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孤的父王驾崩。”
“孤,顺利继位。”
“继位之后,孤有着无限的宏图壮志,首先想到的就是立阿房为王后,正式给阿房一个名分,完成我多年以来最大的心愿。”
“但,一切都是孤想当然了。”
嬴政诉说着,眼泪越流越多。
这一幕如果被朝臣看到,被天下人看到,必然会大惊失色。
威严如天的秦王嬴政哭了,而且还如此悲伤。
赵玄没有说话,静静的聆听着。
他知道秦始皇有些醉意了,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诉说心扉让他也放开了自己。
诉说着属于他的故事。
赵玄能够做的就是聆听,陪着。
“秦王殿上。”
“孤继位后第一次上朝,孤想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只要孤登上了那个位置,大秦的一切都是以孤为尊。”
“但一切,呵呵,都是孤想多了。”
“继位第一日。”
“在秦王殿。”
“孤向着大殿内所有的朝臣宣布了要立阿房为后,给阿房一个真正的名分。”
“但孤没有想到。”
“第一个反对的就是孤的母亲,孤视之为至亲的人,视之为与阿房一样重要的人。”
“回了大秦后,她变了,不再是以孤为第一,而是被手中的权利腐蚀。”
“她说阿房身份低贱,与孤秦王的身份不当,可为普通的嫔妃,但不可为王后。”
“在她说出后。”
“宗室,百官,乃至于满朝都是反对之声。”
“那时候,那一幕,让孤陷入了第一次的恐惧。”
“孤没有想到,为什么孤都成为了王了,大秦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为何他们还敢这样反对我”
“就是因为一个身份低微,就将孤与阿房的一切给毁了。”
“孤不甘心。”
“但是看着满朝反对,孤却也无可奈何,孤,受制于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那一刻,孤才知道王位不稳,甚至于手中都没有权利,所谓的继位,只是一个为王的名头罢了。”
“可是直到今天。”
“同样是那个大殿之上,同样,也有着一个说着身份低微,不配为妻的人站了出来。”
“可是你做了当初孤不敢做的。”
“你给了那个淳于越一巴掌,更是打了整个朝堂那些所谓受礼受制之人一巴掌。”
“孤想着。”
“当初当初”
嬴政声音发颤,双眼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下。
这或许是他心中最大的不甘,还有悔恨。
今天朝堂之上,触动了他,今日的赵玄同样也触动了他。
“如若孤有着像你一样的勇气,不在乎所谓的王位,不在乎他人的影响,竭力护住阿房,誓死要立阿房为后。”
“他们或许也拿孤没有办法吧。”
“终究,当初的孤太过懦弱了。”
“甚至连孤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嬴政心底充满了疾苦的道。
“秦始皇,是一个可怜人。”
“在天下人看来,秦王或许威严如天,没有任何事能够影响到他,可是在他心中却藏着这样一件事。”
“历史上的阿房宫。”
“秦一统之后建造的最大宫峦,这就是秦始皇对那阿房女的最大寄托吧。”
赵玄心底喃喃,对于眼前的秦始皇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历史。
记载的是真的。
阿房女真的存在。
并且他还是秦始皇的最真挚的挚爱,或许到秦始皇死的那一刻,也无法抹除的挚爱。
“为王的第一天。”
“孤扫兴而归。”
“孤去质问母亲,为什么要反对孤娶阿房”
“孤非常不明白,当初母亲是看着孤与阿房的长大的,一起陪伴的。”
“她为何会反对”
“直到,她给了我一个宗师礼制的说法,稳秦国本之说,一幅为了孤好,却无比冷漠的样子。”
“但就那朝会散去后。”
“又一个噩耗传来。”
“阿房遇刺了,身受重伤”
嬴政捏着拳,双眼涌现了滔天的恨意。
整个大殿内瞬间出现了一股极为可怕的杀意,可想而知,在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遇刺重伤后,他有多么的愤怒。
天下人。
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阿房在他心中的地位。
“那一次。”
“阿房阿房差点死了。”
“就差一点,孤就永远失去她了。”
“孤传令御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活阿房,如果阿房有任何事,孤要让他们陪葬。”
“孤,彻夜守在了阿房的身边,那时候想着,如果阿房出了事,孤根本承受不了。”
嬴政缓缓说着。
但赵玄可以听出秦始皇在那一刻有多么的担心。
他害怕。
这一点,赵玄感同身受。
如果他的玥儿遇到相同的场面,赵玄也承受不了,他也会让所有让玥儿受伤的人付出代价。
屠族灭家,在所不惜。
“但好在。”
“苍天庇佑我嬴政。”
“阿房最终走出了危险,她活过来了。”
“没有人能够明白当初孤有多么高兴,孤,不会失去阿房了。”
“可是在遇刺后,阿房也看明白了,她没有机会成为孤的妻子,更没有机会成为大秦的王后。”
“她说不能拖累孤,不能因为他影响孤对大秦的掌控,更不能影响母子关系。”
“当初的孤,实在是太愚蠢了甚至都没有看出那时候阿房就已经心生退意了。”
“更没有看出,阿房是真的不想拖累孤”
嬴政疾苦的诉说着,这些话,哪怕是夏无且,嬴政也未曾说过,可是今天,他却对着赵玄全部都说出来了。
当初的事情,当初的真相。
一切的一切。
全部都被他述说了出来。
“在遇刺之事后过去了没多久。”
“阿房的伤势初愈。”
“孤兴高采烈的去见阿房,但没有想到,那一见却是孤与阿房的最后一见”
“她,真的离开了,为了不拖累我,为了不影响我们母子感情,她走了”
嬴政凄苦的说着,泪流不止。
“孤不甘心。”
“孤不能让阿房离开。”
“孤发动了全部搜寻阿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
“但是根本找不到。”
“阿房,永远离开了孤。”
“这一切,都是因为孤当初的懦弱无能。”
最后一句,嬴政几乎是用嘶吼的声音说了出来。
可见。
他对自己有多么的痛恨。
“一切,都是因为权利,因为王权。”
嬴政手缓缓举起,似乎觉醒了一般。
“如果继位之时,孤有权利,阿房就不会走,不会遇刺,更不会离开孤。”
“如果在朝臣反对时,孤掌握了真正令他们畏惧的王权,他们不敢放肆。”
“在那以后。”
“孤明白了。”
“生而为王,那必须要成为无人可以左右孤的王,而不是受制于人,为他人操纵。”
嬴政缓缓的说着,眼中涌现了坚定,还有无限的王者霸气。
“秦始皇真正开始崛起时,没想到竟然也是因为阿房女的存在。”
“从那以后,秦始皇开始了自己的蛰伏,诛嫪毐,罢吕不韦,收王权,掌兵权,一切都是他曾经想要的。”
“但是在秦始皇心中,在掌握了权柄后,终究是有着一个最大的遗憾,他的阿房女完全消失了。”赵玄也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想到。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听到了这个故事。
赵玄都没有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
赵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是秦始皇的儿子,大秦长公子。
赵玄可不会做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喝。”
嬴政抹除了双眼的泪痕,端起酒杯一举。
赵玄没有犹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君臣两人。
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
接下已无言,但是在喝酒的同时,却又都说了。
经过了两人之间的诉说,两人间的关系似乎也被拉近了许多。
敞开了心扉,这才有了真正的信任。
而这时。
在大殿外。
“扶苏公子,大王在大殿宴请赵玄上将军,你不能进去。”
赵高有些冷漠的声音响起。
“狗奴才,滚开。”
“我要见父王。”
“父王,扶苏求见。”
在大殿外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急切。
闻声。
饮酒的两人都是一顿。
嬴政脸上皱起了眉头。
对于扶苏。
他真的是容忍更多了。
“你可知他为何会来”
嬴政放下酒杯,看着赵玄道。
“为了淳于越。”
“据说,他是扶苏公子的老师。”赵玄回道。
“孤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让淳于越去教导扶苏,让他变成了这样,顽固,腐朽。”嬴政冷冷道。
“或许吧。”
赵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历史上。
扶苏也是被淳于越残害至深,如若不然,哪怕扶苏的老师是李斯,他的未来也可以走得更远,可惜,偏偏选错了人。
“大王不准备见一见”
赵玄喝了一口酒,随意的问道。
“眼不见为净。”
嬴政沉声道。
随后。
无视了扶苏在大殿外的叫喊,继续与赵玄饮酒。
赵玄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拘束,和秦始皇一起饮酒。
这种情况下。
赵玄也是许久未有如此放松了。
大殿外。
一个穿着华袍,比赵玄仅仅小了一两岁的青年站在了大殿外。
被几个锐士阻挡了。
他的神情充满了迫切,着急。
他刚刚得到了消息。
他的老师在大殿上冲撞了他的父王,如今要被赐死。
他迫切的来此就是为了恳求他的父王网开一面,放过他的老师。
“父王。”
“求求你,放过儿臣的老师。”
“他或许有错,但罪不至死。”
“父王”
扶苏跪在地上,疾苦的喊着。
他知道。
如果没有嬴政的诏谕,再过不久,他的老师就要被毒杀了。
大殿外。
赵高冷漠的看着疾苦的扶苏,心底则是泛出了阵阵冷笑。、
胡亥虽然不大,但是非常好控制,如今也在赵高的陶养下变成了一个可控的人,而胡亥最大的威胁就是扶苏。
此番能够让扶苏如此狼狈,他的老师都被大王下诏诛杀,显然在大王的心中,扶苏让大王不喜了。
“你越是狼狈,对胡亥的威胁越小,以后太子之位,还说不定是谁的。”
赵高心底冷笑道。
不过。
他也不可能让扶苏狼狈跪在这里哭闹。
触怒了大王这罪责不是他能够承担的。
“大王不想见你。”
“扶苏公子还是请退下吧。”
“此番大王正在与赵玄上将军宴饮,下诏任何人不得打扰。”
“扶苏公子请回吧。”
赵高对着扶苏说道。
“你这个狗奴才,还不去通禀父王。”
扶苏站起来,愤怒的对着赵高骂道。
狗奴才三个字,令赵高脸色一冷。
这让他非常的愤怒。
“来人。”
“不要让扶苏公子在此喧哗,如若触怒了大王,你们都要死。”赵高冷冷道。
闻声。
几个禁卫军锐士相视一眼,也都是带着一种忧虑。
“公子,还是请回吧。”
“否则属下等人无法向大王交代。”
“公子请回。”
几个锐士纷纷开口对着扶苏道。
毕竟扶苏的身份在那里,他们也不敢动手。
“没有见到父王,我绝对不会走。”扶苏无比倔强的道。
“扶苏公子。”
“很快就要到午时了。”
“如果你再不去牢狱见一见淳于越,只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赵高冷幽幽的提醒道。
这一话让扶苏脸色骤变。
“老师老师”
扶苏脸色变得铁青,慌乱。
“父王,怒为何如此绝情”扶苏不甘心的看着眼前大门紧闭的大殿,带着一种恨意,转过头向外跑去。
他知道。
如果真的再不去看他的老师最后一眼,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至于他的父王,根本没有打算见他。
“扶苏。”
“一个愚蠢之人教导的一个愚蠢公子。”
“可惜了。”
“这淳于越还是不能死,死了以后,这扶苏级不会被这蠢材给蛊惑了。”
“王绾那个老匹夫可比淳于越难对付多了。”
“不过这一次。”
“淳于越是因为赵玄而死。”
“扶苏对于赵玄只怕也有恨,如果他们两方能够相对,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要扶苏有想法对赵玄动手,我就能够替胡亥拉拢赵玄,在军中得到一个真正的臂助,而且只要拉拢到了赵玄,就相当于拉拢到了王家。”
“如此,就真的是再好不过了。”赵高心底算计着。
牢狱之中。
淳于越一脸疾苦的坐在了地上,面前摆着一些膳食,这是他的最后一顿。
此刻。
他十分狼狈,一边的脸甚至都肿了起来,没有一点他所谓儒家的高雅。
姬延那一巴掌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是赵玄那一巴掌虽然克制了许多,可仍然有很大的力量,如果不是克制,那一巴掌可以直接把淳于越的脑袋都给拍爆了。
“老师,老师。”
扶苏踉跄的跑到了大殿内,神情着急。
听到了扶苏的声音。
淳于越忽然燃起了希望,猛地看向了牢外。
声音颤抖的道:“公子,大王是不是赦免我了”
扶苏跑了过来,脸上浮起了惭愧之色:“老师,父王他他不愿意见我。”
听到这话。
淳于越如遭雷击。
猛地瘫坐在了地上。
秦王不愿见扶苏,显然,他没有得到赦免。
“大王,你怎会那般无情啊”
“老夫教导公子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就因为老夫说错了一句话,你为何就要如此”
“为了那赵玄,就因为那赵玄一句”
淳于越仰天长叹,充满了对死的绝望。
“老师,今日在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扶苏抬起头,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公子。”
“你一定要为老臣报仇。”
“老臣只不过是无意冲撞了赵玄的定亲之妻,他就要老臣死。”
“公子一定要铭记老臣教导你的,唯有仁义才能治天下,唯有分封才可定国本,对于武臣,在天下一统后,如若公子继位,一定要打压下去,否则武臣必然篡权乱政。”
“这是老臣最后对公子你的教导。”
淳于越带着恨意,对着扶苏道。
“老师之言,扶苏铭记于心。”
扶苏面带伤悲的回道。
然后跪在了地上,对着淳于越叩首了三个响头。
“可惜了。”
“老夫没有机会看到公子成为以后的一代明君了。”
“但如果再给老夫机会,老夫也一定要在朝堂明言,绝不苟活。”淳于越一脸正色的道。
似乎在临死前,他要给扶苏留下一个正大光明的印象。
不想让扶苏知道这一次是他自己找死所为。
“老师”
扶苏双眼流出了泪水。
在他的心底,自懂事起就是他老师教导他,教导他仁义,仁德,教导他儒学。
如今。
他的老师却要被赐死了,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改变。
这时。
一个廷尉的官吏带着几个狱卒来到了淳于越的牢狱外。
“淳于越,午时已至。”
“大王诏谕,你该上路了。”
“你应该知道你犯了何事,大王给你体面,已经是给了扶苏公子留下了颜面了。”
为首的廷尉官吏对着淳于越道。
看着这淳于越,眼中皆是嘲讽。
在朝堂上诟病如日中天的新晋上将军之妻,还说只配为妾,结果,赵玄上将军订亲之妻的来历极为不凡,乃是周天子的孙女。
触犯了周天子孙女,周王族公主,他不死谁死
为了他一个小小的淳于越,难道大秦要放弃周天子这一步棋不成
“公子,如果有来世,老臣定还要辅佐公子。”
淳于越悲戚的对着扶苏道。
然后走到了廷尉官吏面前,端起了毒酒,纵然脸上涌现不甘,眼中也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
可是他不敢暴露。
他要在扶苏面前留下一个刚正不二的印象,唯有如此,扶苏以后继位才能够发扬他儒家之道。
这样他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赵玄。”
“以后公子继位,你这杀师之仇,他一定会记住的。”
淳于越心中带着对赵玄的恨意。
之所以那般针对赵玄,或许也是他的嫉妒吧,这些或许才是根本。
而且有这种嫉妒的在朝堂上不在少数,只不过他们只是在心底,并没有搬到明面上来,但是这淳于越太过愚蠢,以前仗着有扶苏老师的身份,秦王对他多有容忍,但是他太过放肆了。
哪怕打个比喻。
如果扶苏被秦王敕封为太子,他日为王,那淳于越这种人肯定会被杀了他,因为秦王不会容忍一个操纵君王的人存在。
这,就是王权。
显然。
在历史为何秦始皇致死都没有立扶苏为太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太让秦始皇失望了。
“淳于越,不要浪费时间了。”
“上路吧。”
廷尉官吏冷冷道。
淳于越闻言,终究还是将酒杯的毒酒一饮而尽。
毒酒入肚。
立竿见影。
淳于越口吐鲜血,整个人失去力量的瘫在了地上,无力的抽搐,直至死亡。
“老师啊。”
扶苏悲伤的哭了起来。
而廷尉官吏上前,验明正身,确定淳于越死了后。
才对着扶苏道:“公子,属下等人是例行王命,如今淳于越已死,他的尸体可交由公子处置,这也是大王交代的。”
扶苏无比悲伤的哭着,眼中涌现了对自己父王的不满。
眨眼间。
就到了深夜。
章台宫内。
仍然是灯火通明。
桌子上。
嬴政和赵玄两人都趴在了桌子上,似乎都已经完全熟睡过去了,桌子边上有着七八个酒壶,显然是两人饮了这些酒。
但这等情况,无人敢打扰到两人。
哪怕是赵高也不敢去休息,而是在大殿外等候。
很快。
一晚上的时间也过去了。
桌子上。
赵玄有些头昏脑涨的爬了起来。
而面前,嬴政还未清醒过来。
“在这世界也活了这么久了,这是我第二次喝得如此醉了。”
看着一递的酒壶,赵玄甩头一笑,哪怕现在醒了过来,他同样也有着一种头昏脑涨的感觉。
“秦始皇,千古一帝。”
“与历史记载完全不一样啊。”
“昨天一晚上,他几乎将曾经的遭遇都告诉我了。”
“唉,懒得多想。”
“我还是先回去,准备婚宴了。”
赵玄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惊扰秦始皇醒来。
准备回蓝田。
昨天也与秦始皇说了,酒宴之后,他要回去准备婚宴的诸多事情了。
想着。
赵玄轻手轻脚的站了起来,然后缓步向着大殿走去,然后打开门,又关上门走了出去。
大殿外。
入眼就是侍奉的赵高。
“赵将军。”
“你怎么出来了”
看着出来的赵玄,赵高略微惊讶。
“大王还在休息,你们不要进去惊扰,本将还有事,所以先行离开了。”赵玄缓缓说道,对于这赵高的语气也很平淡。
并没有对他的有恶,也没有对他太过热情。
就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虽然历史上记载的赵高是一个小人,但是他小人归小人,现在可没有招惹到赵玄的身上,赵玄自然没有必要对他做什么。
“赵将军。”
“胡亥公子早就仰慕赵将军威名,一直都想要与赵将军一见,不知赵将军可愿响应胡亥公子之约,入府一叙”赵高忽然开口问道。
“不必了。”
“诸公子之争,本将不想参与其中。”
赵玄看了赵高一眼,直接了当的点明了正题。
“今日在朝廷上,因为赵将军的原因,淳于越死了。”
“他可是长公子扶苏的老师,对于这淳于越,他的感情也是极为深厚,此仇长公子必会铭记,所以说,赵将军还需慎重。”
“当然,胡亥公子的邀请,将军也可以考虑一下。”
“只要赵将军愿意,胡亥公子随时欢迎赵将军前来。”
赵高笑了笑,对着赵玄说道。
“本将受命于大王。”
“淳于越也是大王下诏赐死。”
“如若扶苏公子为此要对付本将,那本将大可去向大王禀告。”
“前提,是他还想要成为太子。”
“再而,本将不希望任何人来算计,如若让本将知道了,本将不会客气。”
赵玄瞥了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直接转身离开了。
拥有绝对的实力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虚妄。
显然,赵玄就拥有这种力量。
看着赵玄的背影,还有那毫不客气的汇聚与威胁,赵高眼中闪过一抹阴霾,不过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是一个聪明人。
自然明白赵玄的话是真的,今日朝堂上,赵玄那当庭的一巴掌除了是教训淳于越,更是无形中告诉了朝堂上的百官,他赵玄不好惹。
当然。
这一巴掌也的确是让所有看到的人记在了心底。
“赵玄此人,不可拉拢,但也千万不可得知,他与王翦,蒙武他们不同,如果与这赵玄为敌,他绝对不会留情,哪怕对方是公子。”
“而且他在大王心中的地位很高,说不定真的会影响以后大王议定太子人选。”赵高心底暗暗想到。
对于赵玄的冷漠,他心中虽然难受,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离开了章台宫。
赵玄缓步向外走了过去。
他自然记得来时的路。
一路,赵玄畅通无阻,走到了宫门前。
宫中值守的禁卫军显然都认识赵玄,没有任何阻拦,还非常恭敬的行礼。
毕竟赵玄的存在在大秦军中声望极高。
“见过上将军。”
到了宫门。
辛胜正巧在此布防,看到后,立刻躬身一拜。
“辛统领,许久未见了。”
看到熟人,赵玄也是笑着回道。
之前出征在外时。
辛胜前来传了几道王诏,几次相见,赵玄自然也与他是熟识了。
“能够得上将军记得,辛胜不甚荣幸。”
辛胜站直身体,笑着道。
“得了吧。”
赵玄没好气回了一句,仍然面带笑容。
“听闻这一次上将军要举办婚宴了。”辛胜笑着道。
“是啊。”
“很快就要大婚了,辛统领如果有空,可一定要来蓝田喝酒。”赵玄笑着邀请道,也是带着客套。
人家辛胜可是禁卫军统领,直接侍奉秦王的,秦王若是不移驾,他根本不能离开。
拥有此权柄,自然也承担着相应的职责。
“唉。”
“就看大王有没有时间去蓝田了。”
“如果大王可以去参加上将军婚宴,末将也能讨一个美酒了。”辛胜也面带期盼之色的道。
“大王政务繁忙,不知是否有时间。”
“毕竟蓝田也有几日的路途。”赵玄笑着说道。
对于秦始皇参加自己的婚宴,赵玄其实并不抱太大的希望的,如若是在咸阳成婚,他肯定会来,因为根本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但是在蓝田,耽搁太久了。
随着韩魏灭国,国力消耗,秦始皇的朝政也会增多。
“上将军此番出宫是要归于蓝田,还是”辛胜好奇的问道。
“我与大王禀明了,先行回蓝田准备。”赵玄笑道。
“得大王在章台宫设宴饮酒,这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殊荣,末将也都有些羡慕了。”辛胜有些羡慕的道。
“得了,你作为禁卫军统领,伴王驾,不知多少人羡慕你呢。”
赵玄看了一眼,笑着回道。
随后。
赵玄也不想在此刻耽搁。
“我先回蓝田了。”
“家有妻儿,不能耽搁。”赵玄笑着道。
“那末将就恭送上将军了。”辛胜笑着道。
而这时。
陈松带着亲卫营来到了宫门前。
也将赵玄的车驾驾了过来。
“上将军。”
陈松带着众亲卫恭敬一拜。
他们一直都在宫外驻扎,等着赵玄出宫。
看着赵玄出来,他们都充满了激动,如今,随着赵玄获封护军都尉,尊上将军,他们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
“祖父何在”
赵玄看着陈松问道。
“回上将军。”
“周老爷子,不,姬老爷子还在咸阳,并且让末将转告将军,让将军先行回去,他会与夏御医一同归于蓝田。”
“至于大宴婚期,他与与夏御医商定。”
陈松恭敬回道。
“既他们有事,那本将就不等他们了。”
“我们先行回去,之后祖父他们要回蓝田,大王应该会安排禁卫军护送。”赵玄沉声道。
如今姬延可是展现了自己周天子的身份,自然会得到大秦的保护。
“末将明白。”
陈松恭敬应道。
随后。
赵玄上了车驾,在亲卫军护送下,向着城外而去。
准备归于蓝田,准备大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