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温铭揪了揪胡须,看了看手里的阵器,一时间犹豫不决,之前的天钟阵金光阵被一场大洪水冲垮了,节点丢了一大半。
本以为从谭申那弄来阵器,可以在这混乱的城内苟活,谁知还有更大的乱子。
现在立阵,几乎就是活靶子。
这也是他之前并未购置阵器的原因,但凡有点眼力的修士,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你家有没有阵器。
有阵器
大户人家啊,抢了。
哪怕练气九层,面对数百低阶修士围攻,也得饮恨当场蚂蚁啃大象,死的一定是大象。
“所以,白花钱了”
温铭想了想,觉得还是可以利用起来,保护不了宅子,但可以保护地窖啊。
出城,必须出城。
“收送东西,快快快快”
两人冒着雨,披着油皮大衣,匆匆出了城后又傻眼了,放眼望去白骨累累,一眼望不到头的木棚区死寂一片,偶尔几个能动弹的凡人,也是苟延残喘。
从敞开的门里,可以看到一群野兽似的人,在炖肉
“他,他们在吃”
秦氏吓得腿都软了,说话都哆嗦,紧紧抓住温铭衣角,温铭也是寒气大冒。
他知道修士艰难,凡人日子肯定不好过,但他是真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他,他们过来了。”
秦氏尖叫,丝毫没有一名修士的强大和从容,温铭面色一黑:“闭嘴。”
这些还是人么
是人,但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文明秩序,活着已经是唯一的本能。
哪怕明知他们是修士,也敢围上来。
活着都不怕,还怕死么
两人快速穿过木棚区,然后又傻眼了,朦胧的视线里,没有半点绿色,满山的树木皮都被扒光,只留下光秃秃的岩石。
继续往前走,除了风和雨,廖无人烟。
整个世界,就像死一样。
“温大哥,咱们还是回去吧。”
秦氏哆嗦着,眼中尽是恐惧,只感觉法力都无法带给她丝毫安全感。
要不要回去
温铭也在思考,修士也是人,也要吃饭睡觉,城外已经成了这般惨状,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没有。
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向回路。
朦胧的雨帘里,不多时就跟上几个身影,温铭松了口气,主动上前道:“兄弟,你也来了”
你不出来,我能来么
中年修士幽怨地看着温铭:“能不折腾么”
“”
温铭讪笑:“城里要出更大的乱子,你不知道”
“不可能。”
中年修士摇摇头,不以为然道:“仙桃城再乱,也不会出更大的乱子,虚剑山不会允许的”
你可真乐观啊。
温铭也不与他争辩,指着眼前一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连年大灾,早就这样了。”
中年修士不想多谈,看着温铭道:“你选好定居的地方了么选好了,我认个路。”
“认路不监视了”
温铭诧异,中年修士摇摇头:“上面的意思,不再管你了,只需要确定你死没死就行。”
这么直接的么
温铭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生气,以前想着怎么脱身,现在不被监视了,反而感觉少了些什么。
“城外就没有一个比较安慰的修士聚集地么”
“没有,都跑城里去了,城外什么都没有,留下来就是一个死。”
中年修士叹了口气:“这年头活着不容易,兄弟,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至少城里还有一口吃的,城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谢了,先看看吧。”
“随你了,快选个地方吧,兄弟们跟着你跑了上百里,挺累的了。”
“”
温铭也不再折腾,选了个山坳,依着一片山崖,下方怪石林立,不仔细好很难找到。
正好中年修士五人,再加上温铭和秦氏,一共七人开始挖洞。
忙活了大半天,终于挖出了一个近两百平方的洞穴,一个三室一大厅,哪怕以修士的体力和精力,也是累得够呛。
谁让温铭选的地址,全是山石呢,得用法器小心翼翼的一块块敲打。
“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回去注意安全。”
温铭递过去五块中品灵石,中年修士也不客气,一抹脸上黑泥,露出感激的笑容:“省得,下次再挖洞,记得叫我,我们人多,多大洞都能挖对了,我叫林华。”
“”你们也不容易啊。
待中年修士他们离去,温铭回到山洞里,看着秦氏浑身沾满泥浆的软瘫在地上,不客气的吩咐:“还不去准备吃食”
然后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阴暗的洞穴,沉闷的空气里,满是细细的灰尘。
要不,还是回去算了
算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将就着住吧。
温铭有两个储物袋,一个五方,一个三方,除了丹炉面积大一点,其余生活用品也装了不少。
能带的他都带了,装不下的那就没办法,只能之后再想办法。
“咳咳咳我,我说,你脑子进水啊,就不能找些干柴”
两人狼狈的从浓烟滚滚的山洞冲出来,狠狠吐了口气,温铭恶狠狠的骂。
秦氏委屈,一抹脸颊,划出一道白痕,在身上胡乱擦了下:“没有呢。”
“算了,懒得说你,今晚饿着吧还不快进去,把那堆湿柴给丢出去,你想呛死我啊。”
“哦”
秦氏低着头,又冲进洞里,好一会才把冒着浓烟的柴火丢出来。
然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笑了起来。
这就是两人第一天野外生存情况。
第二天,雨还没停,温铭把洞里菱角给敲平,地面规整规整,也不急着置放阵器,准备再打几个通风口再说,不然闷得慌。
因为山体大致是岩石,不用担心山洪,但也会有潮露滴落,光线也是一个问题,一阵忙活就是七八天。
两人已经成了泥猴子,头发散乱,衣服破损;吃得也不好,架起来的土灶,勉强做饭烧水,但每次都烟熏火燎,好不狼狈。
整个就是退化成了山顶洞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