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奔流城外的情形后,派崔克立刻下定决心前去给金牙城给罗柏汇报情况。
他和托马德两人目标较小,且前几天逃脱时都是一人双马。如果现在从奔流城连夜赶路去金牙城,差不多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派崔克与托马德小心翼翼的通过身后的树林,回到他们放置四匹战马的地方。
“派崔克大人,我们还是走荒野小道吗”
托马德一边解着拴在大树上的缰绳递给派崔克,一边开口询问道。
“不,前面的路不用再躲避西境的侦查骑兵了。所以,我们直接走河间大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见到罗柏陛下”
派崔克接过两根战马的缰绳,然后摇头回答道。
确定路线后,他们两人牵着四匹战马在树林中快速穿行,想要尽快回到河间大道上策马前行。
“派崔克大人,我在奔流城时曾听说您与艾德慕大人,马柯派柏都是挚友”
正在派崔克两人闷声赶路时,托马德突然开口询问道。
“是的”
“我和麦尔也是挚友,但我们绝对不会拿剑指向对方。马柯派柏对待艾德慕大人的行为,真是玷污了挚友这个词语。”
听到派崔克脚步停滞后的黯然回答,年轻的托马德开口说道。
“或许挚友这个词语仅能存在于你们这个年纪吧”
派崔克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幽幽的对托马德回答了一句话,脑海浮现出几天前的那天夜晚。
由于马柯爵士带着近千名骑兵部队先行,剩余都是步兵兵种的艾德慕大部队,便驻扎在离石篱城半日路程的河间大道附近。
一直未见马柯爵士返回,艾德慕与派崔克,林斯伯爵等高层商议一番作战计划,便各自返回军帐休息。
“呃咯咯”
梭梭
深夜时分,陷入自己美梦中的派崔克,忽然被军帐外的一阵压抑闷哼声与细碎脚步声惊醒。
听着营帐外面明显不正常的声响,心中顿觉出事的派崔克连自己铠甲都顾不得穿上,从武器架上拿起自己的利斧便跑出营帐。
“你们在干什么”
派崔克一出营帐便看到两名河间地士兵,手持绳索从后方将他营帐前的两名守卫勒住。
但这两名守卫一只手卡在绳索与脖子之间,正与两名河间地士兵僵持着,那些声响就是守卫的闷哼声与挣扎时脚步蹬踏地面的声音。
呲
派崔克的喊声吸引了两名河间地士兵的注意,他们不自觉的双手力量放松。一名守卫趁着获得喘息的机会,另外那只手猛的拔出腰间匕首反手插入身后这名士兵的眼中。
另外那名河间地士兵本欲放手逃跑,却被他勒住的那名守卫牢牢抓住。被派崔克两步上前,用手中利斧重重砍在他的脑袋上。
将两名守卫解救之后,派崔克这才来得及打量起这两名河间地士兵的尸体。从他们的鱼鳞甲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经验不足的新兵。
否则,这两名守卫应该是没有机会挣扎,惊醒营帐中的派崔克。
而且,在他们左手臂上绑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红色布条,显然是为了识别身份。
“敌袭快醒醒,有敌人”
派崔克俯身从两具尸体上将两根红色布条解下,然后带着两名守卫一边大声嚷嚷,一边朝艾德慕的帅帐方向前行。
哗啦
“杀啊”
派崔克三人的喊声将驻扎营地的平静打破,顿时许多营帐中的士兵们被惊醒,而那些左手臂绑着红布条的士兵们见行迹暴露,干脆直接开始袭击。
驻扎营地瞬间混乱起来,一些完全不知道谁是敌人的河间地士兵们,被这些同样打扮的曾经战友们直接砍倒在地。
“手上绑着红布条的是叛军,他们是敌人来我这里列阵遇敌,听我指挥”
派崔克砍翻面前的一名叛军,然后朝周围茫然的河间地士兵高喊。
随着派崔克这根主心骨竖起,不断有河间地士兵在他周围聚集起来。他们以战斗小队为阵型,在驻扎营地中穿插击杀着叛军。
不过,艾德慕的帅帐明显是叛军最主要的目的,数以百计的叛军聚集在一起,围攻着被数十名精锐亲卫保护着的艾德慕。
这些由河间地新兵组成的叛军,虽然人数众多,可根本奈何不了战斗力强悍,配合默契的数十名亲卫,同时派崔克聚集的士兵军阵正不断朝他们的方向突进。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迅速接近驻扎营地,靠近营地门口这面的派崔克转头看去。只见是马柯爵士带领着迟迟未归的骑兵们,在关键时刻返回营地。
“马柯,手上有红色布条的是叛军。快来救艾德慕”
马克爵士似乎听到了派崔克的高喊,他拔出长剑,带着身后的骑兵们朝着派崔克他们这边而来。
本来见到马柯爵士后,脸上便露出笑容的派崔克,在看到越来越接近的马柯爵士的冰冷眼神时,笑容渐渐收敛。
铛
心中已经提起警惕的派崔克,在马柯爵士突兀出剑的同时,直接高举手中利斧进行格挡。
撕拉
啊啊
派崔克倒是及时挡下了攻击,可他身旁这些面对艾德慕帅帐,背对马柯爵士骑兵的河间地士兵们突然遭受背后袭击,纷纷浑身溅血,惨叫着倒地。
马柯爵士身后的骑兵源源不断的冲进驻扎营地,从现在的数量上来看,远远不止上千名。有了这些骑兵部队的帮助,驻扎营地的战斗陷入一面倒的局势。
面对几十倍于己方的敌人,帅帐中的艾德慕不想让这些亲如兄弟的精锐亲卫们白白牺牲,便直接下令投降。
最后,马柯爵士下令,将所有忠于艾德慕的士兵统统被押解到营地的中心。
“呸背叛君主,背叛兄弟的混蛋,畜生。你未来的归属必定是七重地狱。”
满脸血污,双手被反捆着的派崔克,看着面无表情向他们走来的马柯爵士,直接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破口大骂。
“艾德慕大人,请问你愿意臣服泰温大人,为他献上奔流城吗”
马柯爵士目不斜视的继续前行,根本没有搭理派崔克的意思。他直直走到艾德慕的面前,非常礼貌的开口询问道。
“马柯,我将你视为只有,自认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似乎被马柯的背叛打击到了,艾德慕并未发怒,也未咒骂马柯爵士,只是满脸沮丧的开口询问道。
“艾德慕,现在询问为什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看来你的答案是否定”
马柯爵士并不想跟艾德慕过多纠缠,他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话,便转头对身旁两名骑兵点点头。
这两名骑兵见到马柯爵士的示意,直接走到艾德慕的身旁将他的绳索解开,然后将他的双手牢牢控制住。
“我们的双手因为需要做许多灵巧的工作,所以触感灵敏。可也正是如此,双手的疼痛比身体更加强烈。
而疼痛,是劝说你臣服的最好理由”
马柯爵士一边面无表情的开口聊天,一边从腰间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踱步走到艾德慕的左手前。
“马柯,你想干什么我对诸神发誓,你如果敢动艾德慕,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一定”
看着马柯爵士拔出匕首,并再让一名骑兵搬来了个木墩。派崔克一脸担心的朝着他怒吼道。
对于派崔克的威胁,马柯爵士依然直接无视。他对着控制艾德慕左手的骑兵偏偏头。那名骑兵便直接将艾德慕的左手按在了木墩上。
“艾德慕,你愿意臣服吗”
马柯爵士看着平静得异常的艾德慕,再次开口询问一声,可艾德慕依然选择沉默。
咚
“啊”
锋利的匕首重重的剁在木墩上,伴随着艾德慕的惨叫声,他左手的尾指被齐根剁下,一股鲜红的血液流淌在木墩上。
“臣服吗”
“不”
看着艾德慕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孔,马柯爵士再次出声询问。可这次艾德慕不再是沉默,而是非常干脆的一声怒吼。
咚
“啊”
这次得到明确的回答,马柯爵士直接挥刀砍下艾德慕的左手无名指。他的动作干脆利落,犹如熟练的屠夫砍肉一般。
“臣服吗”
“不”
马柯爵士再次出声询问,因为剧烈疼痛而开始浑身发抖的艾德慕,声音虚弱却语气坚定的再次回答道。
咚
随着锋利的匕首落下,艾德慕左手中指再次齐根而断。可这次他并没有发出惨叫,因为过度的疼痛触发了身体保护机制,他直接昏厥过去。
“派柏,住手吧”
“泰温大人”
正当马柯爵士看着昏迷的艾德慕,有些犹豫时,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所有人闻声转头朝身后看去,随即,马柯爵士以及所有骑兵立刻恭敬的行礼问候道。
“嗯,来人,给他止血包扎”
身穿兰尼斯特家族铠甲,披着绣着怒狮的鲜红披风的泰温,对着他们微微点头后,便指着艾德慕吩咐道。
“是”
一名随军军医听到命令,立刻拿着工具箱上前给艾德慕上药止血,并用白纱布进行包扎。
“派柏,你对我,对兰尼斯特家族的忠诚我很认可。不必再执意证明什么。”
泰温走到马柯爵士的身旁,身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私语道。
“是,泰温大人”
“对了,我亲爱的封臣,深穴城的林斯莱顿在哪里呢”
听到马柯爵士的回答,泰温微微点头,然后转头对营地中心密密麻麻的俘虏询问道。
嗵
一道被绑着双手的身影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挤出来,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后声音颤抖的对着泰温回答道:“泰温大人,我错了。这些事情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您放过莱顿家族。”
“嗯,知道认错就好来人,将他脑袋给我砍下来,然后用石灰储藏着。
等我收集齐所有莱顿家族的脑袋,我会一起放置在兰尼斯港,让所有人看看背叛兰尼斯特家族的下场”
听完林斯伯爵的话,泰温点点头发出一声认同,然后便对一旁的骑兵下达自己命令。
“不关莱顿家族的事,是我,杀我就行了。泰温大人泰温”
听到泰温的命令,林斯伯爵立马大惊失色的一直高喊着。直到被一名骑兵将他脑袋斩下为止。
“派柏,你不需要强行让艾德慕臣服。他有着古老高贵的贵族血脉,只要活着就有价值。
直接让这些士兵们选择吧臣服或者死
如果愿意臣服,我看看,艾德慕的亲卫大概有几十人,足够用了。
等艾德慕苏醒后,让臣服的士兵每人捅他的亲卫一刀。”
看着背叛自己的林斯伯爵被斩首,泰温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语气平淡的教导着马柯爵士如何做事。
“遵命,泰温大人”
“等你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就带着这些俘虏去和现在已经驻扎在奔流城外的史威佛演场戏。让他们以命相搏,演得逼真一点
好了,这些兰尼斯特骑兵还是由你来统帅,我还要去和沙略特的军队汇合。”
见马柯爵士这边局面已经完全掌控,将任务交代妥当以后,泰温并未过多停留,便带着自己的部队离开。
泰温走了之后,马柯爵士遵照他吩咐,把臣服或死的选择告诉了数千名河间地士兵。并给了他们一晚上的时间思考。
尽管派崔克辱骂了马柯爵士,但他还是以贵族俘虏的待遇,将他关押在单独的营帐之中。
驻扎营地在这场血腥的叛乱中渐渐度过夜晚,在接近黎明时分。从叛乱初始,便熟练躲在死尸堆中的托马德,从后方溜进了关押派崔克的营帐。
被托马德解救后的派崔克,知道凭他们两人的力量并不足以改变现状。
于是,他利用最开始便收藏的两根红布条,迷惑了完全不认识河间地士兵的兰尼斯特骑兵,偷了四匹战马后逃出驻扎营地。
经过接近一整天的连夜赶路,在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派崔克两人终于能看到矗立在腾石山上的金牙城。
但望山跑死马,其实他们现在与金牙城的距离,还足有小半天的骑乘时间。
咴儿
铛,锵
杀啊
当派崔克两人骑行到河间大道的一个丘陵顶端时,各种杂音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只见,在金牙城山脚下,曾经达冯击溃凡斯伯爵,派柏伯爵四千河间地士兵的平原地带上。数以万计的士兵们正在进行惨烈的厮杀。
竖着西境旗帜,明显人数更多一些的西境步兵们,战列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他们正与正前方一个打着北境旗帜的步兵方阵进行着惨烈厮杀,不过北境方阵人数大概只有西境方阵的四分之一,明显不是对手。
但在西境步兵方阵的左右两翼,各有两波数千名打着北境旗帜的骑兵,正朝他们发起了冲锋。
率先接触的是右侧轻骑兵,他们并未直接冲击西境步兵方阵的阵型,而是非常精明的从他们的右翼到正后方来回冲锋攻击。
他们犹如前世的刀削面团一般,一层层的刮着西境步兵方阵的血肉。
而左侧身披重甲,手持骑枪的重骑兵们,直接狠狠装入西境步兵方阵的阵型左翼,犹如一把尖刀插入肉块一般。
同时跟随这些重骑兵一起冲锋的,还有十几头体型非常显眼,惹人注目的恐怖巨狼。
它们载着背上的骑士闯入西境步兵方阵后,顿时引起一阵阵骚乱,让西境步兵方阵出现一小块真空地带。
从派崔克两人的角度看来,仿佛是十数只巨大甲虫正在驱赶蚂蚁群一般。
嗷呜
恐怖狼群中,有一头体型同样算是鹤立鸡群的灰色巨狼,载着一名身穿冰原狼徽记铠甲的骑士,仰天发出一声震慑整个战场的狼啸。
派崔克与托马德对视一眼,立刻满脸惊喜。
是罗柏陛下和他的冰原狼,血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