我等自己。”
“听单道兄的意思,山门与天魔窟之战,难不成有什么变故不成”
“也不知那天魔窟到底隐藏着多少老魔巨妖,前些日子突然冒出十余童子,个个凶戾无匹,我等三门死伤无数,还是天火师叔携三味祖师法宝三味真火丸,方才稳住局势,否则你我哪会在此清闲,说不得也得上去厮杀。”
“且不说这些了,此次前来拜访单兄,却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这可否有多余煞气,匀我一二”
“这个,让你失望了,我这无有多余。且不说你我,哪位师兄道友不缺煞气呢打磨法力,熬炼肉体,只有靠自己一点点采集积累罢了。当然,如若赚得大量善功,也可以向山门置换。”
“”
温铭失望而归,回到大蜀后,召来十余火焰洞弟子,当即宣布设立十处道观,并当场选出十人做观主,颁发法旨,并给予丹丸。
如此周转数国,方才把事情处理好,只觉浑身轻松,无需再到处乱跑。
相对其他国度,大蜀此时状况就不太好,战乱四起,民不聊生,时有妖魔潜入作祟,也是他重点关注之地,所以决定暂时定居于此。
很快各处道观建立,运行效果也大大增加,也许是放开了弟子们手脚,居然弄得有声有色,到成了各地修行界牛耳,并择徒传道,却也出了几个良才。
而温铭则开始四处寻觅煞穴,打熬法力,修炼八九玄功,同时也在整理这些年丹道理论,重作丹道杂论。
于是,到便宜了许多用心办事的弟子,时常有灵丹赐予,更能获得山前听讲机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