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训兵的陈氏武师问道:“家主,这三个家伙,是不是干出了败外门风的事”
陈枫道:“是的。陈凡听令,本人治家不严,致属下偷取百姓财物,打我二十棍。”
说完,他伏身等待受杖。
史斌连劝都没来的及。
没这机会。
还没开口,他就趴下了。
陈凡狠狠的瞪了那三人一眼,举起手中的木棍。
那五个乡邻是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老人只是气不过偷鸡贼,把他宝贝孙子的口粮给断了,那孩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去鸡窝里掏鸡蛋,每天有鸡蛋吃就开心的笑个不停。
作为全家人的宝贝疙瘩,小孩子一笑,全家人的心里,就像是照进了阳光一样幸福安乐。
可是这一找上门来,让人家多赔这么多鸡蛋不说,这还要让人家挨棍
张老丈扑过来,脸上轻轻抽搐着:“教头,能不能别打陈老爷,都是俺们的错,俺们就不该来”
陈凡摇头:“老张头,你这话说的,也太没立场了。人有贤愚,事有是非。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们义门陈赏罚分明你且退下”
“这”老者心里难受的就像在油锅里煎炸一样。
那四个青年,有两个甚至在暗中抹泪
陈枫这一招太高了,把俩大老爷们感动的落泪。
陈凡对着右手吐了下口水,大声道:“家主,得罪了”
陈凡对着家主轻轻颔首,开始行家法。
三个手脚不干净的兵,吓得瘫在地下,跪倒痛哭道:“家主,全是我们的错我们真他娘的不是人”
“家主,要打打我们”
“俺对不起家主俺再也不敢了”
那数千新招的兵,有很多人也偷过百姓家里的菜。
有些人害怕丢义门陈的脸,又感念家主恩德,不敢偷百姓的羊、鸡这类动物。
但想吃肉怎么办
偷百姓家的狗和猫不就行啦。
照样可以炖肉吃,狗肉其实更香,猫也不错。
很多人都怀了侥幸之心。
以为不会被逮到,所以没人把义门陈的家法当回事。
但今天家主竟然当众受辱
就因为他们这些人手脚不干净
他们摇头叹气,心里偷偷告诉自己,以后好好做人吧,既然身入义门,可真的就别丢义门陈的脸了。
这样的家主你上哪找去
陈枫高就高在这。
以德服人。
这是用人的最高境界,能让人效死力。
吴起也用过这招,但他明显的是想利用人家当炮灰,比陈枫境界低。
吴起是给士兵舔伤口,让对方感动的流泪,拼命在战场上冲杀报答吴将军,结果毫无意外的挂掉了。
陈枫并不想让他们丢命,只想让他们发自内心的改过从善。
如果上来就痛打他们一顿,再侮辱他们的人格一顿,他们嘴服,心却可能不服,还会记恨家主。
说不定以后还会为了报复义门陈,偷偷杀害那些百姓,给义门陈抹黑,从而对百姓造成更多的伤害。
而现在呢,手下犯错,家主第一个受罚。
上行下效。
人家就是为了表足了决心
敢有犯错者,家法绝不轻饶
打到第五棍,史斌阻拦道:“老陈,差不多行了,受这五棍,也不少了。”
陈枫看着他,正色道:“天尊,你的好意,陈枫心领了一个家族,不在于永远无人犯错,但求有过必罚”
那五个乡邻都惊呆了
陈族长身边这少年,竟是传说中那个为民做主,不惧强权的守夜天尊
那个天神一样的人物
天哪,竟然有机会在这见到他
他们怔怔的看着他,想和他说话,却又不敢。
太崇拜他了,如今真人站在眼前,众人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迷离感。
高,实在是高。史斌不停的在心中赞叹。
凭什么义门陈声威大震几百年,人家就是配
人家格调就是高
受完了二十棍,陈枫起身。
老张头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们怕一不小心把鸡蛋拿不稳砸了,赶紧放地上了。
二十棍打完,不止那三个被抓现形的家伙,就连那些偷百姓东西却没被抓住的人,也暗中抹泪。
人家是义门陈家主,还是守夜人地尊者
家主能反躬自省到这个地步,他的手下们,有了过错,凭什么不能受罚
那三人没脸起来,羞愧的恨不得地上有道缝能让他们钻进去。
他们跪行到家主面前,主动要求挨罚
一个比一个表决心表的坚决,个个赌咒发誓,今后绝不再犯
以陈枫的武功,挨二十棍陈凡也不可能缺心眼往死里打,身体无甚大碍,但面子丢大了啊。
但是值。
成功的教化了所有不听话的顽劣手下
他们集体下拜:“恭听家主教诲,再不敢欺负百姓”
陈枫道:“好,都起来。你们能这样想,我心甚慰你们三个,伏身受杖,来人,各打四十杖”
三个武士越众而出,扬棍来到他们面前。
他们全部趴好,含泪道:“使劲打让老张叔看着”
老张头痛苦的摇摇头说:“后生,俺真的不想让你们受苦,唉,咱们乡里乡亲的,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啊”
“都是俺们的错没啥可说的”
“俺们真心悔改,家主就会原谅我们俺们甘愿受家法”
“对,以后俺们都是好样的,俺们今天丢了义门陈的脸,明天俺们要把义门陈的脸挣回来打吧”
陈凡大喝道:“趴好”
“义门陈家法,致邻里不和者,罚”
“妄取百姓财物者,罚”
“令出不尊者,罚”
“有辱门风者,罚”
“啪。啪。“
“啪。啪。“
一棍接着一棍。
裤子上的补丁打破了。
每打一下,老张头以及那四个青年心里就咯噔一下。
四十杖,无一人讨饶,打完都起不来了。
陈凡太聪明了。
打我主人当然不肯用劲,打你们这三个狗草的玩意
义门陈这三个字有多值钱你们知道不
虎了叭叽的玩意
敢丢义门陈的脸
“老张叔,俺说俺们会改,你老人家信不”
另外俩人疼的不说话,那个最硬气,意志力最坚定的高手其实最主要原因是长的胖,肉多,抗揍像斗胜了的公鸡,对老张说。
老张激动的说:“俺信,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后生,你将来注定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俩衰人在这个时候其实也想说几句英雄硬气的话,可是长的瘦啊,屁股疼,导致嘴也说不动话了。
不知是啥原理。
而且这俩人屁股出血的样子,就像月经一样。
肉多抗揍那货接着逞英雄:“老张叔,拿着你的鸡蛋走人俺连累家主丢人,俺从现在起,一年内不吃鸡蛋补偿俺主人”
史斌心里笑道,这货憨直的可爱,陈枫家大业大,差你这龟孙这点鸡蛋
但其实这种人,真心肯改,以后用起来会更顺手。
而且他要脸,觉得丢了家主的脸。
想要雪耻,以后把家主的脸再挣回来。
陈枫温和的对他们循循善诱:“各位兄弟,咱们义门陈收留了十多万流民,不是十个,是十多万人人吃鸡,咱们吃不起我陈枫不和你们玩虚的,你们当兵有当兵的好处,谁立功,谁吃鸡。否则老老实实喝粥去那些没被挑开一面,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下次再敢做这偷抢百姓财物的事,绝不轻饶”
“谨遵家主教诲”
众人齐声高喊。
史斌已经不止一次在心里惊叹了:“陈枫,当世一等一的高人。我竟然有福气,把这样的人才收到麾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