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铭不再与这名伙计多说,花了四块上品灵石,购买了三头青鳞鱼妖,雇了一辆带棚兽车,然后火速回到丹铺。
三头青鳞鱼妖不能长时间脱水,索性清空了后院花池,把它们放置其中,也不怕它们折腾,被镇妖禁制拘着,只能软趴趴的浮在水面。
“一头青鳞鱼妖,就要一块半上品灵石捉妖比炼丹有前途啊,难怪那么多修士喜欢往大海里跑。”
温铭感慨着,但也就想想罢了,一则活物运输是个问题,二则此类鱼妖大抵是群居,哪怕是练气九层,面对数百上千的鱼妖,在大海上想跑都没地方跑,只能饮恨当场。
至于死的鱼妖,价值那就大减,一块上品灵石能买十余头,如若在海口港市更便宜;活妖最大的作用,就是根据其天赋,炼制成各色血丹,从而提高修士生存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活妖死贵死贵的原因。
当然,相比多出一异能,花再多的灵石也值得,例如这青鳞鱼妖炼制而出的青鳞血丹,就可获得海息异能,在茫茫大海上,一旦遇上什么危险,跳海也许能捡回一条性命。
“青鳞鱼妖,可活一百八十载希望能物超所值吧,不然又得抓瞎了。”
温铭可不准备炼制血丹,这三头青鳞鱼妖,他都准备观察其肌体反应和解刨不能说残忍,相比朱文用修士做实验,他这算很克制了。
接下来半年,他都在实验室和丹房度过,三头青鳞鱼妖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最后被他一一解刨,获得的数据也更为全面。
和金丝鱼妖相比,青鳞鱼妖鳞片更为坚固,但肉却松弛,内脏几乎成单线系统,只有胃、口、肠、骨、胆,其眼似铜铃,成下陷状态,在有光线情况下,几乎高度近视,在黑暗状态又极其清楚,耳朵、鼻子似两孔,有锯齿钢牙能咬碎石头。
至于神经系统,却比金丝鱼妖要少,反应力比一般高阶练气要慢一些,但鳞片防御力却堪比低阶中品防御法器,最可怕的是其自愈能力,几乎是人体的十倍以上。
“肉体倒是研究透彻了,那它们天赋又是如何施展的呢它们可不会什么功法啊,又是如何修炼的”
这是一个庞大的课题,属于神魂一类研究,暂时无法解开,只做了记录待以后解决寿元问题,再研究不迟。
温铭看着玉盆中一汪淡青色液体,这是青鳞鱼妖身上的血液和骨髓,准备之后炼制一番,萃取出精血。
他如今实在太穷了,丝毫都不敢浪费,它们身上的各色零件都被他打包好,自己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大抵卖了出去,也算弥补一下亏空。
这时外面伙计汇报,说是货架上的灵丹不够了。
还能说什么炼丹。
他这段时间,大量时间放在实验室,虽然收获很大,但灵丹也得炼,否则如何支撑起他的研究
半年后,在不惜耗材情况下,近乎一半灵丹被他刷到了大师级,人差点累垮,好在如今修为不低,不然恐怕坚持不下去。
带着刚焐热的灵石,温铭再次购买了两头海妖,此妖名唤灵纹海妖,其可活两百余载,体长半人高,有鳞,其上遍布神秘纹路,似符文,一旦妖气激发,立即浮现荧光。
相比青鳞鱼妖和金丝鱼妖,灵纹海妖骨骼更硬,内脏极少,血肉也更坚韧,好似皮革似的,神经反应更是快得吓人,只把镇妖禁制松开一点,鱼尾一弹似利剑似的,瞬间就蹦出七八丈。
两年后,温铭六十六岁,所剩寿元不足十年,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精力不如以前,法力运转也迟钝了许多,就连头发也开始变白,脸上也起了皱纹。
他第一次深刻理解到,为何当初梧桐居士会那般心灰意冷,而他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寿元一年年少去。
温铭更沉默了,几乎罕有与人主动说话,丹房和实验室两点一线,时不时传出砸东西的声音,店铺内几名伙计越发小心谨慎,连走路说话都不敢大声。
倒是灵引丹铺,名声在这一条街越发大了,售卖的丹丸品质高,药性强,更无假丹劣丹,量也越来越大,有了大批回头客。
呲呲
温铭看着实验台上,再一次冒出滚滚黑烟的小鼎,一时间心力交瘁,靠在实验台上,陷入沉思:“又失败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三千余种灵材,囊括石、木、草、虫、土、水等六大类,配上七种妖类精血,经过反复研究和验证,才得出来的配方,几乎把这些年挣的灵石全投入进去。
而这已经是他第六次失败。
问题是,他到现在还不知自己问题出在哪,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没事,我还有机会。”
温铭暗自为自己打气,振作精神清洁完试验台,旋即再次把自己埋入书海中,提着笔划去一张方子,然后又拿起一张空白卷轴,在上面重新写入猜测方向。
写写划划,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待前院看店的伙计通报来了顾客,方才停止,披上一件包裹全身的大氅,用灵膏抹了抹脸皮,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这才出了门。
忙碌完后,温铭招来伙计道:“小谭啊,你来我这几年了”
小谭年纪不大,二十来岁,是本地土著子弟,修为自有练气三层,面对温铭的问话,有些惧怕又不敢不回道:“回掌柜的话,我已经来了五年了。”
温铭微微颔首,探出手臂方要去拿茶盏,忽地看手背上点点黑斑,立即又收回了去,却把小谭给吓得头更低,几乎浑身打颤,哑然一笑道:“我有这么可怕么”
“没,没有”
“好了,说正事,我且问你,在外城集市中,可有算了,当我没问。”
温铭话说一半,沉吟了下,便打发小谭离开,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看着其上斑斑点点,这是几年来实验留下的痕迹,已经毒入体骨,哪怕用玉华丹生机丸洗灵液也无法根除。
方才他本想问问伙计小谭,有没有修士售卖,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朱文有前车之鉴,他可不想关键时刻被人追杀。
此时他才明白,为何之前向一些炼丹师请教改造之事,别人脸色颇为古怪,怕是也有诸多顾虑和他不知道的麻烦。
“算了,先把方子给摸索出来,再考虑实验体的问题吧。”
如是想着,温铭又是头疼,不过第一个步骤,精血融体就让他陷入麻烦,那之后的诸多实验,恐怕同样会如此。
而他现在寿元,可只有区区八年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