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湖虽为湖,实则是内海,辽阔无边,大岛三百,小岛星落密布;其中天方岛便是一大岛,周长一百五十里,有修士万余,分散而居,形成一个个小坊市。
温铭打听到,天方岛岛主天方散人,乃是一筑基大修,两百余年前杀人夺导,而今由三十余门人弟子掌控,经营灵材、法器等,又开拓十万亩灵田,供应周遭数百里湖域修士食用。
在一定程度上,天方岛做到了自给自足,并有余力向外拓展影响力,从跃海飞舟在此停靠就可以看出来,此岛已然是落星湖交易中心。
这天温铭正在洞府打坐,禁制轻微颤动,打开石门一瞧,一位身披粉红轻纱,腰系着红绫的女修站在门外,见他出来,欠身行礼道:“妾身见过温道友。”
温铭回礼,女修起身道:“打扰温道友清修了。我家先生备了酒菜,晚年请您过去一叙。”
“让陈兄破费了,待我收拾一番便过去。”
此地是一连绵十余里的山脉,左右群峰耸立云雾似烟,其上苍树成林,瀑布点缀,群鸟飞翔;又有亭台殿宇,洞府数千,端是一处灵台宝地。
温铭穿戴好衣袍出了洞府,沿着石台往左不过千百步,便到了洞府前,红衣女修正在门前等候,欠身行礼便迎了他进去。
里间光明大放,七方大桌,此时摆满了上好灵食酒菜,一中年男子笑着起身,拱手道:“温兄,多日未与你饮酒,今日特地买来好酒菜,定要一醉方休来,坐。”
温铭笑了笑,摇了摇头,坐了下来道:“陈留兄一去经月,今日怎么想起来请我喝酒”
“怎么,难不成请你喝酒,还需要理由不成”陈留佯怒,骂道:“说起来,自从你搬来此地,已经半年多,还未请我过酒吧”
温铭哑然失笑,连连道歉道:“是我的不是,今日定于陈兄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两人面色微红,陈留叹道:“却有一个多月未成这般舒爽过,可把我给馋坏了。”说着又道:“你是不知道,如若这次要不是我跑的快,怕是你就见不到我了。”
“哦难不成还有危险不成”
“温兄,你当此地是哪里蛮荒啊,别看落星湖较为太平,可一旦出了此湖数千里,便是人烟稀少,遍是大山的荒野。其他不说,单是那盘踞山林的妖兽便让人头疼,更何况时常有妖类出没”
说到这,陈留细微矜持道:“不过这次,我收获倒不小嘿嘿,算了不说了,咱们出去喝茶。”
到了外间凉亭,看着群星闪耀,山间灯火,风吹滔滔林木,顿时酒意一冲,只把茶水饮下,又是浑身舒坦。
“温兄,不知你接下来如何打算在这里,没个谋生手段可不行。”
“我初来乍到,还未想好,不知陈兄有何建议”
“建议谈不上,如若你不嫌弃,可以与我一起去蛮荒深处寻些宝贝,机缘到了,说不定足够咱们吃喝一辈子。”
“这个,容我想想”
“还考虑什么难不成我还害你不成别以为就咱们俩,左近十余道友一起呢。”
“好吧,那就麻烦陈兄引荐了。”
如是一个月,陈留带着温铭来到一码头,隐秘的上了一艘船,当下就有人迎了上来,警惕的看了眼温铭,皱了皱眉头道:“陈兄,此人是”
“童兄,进去再说。”
这是一艘四帆大舟,体长二十余丈,宽十余丈,有三层船仓,整体灰褐色,看上去尤为坚固;三人进了船仓,上了二楼,里间已经有了八九人,见他们进来,当即欢笑相迎。
“诸位,这是温铭温道兄。”陈留介绍着温铭,意简言赅道:“温铭兄由我担任介绍人,加入到咱们队伍中。”旋即又一一为温铭介绍诸人。
加上陈留,一共十一人,还有两人没来,修为大抵在练气七层至九层之间,常年活跃在落星湖与蛮荒深处,算是经验颇为丰富的老手。
温铭表现得很是善谈,一副没有城府模样,不多时就与众人打成一片,很快剩余两人也来了;待人齐了之后,水手立即杨帆启程,缓缓驶出码头。
天方岛距离陆地有一千余里,路径十五座小岛,其上皆有修士;他们也不停靠,用时三天便看到了湖岸线,驶进一片靠山港区。
这是一个不大的码头,但来往的修士却不少,放眼望去足有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停在码头。
“温兄,切莫与人交流,更别暴露跟脚,不然麻烦不断。”陈留低声嘱咐,温铭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此时十四人一身披头大氅,几乎遮掩了整个身子,哪怕眼睛也用薄纱遮住;而整个码头几乎所有修士,都和他们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衣服。
出了码头,便是一个集市,没有店铺,只有一个个临时摊子,其上摆卖的东西千奇古怪,什么都有。没有叫卖,没有太多喧闹,只有一个个神秘至极的修士。
一行人没有在此多留,出了集市钻入山林,便运起法力,贴上神行符,快速翻越山林,用时一天出了近千里,方才逐渐放慢脚程。
此地已然是一片荒无人烟的荒野,四顾里山脉连绵,山峰成串,无数苍天巨木屹立,大河纵横,时有群鸟惊飞,猛兽出没。
天色已黑,星空灿烂,一行人寻了个山洞,杀了里间猛兽,随便清理了一下,便住了下来,并分成三组,轮流值守夜晚,以防意外。
温铭属于第二组,轮到他已经是深夜;篝火前,陈留清咳了声,为温铭斟茶,低声道:“温兄,此次来蛮荒深处,咱们却是有目的的”
温铭捏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陈留;陈留讪讪一笑:“之前不说,是怕走漏了消息,还请温兄不要介意。”
“不知有何目的”
“上次我们一行人,在蛮荒深处寻到一洞府,确认里间无人,根据周遭草木山石情况,估计至少千年以上。奈何外间阵法禁制还在运转,我等当时也无破阵手段,只好放弃这次都准备妥当,只要打开洞府,说不定能有大机缘。”
“那我岂不是白占了便宜”温铭一怔,颇有些惭愧道:“要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
陈留摆手道:“你切莫这般想,类似这样的洞府,我等以前也遇到过不少,大抵是没什么收获的,说不定此次也一样呢就算有收获,也看出力情况而分的。”
说罢,他便起身替换了另一人值守山洞,温铭看着篝火,若有所思又带着一丝讥讽,很快就消失不见。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