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影:“”
“让我做好人干什么”月离影看着叶沉鱼数银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淡,“这江湖上有几个好人,当好人又有什么用浣花宫不算正道,也不是人人喊打的魔教。”
他扯了下唇角,眼底压着嘲讽:“让我做好人,不如教教极乐教。”极乐教在江湖上名声最邪,好些灭门案都与之有关,教徒依仗着极乐教横行无忌。
叶沉鱼把银票和银子收起来,平静道:“极乐教跟我有什么关系”系统的任务提都没提极乐教。
月离影一怔,难道他就跟她有关系不成
叶沉鱼没看到他神色异样,起身就往外走。抢了东西继续留在原地,会有人过来报仇的,比较麻烦。
月离影仍旧坐着,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勾了一个笑容出来,起身追了上去。
外面阳光明媚,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叫卖声不断,热闹极了。没有人知道,在迎客楼里死了两个人。有几个熟面孔在人群里面昙花一现,此时也不知道迎客楼内的变故。
酒楼对面有一个卖麦芽糖的小贩正呦喝着招客,诱人的甜香萦绕不去。叶沉鱼捏着一角银子,买了一袋麦芽糖。月离影走到她身后,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糖:“这是孩子喜欢的东西。”
叶沉鱼说:“甜。”她侧头看着月离影:“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回浣花宫。衡山派还好说,极乐教的人死了,这里肯定是不能留了。”月离影说,“极乐教跟疯狗一样,有一点味道他们都要追着不放。”
叶沉鱼咬了一点糖,正要说话,忽然伸手在腰间一抓。一个大概八九岁、穿得破破烂烂的小男孩被她抓住了手腕,他愣了一瞬,第一个反应是挣扎,随即喊起来:“你抓我做什么”
“偷东西”
男孩挣扎着说:“我是走得太急了,才没偷东西我都没碰到你的衣服”
他当然没碰到,他还没来得及碰就被叶沉鱼发现了。
“小贼而已,偷到你身上,杀了算了。”月离影声音微冷,打好的算盘乱了,他此时没什么心情。
男孩脸色猛地一变,立刻换成了哀求的声音:“这位姐姐,我不是故意偷你的。我弟弟生病了,需要钱。没钱看病他马上就要饿死了”
“求您放过我这一回。”他无比惊慌地瞪着眼睛,眼中泛着水光,被逼出了隐隐的血丝。常在街头上混,他十分清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刚刚那个男人说的话不是假话,男人是真想杀了他。
叶沉鱼盯着男孩几乎要瞪出来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松开了手。
手腕上力道消失,男孩一时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飞快跑走。
这还是月离影第一次看见叶沉鱼没有立刻动刀,还放了人。因为是孩子的关系吗他冷眼看着,说:“临安街头像是这样的偷儿有很多,他们比你想得要有规矩,就靠偷盗为生。哪有什么生病的弟弟”
“他身上有药味和血腥味,不是他自己的。”叶沉鱼淡淡道,“他没有生病的弟弟,但应该有个受伤的弟弟。”
说罢,叶沉鱼便顺着人流往前边走。
月离影走在她身边,脸色有几分古怪。杀起人来连杀气都没有的人,也会有恻隐之心吗
叶沉鱼走到男孩身影消失的巷子那里,拐了进去,走到其中一间破败的屋子前,闻到了浓重的药味。屋子的门破得厉害,两扇门板晃晃悠悠的,用力一推便推开了。
门一响,屋子里的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散开,望向了门口。里面有大概七个躺在干草上的孩子,血腥味正是从躺着的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你过来这里做什么”月离影皱眉,“你要帮他们”
叶沉鱼语气没什么起伏:“不是我帮。”
月离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不会是想”
叶沉鱼肯定了他的预感:“是你帮。”她不知道该怎么让月离影改邪归正,但做好事肯定没有错。至于对完成任务有没有用,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叶沉鱼捧着手里的糖想,她绝对没有因为觉得月离影太烦,所以给他找点事情做的意思。
极乐教的少教主和衡山派的长老死在了一起,是一件大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湖。当时雅间里还有几个极乐教和衡山派的弟子,刀风扫过就晕了过去,见到了叶沉鱼和月离影的面容。一时之间,“新出了一对武功极高的男女”的消息也传了开来,有说是寻仇的,有说是夺刀的,也有说是用极乐教和衡山派扬名的。与此同时,神剑山庄藏着孟云所留的剑意残卷也悄悄地在各个帮派之间被隐晦的提及。
没过多久,这就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极乐教。
“焕儿死在了迎客楼,你们到现在连凶手的身份还没查出来。现在所有人却都知道了剑意残卷在神剑山庄,本座要你们何用”极乐教教主的语气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平素喜欢穿黑衣,面容枯瘦,看起来本就阴冷,此时更是让下属不寒而栗。
“回禀教主属下怀疑剑意残卷的下落传出正是杀害少教主的凶手所为。我们与衡山派的联络极为隐秘,衡山派没有道理传出去,只有凶手可能会这么做。”下属一边说一边见教主似在沉思才接着说道:“属下虽然没查出凶手的身份,但有教众说见过与凶手描述类似的人在临安城有露面,正要去查证。”
“查清楚,是不是都要把人抓过来问清楚,本座定要给焕儿报仇。”极乐教主嗓音嘶哑,“既然剑意残卷的下落已经被其他人知道了,就不能再等了,先下手为强。”
“是。”属下松了口气,退了出去。
空旷的屋子里,极乐教主冷哼了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本座倒要看看谁才是黄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