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义的府邸建在一个三面环山的峡谷里,并在各个要害都有人把守,重要建筑群也有防御阵器。
以他的财力,自然是不可能有这般奢侈,此时他正恭敬的站在一人面前:“杨大人,事态有些脱离掌控了,咱们是不是该出手镇压一二”
那人年纪四十余岁,一对浓眉入阔剑,低垂的双目好似小憩的猛兽,道:“你前日不是找过姓温的么”
王长义额头冒冷汗,赶紧道:“我前后都点明了,就差明说在为虚剑山做事,可他要不咱们除了他”
那人抬起眼皮,把玩着手中一对碧玉,猛然一捏:“不识时务的东西,看样子我虚剑山多年隐居背后,让一些人以为仙桃城变了天了。”
王长义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压力很大,他没想到温铭反应这般激烈,几乎打乱了他所有计划,现在好几家散修商户找上他,想让他解决此事。
他组织了几次商户开会,想要挑起大伙齐力对付温铭,结果大多数人旁观,再加上丹娘子和云树一直在游说,外面已经传出了很多他不好的言论。
就在此,一护卫走进来,道:“王掌柜,外面有个来历不明的人徘徊不去。”
王长义一个激灵,下意思想到温铭,道:“可有派人去问”
护卫迟疑的道:“好几个兄弟出去就没回来,听着动静,好像打起来了,王掌柜你看此事”
“走,去看看。”
王长义回身拱了拱手,然后跟着护卫匆匆出去。
来到一处把守点,看着只剩下三四人的护卫,皱了皱眉头:“其他人呢”
“出去了,没再回来。”
“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
王长义恶狠狠的骂,见几名护卫眼神不对,立即收回话,咳嗽道:“外面那人呢”
没人回话,全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其他地方,把王长义气得肝疼,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这些护卫都是他高价请来的散修,再责怪的话说不定人家料桃子不干了。
最主要的是,他给的雇佣价格不高,他可舍不得像丹娘子那般花灵石如流水,这都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钱啊。
指望不上这些护卫,王长义看向远处山野,清冽的月光下,阴影的黑暗如同潜伏着猛兽,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还有悠扬的夜枭声。
这茫茫荒野,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哪怕他现在派遣所有人员出去搜寻,恐怕人家早就逃得远远的。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王长义咬了咬牙,吩咐其他护卫不要再出去,然后匆匆赶了回去。
温铭站在山岗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渍,看着远处如同堡垒似的峡谷,颇有些头疼。
整个峡谷三面环山,间隔数百丈就有人把守,护卫人员也不少,大抵在八至十名左右,并设有防御阵器,虽然都是低价下品行列,可一旦强攻就需要大量时间,只要王长义不笨,肯定会围攻而上,活生生把他耗死。
面对百名以上的修士,他也有些心虚,更何况这些护卫里,不缺乏中阶练气。
和之前几家不同,他们最多也就一两层阵器,又集中在一处,只要迅速轰破阵器防护,就可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死伤,剩余的人就没有多少抵抗心里,只会抱头鼠窜选择逃跑。
而且他分明看到,在下方峡谷内亮起的防护阵器,恐怕不低于低阶上品。
他修为练气六层,仗着宗师级青罡神火哪怕高阶练气他也不虚,因为法力浑厚程度不代表真正实力,
就像低阶中品阵器,理论情况足以防御数名练气九层修士围攻,但法力不代表攻击力,而攻击力又很难去衡量,这才有了他轰破低阶中品阵器的彪悍战绩。
同时他也明白,低阶上品的阵器他打不破,除非五六名以上高阶练气,或者数百名低阶练气不间断轰击,否则很难被打破。
这时,他突然看到一名高大修士缓慢从峡谷里走出,来到山顶后四处眺望,接着纵身一跃如同大鸟般,迅速脱离峡谷范围。
居然有人敢出来
温铭诧异,要知道他方才可是斩杀了数名护卫,现在所有把守点,不管他如何晃荡,人家就是只看着,仗着阵器防护就是不出来。
事有蹊跷,必有古怪,怕不是个陷阱吧故意引我出去
温铭仔细琢磨了下,觉得不对劲,再次回头看了眼峡谷,身子一展无声无息的退去。
杨耀荣不快不慢地在山野里漫步,身后远远地跟着数十上百名修士,如同跳蚤似的,四散开来遍布山川。
到了一处山腰,停下脚步看向不远一处山坳,那里云雾缭绕,风吹树动,在阳光下宛如仙境,淡淡的道:“那温铭,就是住在这”
王长义躬身回话:“大人,姓温的就住在这,准错不了,前些日子我还来拜访过的。”
杨耀荣微微颔首,吩咐道:“让你的人撒开了,把这片山脉给我盯死,别让他逃了。”
王长义却迟疑:“大人,咱们真要这样做”
其实他不想来的,最好是派遣手下围杀,或由杨耀荣带队过来,而他在幕后操控。但明显不可能,杨耀荣不会听他差遣。
杨耀荣冷笑道:“不是你说要除掉他么,现在到是反悔了放心,左右不过一散修,杀了就杀了,闹不出什么大事出来。”
“可是,我也是怕黑市里其他散修闹事,到时候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黑市给弄没了,城里那些商户怕是有意见的。”
“意见谁敢有意见我虚剑山赏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在仙桃城做买卖,已经是天大的恩惠。谁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闻言,王长义献媚道:“有您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借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找您啊,您可是杨祖玄孙,又跟程家订了亲,这仙桃城能比得上您的就没几个。”
杨耀荣浓眉一挑:“你的意思是我仗势欺人了”
王长义吓了一跳,打了自己一巴掌:“您看我这嘴就是笨,又说错话了,我前面带路去。”
说话间就来到了山坳前,跟随的上百名修士一散而去,分别守住山脉各地,杨耀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云雾:“低阶上品云崖阵”然后又问:“我听说,这人能力破低阶中品阵法”
“这个姓温的,也不知仗着什么犀利法器,居然能轰破低阶中品阵器您看咱们是不是安排人连番轰击”
“不用。”
杨耀荣手指一牵,一道淡绿色荧光从腰间飞出,绕着周身转了一圈后,一指前面:“他能破低阶中品阵器,那我就破他这护山阵。”
如龙似虎的剑鸣,在山野里嗡嗡作响,在虚空划出一条淡绿色剑痕,一直延伸自云雾中,接着就见云雾剧烈翻腾,好似沸腾的开水。
轰
云雾猛然炸裂,好似江河决堤,溅起十余丈云花,接着光晕翻转,弹出一道淡绿色法剑,在空中一转落入杨耀荣手中。
“”
王长义眼睛看向其他地方,不敢看杨耀荣脸色,杨耀荣冷哼,指诀一掐,淡绿色法剑顿时嗡嗡一鸣,接着猛然一颤化作三道剑痕,猛然再次落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