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饭,眼见这里太热闹,也没有住宿的地方。树挪死,人挪活,四人去不远处的当铺,留下一锭金子在身上,把另一锭五十两的金子换成了银子。
但五百两银子也不能拿在身上,毕竟太重了。
史斌以前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镜头:皇帝说,某某将军,你有功,朕赏你一千两银子。然后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盘银子送过来。
这纯粹是典型的扯蛋。
一千两银子有多重,导演肯定不知道,因为他太没常识了。
鲁智深这种级别的超级大力士天天揣着这么多银子上路也得活活累死。
于是他们又背着五百两银子确切的说,是大获兄弟负责背去银铺兑现银票。
大离朝的银票排序特别复杂,有一个密字和印章对不上,钱庄这家银铺在各地的分号就不给承兑,所以能排除造假的可能性。
而且根据大离律,银票造假者,处刑特别严重。所以造假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
以前有个高手造过假,绞尽脑汁,费尽心血伪造一百两银票,花去各类成本总计一百一十两。
这高手赔了点钱倒是小事,更倒霉的在后面,他被官府逮住后,脊杖六十,流三千里,并处没收全家所有财产。家人中男的为奴,女的没入教坊司。
这位大神到了沙门岛后,狱卒听说一文钱都敲不出来了,连饭也不给他吃,于是大神活活饿死了。
这事很快就火出圈了,在大离朝嘲笑弱智二傻子需要举例时,人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此案。
史斌兑现了四百两银票,和一百两散碎银子。因为人不管在哪生活,你总得接地气。
银票没有小额,都是动不动的就几百两的面额。除非超级大宗买卖,银票通常没机会直接使用。
你去小饭店吃饭,消费几十个铜钱,却拿出四百两银票让人家找零,人家会觉得你是神经病,要么就说你恶意拿穷人开涮,生活已经很不易了,还要被你降维打击。当然你要是给人打赏,那就另说了。
办完这事后,史斌见前面有个马铺,全是膘肥体壮的良驹,还搭配马车一起卖。
史斌说:“咱们买马车,大项和大获轮流驾车,我俩坐后面。”
孟获说:“好总比走路强”
项羽惜墨如金:“好”
李师师虽然觉得大获兄弟这名字很土,但也只是在心里偷笑,不表现出来。这同样也是人家女孩子的涵养。
马铺老板一身绫罗绸缎,看来平时做买卖真没少挣钱。但商人有一点不好,看见顾客就本能的审贼一样的把人家上上下下的打量,然后看人下菜碟。
史斌他们一行四人赶路要紧,风尘仆仆的,又不想招摇,当然把新买来的华衣美服收了起来,穿的普通衣服。所以表面上看,肯定显得土。
马铺老板露出一脸的鄙夷,心道,哪来的臭乡巴佬,一看就不像有钱的。所以看见他们过来,也不主动揽客,以为他们又是走累了来蹭休息的。
以前经常有人没钱买马车,还装,坐半天休息够了然后说没带钱,回家取。十八年了也没取来。
史斌主动问道:“老板你好,请问您家这马车,一共多少钱”
瞧不起归瞧不起,但生意人的规矩是非笑莫开店,什么顾客都得接待。
于是马铺老板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俩马配一车,不讲价,实要五十七两银子。”
史斌又问:“再加一匹马呢”
马铺老板说:“共计七十七两。”
他估计史斌等人听了这报价,一定会被吓跑。
他斜眯着一对小眼睛,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欣赏这些穷人的窘态,就当看乐子了。
史斌大咧咧的掏出三锭银子,共计八十两,轻描淡写的扔他手里说:“不用找了,剩下的拿去喝酒吧。”
啥这么多钱不用找了这可不是小数啊
他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说:“这位大爷,小人找的开,零钱就在柜上,小人这就去取。”
“没功夫等你。”
史斌没看他,和俩保镖一起,把一辆套好的马车拉出来。孟获坐在驾驶位,他的俩宠物坐他旁边,史斌拉着李师师的手上了车。
项羽自己骑一匹马。
老板又追问一句:“大爷,您老人家,当真不用找零了”
孟获烦气的摆摆手说:“滚滚滚,谁鸟耐烦在你这种社会底层小人物身上浪费时间。”
项羽冷哼一声,瞟了他一眼,说:“闪开,别挡道。”
然后纵马驰过,激了他一身烟尘,搞的他直咳嗽。
等他们走远,老板气的跺脚骂道:“神气什么呀有俩臭钱就不认得自己是谁了老子最烦这种人真是的,有俩臭钱就瞧不起人妈了个巴子的势利眼”
这马车非常宽敞,坐着真舒服,还能躺下。
有豪车就是爽,就是比11路舒服。
一路上累了就找客栈休息,饿了就找地方吃饭。路上也备足了清水、烧酒和肉干。
就这样行出七十多里之后,他们遇又到了久违的强盗。
“兀那马车,停下,里边的人给老子滚下来哈哈,又开张了”
这一声大叫,把坐在马车里和美人聊天聊的正欢的史斌惹烦了,他探出头向外看去。
大概有七八十个强盗把两个平民百姓围在中间,想要抢钱。正在这个尴尬时刻,大获兄弟驾着马车冲进了强盗们的视线。
史斌排兵布阵:“大获,你保护主母,必要时让你的鹰和蛇支援我。大项,过来帮我。”
“是,主人”俩保镖同时答应。
史斌跳出马车,倚了朴刀,指着强盗头子问道:“你跟谁说话呢让谁滚下来呢”
强盗头子梗着脖子,涎着脸,伸出右手食指着他嚷道:“让你滚下来呢咋地”
史斌绰了绰刀,说:“别怪我太坦白,光凭你们这几十个臭番薯,烂鸟蛋,在下还真没放在眼里。你把这俩善良百姓放了,爷爷慢慢玩你们。”
装完大尾巴狼,史斌已经做好准备,接受那俩穷苦百姓对自己的千恩万谢。
他会在嘴上装出一幅很谦虚的样子,说,这没什么啦,小菜一碟啦。然后心里得到巨大的满足感。
他觉得自己配得到这样的爽感。
毕竟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嘛
但是
故事的走向不是这样的
听闻史斌要保护自己,那俩善良百姓竟然半点也不感激
既没有一口一个长生牌位,也没有畏畏缩缩的夹着腚仓皇逃命。
其中一个大汉还嘿嘿一笑,冲他说:“小郎君,驾着你的马车,赶紧走人吧。这群废物,我自己就能杀光。”
另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则语气平淡地说:“小兄弟好意心领了,只是在下好久没杀猪屠狗了,这口剑,寂寞难耐呀。小兄弟不要扰了在下的兴头,可好”
史斌听完这俩人说话,心道,嘿真有点意思哈
我好心保护你们这俩被坏人包围的老百姓,怎奈你们虽然处于弱势,不感谢我,不领我的情就算了,嘴还这么硬
有种
相当有种
史斌正式收刀行礼,庄重道:“两位兄台这番胆气,小弟佩服之至没想到大离朝还有这般英雄望二位通个姓名,让小弟长长见识”
大汉既不假谦虚,也不假客套,冲着史斌一拱手,声若洪钟:“打虎武松清河人氏”
我靠
史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听错了
这时书生也握着剑说话了:“在下折可存雍州人氏”
再次我靠
“久仰二位大名如雷贯耳”史斌赶紧抱拳行礼。敢情我今天认识的人,全是超级大腕啊
其实认识俩超级大腕倒也没啥,因为更令史斌震惊万分的事还在后边
正说话间,一阵北风吹来,吹起了武松和折可存的衣摆。
只一秒钟,衣摆恢复如初。
但就在这一秒之内,史斌看到了他俩身上被衣摆遮住的地方各有一个腰牌
那腰牌上面的图腾是一只凶猛的黑鹰,嘴里叼着一柄宝剑宝剑旁边那行字离的远看不太清,但那金色隶书的形状像是御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