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万修士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五名筑基老祖,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被杀四个被擒,直让天地一片死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不是虚剑山本山来人么怎么连自己人都杀
变天了
这是所有修士心中第一个想法,然后纷纷四散而去,有一些觉得不对劲的,甚至直接逃往深山,准备看看形势再出来。
温铭回到家,就见柳少珍在院子里坐立不安,见他回来立即迎了上来:“当家的,发生何事了”
“出大事了。”温铭把所见所想说完,便道:“小心为上,这几天先关了灵引丹铺。”
“杨家老祖居然死了”柳少珍不敢置信,连忙问道:“那程家老祖呢”
温铭摇摇头,道:“我估计也逃不掉,虽然不是虚剑山仙桃城镇守老祖之一,但我看这形势,不死也脱层皮。”
柳少珍毕竟久经商场,很快恢复心神,立即出去处理丹铺的事。
仙桃城再一次乱了,无数店铺关门,几乎所有修士躲在家中,或逃往深山,甚至一些趁火打劫的。
三天后,仙桃内城再次打开,数十名身穿淡银色法袍的剑修,出现在城外一个个大小集市中,并贴出公告,所有练气一层以上修士需登记入册,发放身牌。
仙桃百年,从未有过这等事,自然引起哗然,大家都自由散漫惯了,平日里给自家做工的奴仆或凡人才发放身牌,此等行径把他们当作什么了
当然,携带五大筑基老祖一死四擒的威势,也无人敢有意见,低阶散修一个个老老实实登记入册,至于中阶以上修士,或有些身份的商户,大抵都在观望。
又五天,虚剑山剑修再次贴出公告,无身牌者一律皆杀。此等公告一出,再无半点侥幸心理。
温铭捏着一枚似玉非玉的黑色身牌,感应其内一缕自身气息,如有所思道:“先杀筑基,再发身牌,这是有大动作啊。”
“当家的,我把丹铺都关了,灵石、灵丹、灵材大多都藏好,你看咱们是不是也出去躲一躲”
“躲往那里躲既然人家敢这样做,就不可能没防备,单是这身牌,一旦施法任你千里万里,同样能追杀而至,你是丢不得,留不得,而且也不知接下来,会不会有新的变动,还是先看看情况吧。”
温铭思考了下,道:“这几天你派人出去多打听一下,看看外面什么情形,咱们再做打算。”
“萧师叔,现一共登记入册六万两千五百余人,余者大抵逃往深山去了。”一虚剑山剑修翻着册子,向萧剑汇报:“幽城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选了四万余修士,随时可入河挖土修整水运。”
见萧剑不说话,这名剑修再次翻着册子道:“程家、鲁家、水家三名老祖备了价值五千块上品灵石物资,加上杨师叔和其余四名师叔家抄出来的,大抵差不多能消耗十年。”
“嗯,那就着手准备吧。”萧剑盘坐在玉台上,半眯着眼道:“朱文妖人可有线索”
“查到了定居之处,但现在人去楼空,恐怕早就得到消息提前跑了师叔,你说这朱文不过一炼丹师,怎会惹上灵官殿这群神神道道的家伙”
“子音,你入山多久了”
“回师叔话,弟子入山十五年了。”
“十五年了,练气闯了,此事结束,你就去吧。”
“”
虚剑山剑修杀人了,以雷霆之怒,绞杀了成百上千没有身牌的散修,搜山探林,把一个个自作聪明,藏了身牌人却逃往其他处的散修一一捉出来斩杀。
一时间人人自危,杀得人人胆寒,再无半点歪心思。
半个月后。
温铭盘坐在巨大的飞舟船仓里,千百平的巨大空间,已然挤着数百修士,一个个神色似灰,眼神绝望,气氛极其压抑。
两天前,仙桃城几近一半的修士身牌骤然变红,旋即虚剑山剑修贴出公告,身牌变红的修士,无论身份高低贵贱,修为高低,皆上飞舟去修运河。
温铭很不辛的中招,他不是没想过逃或反抗,但那些剑修一个个石头般,不接受贿赂,不讲情面,但凡不满者当场斩杀。
“还好柳少珍这婆娘身牌未变色,否则以她不过区区练气六层的修为,恐怕难以活着回来。”
温铭叹了口气,思考着接下来的打算。
第一,虚剑山本山来人,看样子态度非常强硬,哪怕是同门一样斩杀,可见对非同门的修士态度如何。
第二,此番修运河,虽不知到底去多久,但看这一飞舟数万人,绝不是短期能结束。
第三,自己尽可能的低调行事,虚剑山这般强硬抓壮丁,定然会引起所有修士不满,肯定会出现出乱子,以这些剑修的脾性,恐怕绝不会手软。
想到这,扫了下周遭,已经有人凑在一起,也不知在聊些什么,神神秘秘的,索性往后挪了挪。
这时旁边一中年修士,轻轻推了下温铭:“唉,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温铭看了他一眼,面色红润,眼瞳有神,修为大概在练气六层左右,身上整齐干净,一件看似灰色的法袍只怕不低于低阶上品,再看其做派,就连坐在地上,也用一个软玉蒲团,想必也是有身份的。
“在下天和居三掌柜卫杰。”卫杰见他不说话,颇有些无聊,自言自语道:“想我在仙桃城,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还有去修运河的一天,这帮子剑修也忒霸道了些哎,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啊。”
卫杰越想越憋屈,瞥了眼不跟他说话的温铭,也不纠缠,又找了旁边一人。
温铭闭着眼,靠在船壁上,静静听着旁边人说话,不一会就听明白个大概。
百年前仙桃初建,动用了数十万修士,开荒、斩妖除魔、梳理水脉,花费数十年时间,最终挖出长达一万八千多里的大运河,又有三百余条分支。
这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作为能通大船的运河,可不是普通河流那样不过一两丈深,而是深至少百丈,宽千丈的超级大河,一则镇压地气,二则定住天机,防止妖魔借地气天机化生。
“咱们都是一个仓的,以后有事大家互相照应点,修运河可是一件苦事,谁也不知会遇到什么事,不然当年数十万修士,也不会只剩下区区几万人。”
“卫兄好见识,不愧是天和居三掌柜,这些秘闻你都能打听得到,想必已然有了些准备吧给大伙说说,咱们该怎么做。”
“其他的不必多说,记住一条就行,多看多听少说话嗯,我这个不算,毕竟咱们同一个仓的,接下来日子可长了,以后互相照应。”
“应当的”
你一句我一句,你一群我一群,气氛逐渐浓烈起来,聚在一起互相交换着信息和谈及未来打算。
没人是傻子,看样子暂时没人敢闹事了。
温铭心中暗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