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把楚王得罪了。
反正也背上了忤逆长辈的罪名。
那就得罪到底吧。
史斌将楚王废为庶人,将他那七万多亩良田尽数没收。
还没登基,先废一王。
乱世中王道行不通,霸道行的通。
道理讲不通,威势讲的通。
江宁城、会稽城、建安城等地的王爵,见史斌出手这么狠辣,主动上交粮食。
失去粮食,顶多失去一次发大财的机会。
废为庶人,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庶人哪有寄生虫好啊。还是当一个整天造粪的寄生虫划算。
这回一个个的也不啃咸菜了,当真是神通广大,以前都混到啃窝头的地步了,现在各各家有余粮。
堆积如山的粮食,熬成粥,就着那漫山遍野的野菜,和海中各种各样的鱼,暂时能支撑一段时间了。
但是光支撑一段时间,还远远不够。
最次也要撑到,让这数十万灾民种地,并且取得收成的时候。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不饿死。
否则光靠赈济,上哪没完没了的找那么多粮食去
必须越吃越少。
必须得可持续发展才行。
那这样的话,就必须得有余粮,还要有粮种。
江南稻可以成熟两季,红薯种子和土豆种子也需要时间才能长出来。
只要暂时能撑过去,会水性的灾民,可以由朝廷出船,让他们分出一部分捕鱼为生。
手工业者可以通过打工挣钱。
其它的农民可以分得土地,战乱年月,最不缺的就是荒地。
前前后后忙活了三个多月,史斌才和手下一起把这帮灾民全都安置好。
当真是没日没夜的忙。
奢侈享乐那种美事,暂时真顾不上。
国不可一日无君,在敌人的屠刀追击中,在他们征集战船准备渡江的危难时刻,在安置灾民的繁忙工作中,史斌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下午,抽出浮生半日闲,登基。
登基地点是在楚王宫。
原来的主人现在为了谋生,跑到外面摆地摊,摊煎饼去了。史斌过意不去,让他按月领月俸。
那天,殿外大雨如注,在群臣山呼万岁声中,史斌接过大离朝权力顶峰的宝座,手持玉玺,登极称帝。
都顾不上玩三次辞让的把戏。
没那么时间给你用来作秀。
此时早过了三年之丧,把那俩漂亮女孩也都娶了。
姚芷芳品行端淑,有母仪天下之风范,册立为后。
阿翎现在也长大了,出挑的亭亭玉立。
王进、萧飞等人,各封为大将。
一朝天子一朝臣,吕氏旧王,旧臣,只要不是新皇帝的嫡系,自然要给新君手下的重臣让位。
江山社稷,向来是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世家大族这样盘根错节的大势力,是必须拉拢的。
好在最顶级的世家大族,义门陈,是效忠于新皇帝的。
那就好办了。
陈枫被封为丞相。
此举不但拉拢了义门陈,更拉拢了世家。
这是一个信号,效忠我的世家,必受重赏,必得重利。
虽然一直没敢大张旗鼓的杀伐世家,但收拾了吕氏王爵,也足够给世家敲警钟了:
吕氏抗命,尚且受罚,你世家又算个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说,双方保持了表面上的平衡。
义门陈受封后,江南所有世族无一例外,全向新君表忠心,不等强征,主动献粮。
如此一来,这些粮食可以撑上六个月了。
只要能熬过这段时间,就算老天爷开眼。到时这七十余万的难民全能活命。
时间越长,越对史斌有利,等三大航海世家回到大离,又是满船的物资。
他们卖给史斌的那部分,全是超低价。除此之外,还会上贡一部分。
史斌以前不在其位,反而大鱼大肉,良辰美景,往死里享受。
现在得了帝位,反而不敢重捣昏君覆辙,兢兢业业治国。
姚皇后知书答礼,见过见面,有她主持后宫,史斌放心。
花木兰亲自统领禁军,内部人也没能力造反了。
史斌带着手下微服私访,看见那铺天盖地的难民有地种,有鱼捕,有的则是给本地人采摘棉花和果树,挣劳力钱。
还有裁缝帮人当工人,陶匠帮人烧瓷器,都能谋生。
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
但他仍然高兴不起来。
敌国侵占大离领土,这笔帐岂能不算
但现在没这实力啊。
连这些灾民都喂不饱。
确切的说,征粮已经把豪族征的差不多了,但只够明面上的消耗,没有计算突发状况。
也就是说,如果是风调雨顺的年月,撑到有收成,不难。
可现在不是大旱就是大涝。
风不调,雨也不顺。
看着灾民们灾后重建,劫后余生,挂在脸上的喜悦神情,史斌现在做梦都害怕会爆发自然灾害
他不敢想象,如果,气候一直这么差,农人们辛辛苦苦一年的收成全部遭灾,所有心血全部白费,绝种痛彻心扉的绝望,他们还不得集体跳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的。
气候越来越差。
江北大地因死人太多,没人掩埋,细菌滋生,爆发了一场大瘟疫。
敌军中也有很多人被瘟疫所害,丢了性命。
他们暂时停止进攻了。
真可悲。
他们没有及时挥动全力,在大离朝最脆弱的时候,狠捅一刀,不是因为他们心善,而是因为瘟疫
瘟疫迟缓了他们的脚步
但留给史斌的时间仍然不多。
今冬霜降,大寒。
霜来的太早了。
如果晚点来,江南百姓就不会受苦受难了
可是漏屋偏逢连夜雨
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辛苦苦,忙早忙晚,就为了能有口吃的
可这要命的霜,前来催命了
家家户户号哭不停。
他们整夜不睡,一边哭,一边点火烧柴,熏霜。
困极了,累极了也不敢闭眼。
豆子有营养,能炸油,是种豆百姓全家的指望
可是霜来的太早,会把豆子全部冻死的
霜杀人,不用刀
万人不死,一人难逃
史斌听闻百姓夜哭,大惊,连夜召来陈枫询问,说是豆子的大敌,阴霜来了。
萧飞等人都是极其焦躁,郭靖急的双眼通红,直抹泪:
“我大离百姓,饱受苦难,为何还要再遭此罪”
以前史斌只是守夜人的主心骨。
现在他是整个大离朝的主心骨。
他必须得拿出决策。
没有决策,也得拿出决策
谁让你坐龙椅
史斌略一沉吟,说:“召集人手,点火熏霜轮班休息,一直熬到豆子成熟”
陈枫说:“可法子倒是可用,只是召集朝廷太多兵力,这钱粮用度,咱们实是无力支付啊。”
史斌明白陈枫的意思。
钱还好说,大离朝廷这点工钱还能出的起。
虽然大量的钱,全在离都,被敌人抢走了。
方便携带的,老皇帝也给了吕氏后人,让他们逃往偏僻山林避难。
具体地方连史斌也不告知,怕他阴吕氏嫡系后人。
至于非嫡系,你爱咋地咋地。
江州这个临时都城,钱全由楚王府出。暂时够用。
但钱买不到的东西钱并非永远能买到一切,现在粮食就极难买到,这可是活命的珍宝很愁人。
“不管了,这些士兵帮着熏霜,这么辛苦,朝廷必须管饭”
史斌刚说完,丞相陈枫就面露难色。
这个乱世丞相不好当啊。
虽然这个官职是义门陈有史以来的最高荣耀。
陈枫心如刀绞,但还要尽一个丞相的职责,他必须劝谏:“陛下,难民的粮食,不计算灾荒,才勉强够用。如果有灾荒,那本来就不够用,再拨给士兵吃用,就更不够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
如果物资够用,谁愿意如此捉襟见肘的活着
陈枫叹道:“陛下所言即是,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朝廷派出两万军队帮助种豆百姓熏霜。
他们砍完柴来到大片豆子地,众百姓伏路于野,闻声下跪,山呼万岁。
史斌越众而出。
让他的子民起来,这些面黄饥瘦的百姓激动的热泪盈眶。
有个年老的长者大声说:“皇上您是大离朝,最牵挂百姓的皇帝”
说完,他对众百姓哭喊道:“皇上派兵帮咱们熏霜来了,咱们的豆子,死不了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众发自肺腑的拥戴他。
楚王吕则在远处看到这一场景,心生惭愧。
他不再怨恨史斌了。
他对儿子说:“难怪吕氏会把江山搞成这鸟样。只知结好权贵,却从来不关心普通民众连史斌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离去的时候,他儿子注意到,父亲的眼角有泪水划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