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门外只守着两队卫兵,也只是守着前门和后门,连叶沉鱼的人影都没看见,茫然地听前面喊有敌人。
叶沉鱼在院墙的另一侧轻轻落地,悄悄在回廊之间隐了身形。
回廊顶头的屋檐下有人走出来,声音由近及远,听起来苍老而威严:“外面在吵什么”
“回大人,似乎有敌人潜进城内了。”
“这几日不是闭城吗人是怎么进来的”苍老的声音继续说道,“把人抓住,有斥候传战报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有人应了一声,退了下去,下令的老人则缓步往回走。
叶沉鱼背靠在回廊的木柱后,听着脚步声逐渐靠近,心中默数:“三、二、一”
数到“一”时,她伸手一拉拽过来一个身穿官袍的老人。老人瞪大眼睛,正要高声喊叫。叶沉鱼把放在他脖子后面轻轻一搭,人就晕了过去。
叶沉鱼将昏迷的人拎起来,又跳出了太守府。她准备把人拎到城门,要挟他们把城门打开。
与此同时,追着叶沉鱼而来的城门军终于赶到了太守府门口,正与守门的卫兵争执不下。
“敌人已经进了太守府,快让开让我们追敌。”
卫兵不肯相让:“我们在这里守着,别说是人了,就连一只鸟都不曾飞进够太守府。”
“你们不让开,太守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谁知道你们是何居心,我们要是让开,太守出了事谁担得起”
两拨人互不相让,这时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大喊:“我有战报,要告知于太守。”
他亮出手中的腰牌,卫兵抬起手中的长枪,放人进去了。
另一侧也有快马赶到:“齐将军被贼人杀了,渔阳军兵临城下,我要报与太守定夺。”
这人亮出手令,也不下马,直接骑了进去。
卫兵放进去了两人,却依旧阻着城门军进去搜查,几乎要动手之际,就听太守府里属官急急出来:“你们可见到太守出府”
“未曾见太守出府。”
属官一拍大腿:“太守已经不太府中了”
众人哗然,太守怎么会不见了
“快去找太守。”属官吩咐道,“太守不在,你们去请林将军过来商议如何迎敌。”
因为怕一个人质份量不够,去而复返想再抓一个人的叶沉鱼闻言止住脚步,
她站在阴影里歪头盯着说话的属官:这还有一个能做主的人呢。
于是,被紧急请到太守府的林将军和这位属官被反派人士叶沉鱼一窝端了。
太守府外等候命令的城门军和卫兵久久也没有等到命令,没有命令又不知该如何调动守军。等得急了,有一名副将进了太守府内查看。
这一看就发现不止太守不见了,连属官和统率守军的林将军都不见了。
这要如何迎敌
城门外,正率兵攻城的高文斌有些疑惑。虽说主公进了蕲州引起了一阵骚乱,这时候也该平息了,至少城门处的守军应该布阵迎敌了。
怎么现在只守不攻,人还越来越少
高文斌心疑其中有诈,但叶沉鱼如今就在蕲州城内。叶沉鱼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以往出战身后也是有军队掠阵的,自己一个人进去,蚁多咬死象。即便是有诈,他们也给打进去将人救出来。
高文斌一咬牙,下了死令,必须攻破城门接神女出来。渔阳军听说神女在城中,也颇为悍不畏死的气势。
整只渔阳军已经准备进行一场苦战,谁料第一支小队用云梯冲上城墙之后发现守城的淮南军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稍一接触就有战败的迹象。
前有敌军势弱,后有将军死令,大股的渔阳军冲上城墙,不多时竟把城楼夺在手中。打先锋的渔阳将领攻上城楼之后就下令把城门打开,放渔阳军进来。
一场苦战刚开了头就结尾了,渔阳军稀里糊涂地进了城,稀里糊涂地打败了淮南军,又稀里糊涂地占了太守府。
叶沉鱼一手拿着刀,一手牵着马,对着大开的城门十分茫然:好像也不用她开城门了
她转头看马背上叠罗汉一般摞起的三个人,那她抓来的这几个俘虏怎么办
自感没帮上忙的少女只好牵着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又将俘虏送回了太守府。
太守府现在已经被渔阳军占了,重凤和高文斌正四处找叶沉鱼的身影,却见叶沉鱼自己牵着一匹马过来了。
“主公”重凤松了口气,赶忙迎上去,口中抱怨道,“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主公日后切不可“如此莽撞。
叶沉鱼将马背上的三个人像卸货一般地扔在地上,问重凤:“他们还有没有用“
看着地上人身穿的太守官服,重凤把后半截话咽了下去:“这是蕲州太守“
叶沉鱼道:“我从太守府抓到的,他应该是官最大的。”
重凤默然,他说太守府怎么没人。太守都没了,太守府的人自然是去找太守了。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这两个是”
“有一个太守不再的时候他说了算。”
重凤打量了一眼:“应该是太守属官。“
“另外一个人是个将军。“叶沉鱼回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话,“姓林。”
“林雪峰将军”重凤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声,林雪峰是淮南王麾下两员大将之一,堪称淮南王的左膀右臂。此人最善兵行诡道,领兵布阵非常人所能及。
重凤同情地看了看倒在地面上的人,淮南王让他来驻守蕲州,看来是极为重视蕲州。按理说有林雪峰在,蕲州绝不会轻易失守。只可惜这位林将军估计什么守城的计策都没用出来,就直接被叶沉鱼逮了过来。
空有一身本领一样也没有上,太惨了。
叶沉鱼追问道:“还有没有用”
怎么可能没用这都是蕲州的最高长官。就算不再蕲州,在淮南王面前也是叫得出名号的人。重凤叫了一支巡逻的小队过来,让他们把这三个人抬走,与之前叶沉鱼打晕的将军和亲兵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