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嬴政的话。
赵玄也没有犹豫,走到了吕不韦的面前,躬身一拜。
“当初,你娘遇刺客行刺,差一点就命丧当场,多亏了仲父带人及时赶到,才让你娘有活命的机会,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你的存在了。”嬴政一脸感激的道。
可想而知,对于吕不韦他有多么的感激。
当年的出手。
让自己的阿房能够多活了那么久,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这都足以让嬴政感激。
“玄儿。”
“你快起来。”
吕不韦站起来,立刻将赵玄给扶了起来。
“玄儿。”
“外界有关于我与仲父之间的关系,你想必也是有所耳闻吧。”嬴政笑着看着赵玄道。
“外界传言,水火不容。”
“当初文信侯把持朝政,甚至于枉顾王权。”赵玄点了点头,说道。
“呵呵。”
“我大秦,乃至于天下间的传言太多了,但都是说我与仲父之间关系水火不容。”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吧。”
“若非仲父,或许我想要掌王权也没有那么简单。”
“当初若非仲父制衡,那些宗室,那些人只怕都已经爬到了我的头上去了。”
嬴政冷笑了一声,透出了对天下间传言的嘲讽之意。
“大王与文信侯不和,一切都是假象。”
“这是当初迷惑那些逆臣的谋略”
赵玄立刻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虽然对于当年的事情不是那般清楚,但是当初自己老爹刚刚登位时,朝堂上的确是存在几方势力角逐争权。
甚至于还想学当初变法之前,孟西白三族操纵君王的逆臣行径。
当初的朝堂,分为太后一党,宗室一党,吕不韦一党,武臣一党。
可想而知。
当初的大秦有多么的混乱。
“玄儿,你果然聪慧。”
“当初形势,太后执王玺,掌监国大权,在秦律下,大王在未曾加冠亲政之前一切朝政都需经由太后的同意。”
“若是当初老夫与大王靠得太紧了,对于大王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当初的武臣一脉也是心系大王,对于那些逆臣所为,他们也是愤怒,可大王未曾亲政,他们也只能蛰伏。”吕不韦欣慰的看着赵玄笑道。
“大王亲政之时,嫪毐勾结党羽起兵造反。”
“或许也是察觉到了危机了。”赵玄又分析道。
“不错。”
“当初嫪毐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他背后还有那些宗室支持,他们都知道一旦让大王亲政,他们把持朝政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他们造反了。”
“虽然事发突然,但一切也都在我们的掌控,最终,将他们平定,大王顺利亲政登位。”吕不韦笑着说道。
“那为何当初文信侯要辞退了相邦之位”赵玄问道。
“当初的事,一切都太过复杂了。”
“无论是嫪毐,还是宗室,曾经都与我有所瓜葛,我如若不走,于大王亲政而言绝不是好事,相反我如若离开了,对大王而言便是真正的执掌王权。”
“于大王而言,更能够施展他的雄心壮志。”吕不韦笑了笑,目光看向了嬴政,尽是欣慰:“而现在也正如我所想,大王施展了他的抱负,开创了属于他的时代。”
“我曾经见过大王的先祖昭襄王嬴稷,但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大王强于昭襄王。”
“如今天下一统之势,正是大王所开创的。”
对于吕不韦来说。
不管外界对他如何评价,他并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大秦,只有嬴政。
昔日他只是为一个低贱的商贾时,纵然是家财万贯,但是在权贵的面前他只是挥手可诛的商贾罢了,所以昔日在赵国时,吕不韦来了一次豪赌,倾覆家财,帮助嬴政的父亲嬴子楚嬴异人归于大秦,夺取嗣子之位,而最终也成功了。
吕不韦也获得了他朝思暮想的回报,从一个低贱商贾之身变成了大秦的相邦,享誉天下。
在成为了大秦的相邦后,吕不韦也并没有令嬴子楚失望,他展现的能力让大秦飞快提升这国力,任用贤才,昔日府中门客三千,在如今大秦朝堂之中也有不少。
如今的廷尉李斯也是其中的一人。
可想而知。
吕不韦为大秦做了什么。
如今大秦一统之势已经出现了,这对于吕不韦而言更是一种深层次的告慰。
“未来,是你们父子的。”
“大秦有你们父子,国运可昌盛百年。”
吕不韦又看向了赵玄说道。
“仲父。”
“我希望你能够回去。”
嬴政凝视着吕不韦,忽然开口道。
一听这话。
吕不韦手一颤,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带着几分苦意的笑道:“如今我已经老了,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还能做什么”
“再而,在天下人眼中,我吕不韦已经死了,如果再出现,那只怕就是一个笑话了。”
嬴政:“我知仲父之心,这么多年屈于这雍城,咸阳触手可及而不至,这是一种煎熬,所谓天下人的目光,那又如何我何惧之有”
“仲父于我,于大秦,皆是大恩。”
“仲父为我为大秦所做的一切,怎能掩于这雍城之内”
听到嬴政的话。
吕不韦的心中也是感动。
他自从从商贾之身脱离以来,有三个杰作。
一个是昔日的先王嬴子楚,让他从一个不受重视的公子成为了大秦的王,第二个就是大秦的国力提升,而第三个就是嬴政。
可以说。
在嬴政归秦后,是由吕不韦一手教导的。
“政儿。”
“你有这份心,老臣就心有慰藉了。”
“老臣已经老了,不是昔日那不可一世的吕不韦了。”
“还是留在这雍城颐养天年吧。”
“以后老矣,葬入坟墓之中,只要政儿能够给老臣上两炷香,老臣也足可慰藉了。”吕不韦笑着说道。
“仲父。”
嬴政眼中涌现一种波澜,尽是对吕不韦的愧疚之意。
在这一方天下。
除了嬴政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吕不韦对嬴政的帮助有多么大,以吕不韦的功绩,足可在大秦荣耀一生,可如今却落得在雍城如此,甚至于还被天下人诟病成了忤逆秦王的乱臣贼子。
这些吕不韦或许可以承受,但是对于嬴政而言,绝对无法接受。
“天下,只剩下了齐楚两国了。”
“我大秦将一统天下,相对于兵锋攻伐掌天下疆域,治理天下才是我大秦真正的难题。”
“仲父。”
“我希望你能够归于咸阳帮我。”
嬴政看着吕不韦,真挚的道。
“吕不韦能力毋容置疑,如果有他出山,未来治理天下也必然可以稳妥不少。”赵玄立刻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来看吕不韦是一面。
给予吕不韦正名是一面。
同样。
嬴政也需要曾经这个大秦相邦的力量。
听到嬴政的话。
吕不韦沉默了。
看着曾经倾覆一切治理的大秦如此强盛,他心中欣慰,哪怕是这些年在雍城,他也一直都默默关注着。
说他不想回去,那是假的。
“王绾也有几分能力,难道他不能胜任”吕不韦看着嬴政问道。
“他,私心太重了。”
嬴政沉声说道。
语气之中毫无掩饰对王绾的冷漠。
“政儿。”
“在心中,老臣自然是想回去的。”
“但是为了大秦的安稳,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总之,老臣虽在雍城,但永远都是大秦的臣子。”
吕不韦缓缓说道。
这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聪明人对话,根本无需太过,话语间他们都能够明白,都懂。
“她又自尽了。”
“不过被祖母太后发现阻止了。”
嬴政话音一转,忽然道。
吕不韦眉头一皱,然后道:“她已经疯了,哪怕要用她的命也要让你背负弑母之名,只不过,从现在来看她仍然是那般愚蠢。”
之所以称之为愚蠢。
自然是赵姬想要以自尽来让嬴政背负弑母之名太过可笑。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被禁足在雍城行宫,
天下人对于她也早就已经淡忘了,就算她死了,又能惊起什么波澜呢
“虽如此。”
“但是这个事也是该了结了。”
“等一会,我会带玄儿去见她。”
嬴政带着几分叹气的道。
“要不要老臣同去”吕不韦问道。
“仲父在家中吧,不要被她坏了心情,气了身体。”
“我可是等着仲父出山,治理这一方天下。”嬴政微微一笑。
“好。”
吕不韦大笑了一声,道:“大王,秦武君。”
“这是我从雍城忘忧阁重金买来的美酒,你们可不要浪费了。”
说着。
吕不韦端起了面前的酒壶,倒了一杯酒。
不料。
听到吕不韦口中的忘忧阁,嬴政也不由得哑然失笑了。
“仲父。”
“以后你如若想要喝忘忧阁的美酒,直接找玄儿就行了。”嬴政笑着说道。
吕不韦一愣,诧异道:“忘忧阁是秦武君的产业”
“当初正好对酿酒有些天赋,所以就让人开了这个酒楼。”赵玄笑着回道。
“有本事。”
吕不韦夸奖了一句,然后道:“忘忧阁现在可不得了,不说遍布天下各处城邑的,就单单是雍城的忘忧阁就日进斗金。”
“仲父。”
“你真的别小看了这小子。”
“忘忧阁表面上是一个酒楼,暗地之中可是一个谍报势力刺探情报之所。”
“哪怕是我大秦的黑冰台也在这臭小子的谍报势力吃了不小的亏。”嬴政有些无奈的道。
这件事。
也只有他自己和顿弱知道了。
“黑冰台也吃亏了”吕不韦这一下被惊到了。
“那都是误会。”
赵玄笑了笑。
“玄儿,黑冰台与你创建的那个谍报势力交手了很多次,但现在连你那个谍报势力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叫什么”嬴政看着自己的儿子问道。
对于赵玄所创的谍报势力,隐藏的太深了,也让嬴政非常的好奇。
“黑骑。”
赵玄也没有隐瞒,笑着回道。
“好一个黑骑。”
“你这是当初知道了大秦的黑冰台,以此来与之相比吧。”嬴政一听这名字,有着几分感叹道。
“呵呵。”
赵玄笑了两声。
也正如自己老爹所言。
当初自己创建黑骑的时候,也是为了以后秦末时期做准备,为了以后王图霸业做准备。
这也是得益于大秦黑冰台刺探天下的情报启发。
有时候。
你兵锋很强,可是在情报上失利,也同样会败。
所以赵玄也另辟蹊径,创建黑骑,为的就是到了秦末时抢得先手。
只不过。
做了那么多。
赵玄都没有想到一个真相,他竟然是秦始皇的儿子,未来大秦帝国的继承者。
“看来你这个做爹的还不清楚自己儿子的底细啊。”吕不韦笑着说道。
“哈哈。”
“这小子藏得太深了。”
“也幸亏他是我的儿子,要不然,想到那黑骑,我真的是寝食难安。”嬴政大声的笑道。
对于忘忧阁,对于黑骑。
原本嬴政真的是格外忌惮,寝食难安的。
不过在知道是自己儿子创建的后,嬴政所有的担心都没有了,反正自己以后的一切都要交给赵玄,自己儿子如此出彩,嬴政喜悦还来不及呢。
“好了。”
“今天难得你们父子能够在老夫的府中。”
“喝酒。”
吕不韦笑着说道,举起了酒杯。
“晚辈敬文信侯。”
赵玄提起酒杯,对着吕不韦一敬。
翌日。
雍城行宫内。
深入这行宫之中,便会发现这里的建筑,这里的殿宇,几乎是与咸阳王宫如出一辙。
只不过。
咸阳王宫的殿宇更多,更大。
“嬴政,当初我就不该生下你。”
“你这个逆子,你该死你囚禁生母,杀你兄弟,你无情无义。”
“你会被世人唾弃”
在这雍城行宫的一个宫殿内,宫门紧闭,在内传出了一个女子癫狂般的怒骂声,嘶吼声。
宫殿外。
数十个宫女,寺人都是平静的听着,站在外面侯着,不过却无一人入宫。
显然。
对于这种阵仗,他们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反而是已经习惯了。
只要等里面的人骂累了,哭累了,自然就消停了。
但就在这时。
踏踏踏。
一阵整齐踏动声,还有兵甲的撞击声随之而来。
一列列黑甲禁卫军来到了这殿宇外。
看到这阵仗。
在外侯立的师从都面带惊慌敬畏,不知所措。
这雍城王宫虽然有锐士值守,但都在外宫,从未有男人敢入内宫半步,这可是不可赦的死罪。
而这时。
两个人缓步走了过来,当看到为首的那一人。
宫外所有的侍从全部都跪了下来。
“参见大王。”
所有人惶恐高呼道。
嬴政扫了一眼,点了点头:“都退下吧。”
“诺。”
众侍从哪里敢停留,迅速躬着身退离了。
“嬴政,你不得好死。”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宫殿内,那叫骂声不断。
听到这个十几年未曾听到的声音,听着对自己的叫骂,嬴政并没有动怒,脸上反而是有着一种悲伤。
“玄儿。”
“陪我去见见她吧。”
嬴政叹了一口气,说道。
“恩。”
赵玄点了点头。
缓步上前。
将殿门打开了。
嬴政也是踏步走了进去。
见这个多年未曾见到的母亲。
殿内。
一个头发散乱,还夹着许多白头发的女人坐在地上骂着,她身上的衣服很华贵,但是看着她这个样子,难以想象她是曾经执掌大秦监国大权的太后。、
更难以想象她是如今执掌王权,威势临天下秦王嬴政的生身之母。
她,就是赵姬。
听到殿门的动静。
赵姬仿佛是麻木了,头都没有抬一下。
只是喃喃的骂着。
但下一刻。
“孤,来了。”
嬴政的声音传了过来。
闻声。
赵姬猛地抬起头,眼中涌现了恨意,死死盯着嬴政。
“逆子。”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逆子。”
“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赵姬看到了嬴政,变得更加的癫狂,疯狂嘶吼着。
她挣扎的爬起来。
就要朝着嬴政扑来。
“都到了现在。”
“你还没有悔改”
“孤,很失望。”
嬴政语气有些失望的道。
听到嬴政的话。
不知道赵姬是不是有所触动,还是如何。
她停下了脚步,死死盯着嬴政,但恨意却没有任何的消逝。
“悔改”
“我要悔改什么”
“要悔改的不应该是你这个逆子”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逆子,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的夫君,你还是人吗”
赵姬咬牙切齿的盯着嬴政。
“看来,孤今天不该来。”
看着赵姬这个样子,嬴政失望的摇了摇头。
转过身,似乎对赵姬已经没有了什么留恋了。
如今他眼前的赵姬,已经不再是他的母亲了,甚至于,她或许也没有当自己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仇人。
“哈哈哈。”
“你是不该来。”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
赵姬癫狂大笑着。
“你,觉得你没有错”
“昔日之事,都是大王的错”
看着嬴政这无法面对的样子,赵玄开口了。
“你是谁”
赵姬双眼一动,落在了赵玄的身上。
“你之错有三。”
“于妻,你不忠,与他人苟且,甚至生下孽种。”
“于母,你无情,勾结他人,勾结你口中那所谓的夫君,起兵叛乱,霍乱超纲,甚至于还想将不是大秦王族血脉的孽种扶上王位。”
“于太后,你无义,乱秦法,破无功不可封爵,为了一个男人,乱秦律,乱朝纲。”
“有此三错。”
“你可为不忠不义,更不守妇道。”
“这就是你口中的没有错”
赵玄冷冷对着赵姬怒斥道。
虽然在名义上,这赵姬应该算是自己的祖母。
但那也只是名义上罢了。
当初也是因为她这个所谓的祖母,让自己的父母没有办法在一起。
对于她,赵玄可没有什么敬。
她既然觉得自己没有错,那赵玄就直接怒斥醒她,让她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听到赵玄的话。
赵姬的脸色一白,死死盯着赵玄:“你是谁”
“你说大王无情无义”
“哈哈哈,那还真的是可笑至极。”
“是谁大逆不道,篡权乱政起兵造反”
“是谁生下孽种,要给那孽种夺位想要大王的命你亲生儿子的命”
赵玄没有理会赵姬的话,仍然是冷笑着怒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你的野心,因为你这个曾经秦国太后的野心,因为你那所谓的夫君,那个假阉人之故。”
“从头到尾,都摆错了你自己的位置。”
“你当初之所以能够成为秦国太后,可不是因为你出身多好,更不是因为你的能力有多强,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大王的母亲,你是母凭子贵。”
“若是没有大王,你只是赵国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哪里还能母仪天下,成为大秦的太后”
“与假阉人生下了两个孽种,原本大王顾及母子之情,并没有去管你们,但是你们太过得寸进尺了。”
“你的那个假阉人夫君竟然还想谋权篡位,竟然还想扶植那两个孽种登临秦王之位”
“那两个孽种只不过是你一个赵女的血脉,与大秦王族何干凭那两个孽种还想成王赵姬,你太过高看自己了。”
“大王并非因为你而成王,你却是因为大王而成了太后。”
“两个孽种想成王”
“你,配吗”
赵玄冷笑着,怒斥道。
听到赵玄这一句句毫不留情的话,赵姬浑身颤抖,指着赵玄,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脸色也变得苍白。
赵玄这些毫不留情的话直接打击到了她。
每一句对她而言都是如同雷击。
“你说大王对你无情”
“作为一个母亲,你对大王有何曾容情过”
“勾结假阉人,扶植孽种篡位,一旦事成,大王的命就没了。”
“这就你自以为是的有情”
“大秦律,谋逆造反者,诛全族,若非你是大王的母亲,你早就陪那两个孽种和那个阉人死了。”
“你还叫嚣大王无情”
“可笑,可耻,可悲。”
“你赵姬,终究就是一个笑话。”赵玄冷冷说道。
这让赵姬更加的无力,完全失去了神采。
“玄儿。”
一旁的嬴政看着,心中有着无尽的感慨和思绪。
自己儿子的话,每一句都让嬴政触动。
昔日之事,嬴政又如何忘怀
但谁人知道嬴政的苦
但现在。
他的儿子知道。
如同感同身受。
“大王。”
“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无需理会了。”
“就让她继续活在她所想的世界吧。”
赵玄转过头,对着嬴政道。
“恩。”
嬴政点了点头,看着赵姬,眼中再无任何留恋。
“从今以后。”
“你我母子,恩断义绝。”
“如若你想要去追随那野男人,追随那两个孽种,那姑且随你了。”
“孤,不会再管你了。”
嬴政凝视着赵姬,眼中纵然有所波澜,但最终还是变成了冷漠。
终究。
赵姬,他的母亲太过令他失望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
她都没有任何的悔改。
听到嬴政的话。
赵姬神情更加的无力。
赵玄刚刚那毫不留情的话已然击溃了她心中的最后防线。
她骂了这么多年,一直欺骗自己的话,在这些她不愿承认的真相面前,却是那般不堪一击。
是她,是她自己亲手将亲生儿子给抛弃了。
是她亲手背弃了自己的儿子,谋权篡位。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另外,孤再告诉你一件事。”
“孤,已经找到阿房了。”
“阿房当初视你为母,可最终被你所害。”
“孤身边的这个就是孤与阿房的儿子。”
嬴政看着赵姬,冷冷的道。
想起当年。
对于眼前这个母亲,嬴政是真的恨,但心中却又不忍。
索性。
以后也只能不再面对了。
今日一见。
此生再无需相见了。
“阿房”
赵姬抬起头,看着赵玄的脸,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事。
“玄儿。”
“走吧。”
“当年的事,就于今日彻底了结了。”
“从今以后,孤不会再为当初之事伤神了。”
嬴政喃喃的对着赵玄道,语气之中带着一种释怀。
转过身。
嬴政缓步向着殿外走去。
赵玄则是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逐渐离开的背影。
赵姬抬起头,眼中的恨意逐渐变成了迷惘,变成了茫然。
“终究是我错了吗”
“若是当初我没有遇上嫪毐,如果守住了底线,如果让阿房和政儿在一起,现在我的生活应该已经是颐养天年吧”
“这一切,都被我给毁了。”
“我错了”
赵姬瘫坐在地上,双眼流下不断的泪水。
这一刻。
她似乎有所悔改了。
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在当年她帮助嫪毐叛乱的那一刻,背弃了她亲生儿子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无法挽回了。
嬴政不可能原谅,因为他心中始终无法忘记被自己亲生母亲背弃的那一刻。
“玄儿。”
“谢谢你。”
“若不是你,我真的无法面对她。”
离开了大殿。
嬴政涌现几分复杂的道。
“我知道大王不可能原谅她,今日一见,也是与她最后的了结罢了。”
“纵为子,大王也仁至义尽了。”赵玄对着嬴政道。
“是啊。”
“孤已经仁至义尽了。”
嬴政叹了一口气。
待得他回过神来。
“走。”
“我带你去见祖母太后。”
“你见到她就叫她曾祖母吧。”
“当初我刚刚继位时,祖母太后也帮了为父不少。”
嬴政又开口对着赵玄道。
在嬴政口中的祖母太后,自然就是昔日嬴政祖父的妻,华阳太后。
自从当初嫪毐之事后。
为了不让赵姬影响到嬴政,华阳太后直接住在了雍城行宫,为的就是帮嬴政看住几近疯癫的赵姬。
雍城一行。
除了少数的一些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对于朝堂而言,只是少了两次朝会。
对于如今吞了三晋,灭了燕国的大秦而言,现如今只需要抓紧时间稳定。
在赵地。
有冯劫,李腾治理。
在燕地,韩非与李斯治理。
大秦四大营,百万兵力在赵玄的调动下,也镇守着属于大秦的天下。
不过。
在暗地之中。
四大营的调动轨迹却已经出现了某种明了之势。
首先是施行军屯。
开启了跨时代的军屯。
另一面。
函谷大营,蓝田大营,已经悄然向着楚国靠近,骊山大营,安邑大营也悄然向着齐国边境靠近。
如今。
一统之势已经明了,大秦所等待的也只是一个稳定的时机罢了。
而那时机就是粮草丰收,足够百万大秦锐士之用。
时间一晃。
很快。
就过去了一年时间。
这一年内。
大秦府库已经充盈,军屯之法也取得了大成。
秦王殿上。
百官齐聚。
一统战争,似乎要于此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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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