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石原莞尔的反问,高桥是清完全没有被难住,他笑道:“年轻人很有精神。石原君,你是对内阁的决议不满么”
石原莞尔摇摇头,“在下只是不解,为何要派遣牧野伸显阁下作为代表前去参加巴黎和会。现在中国的市场已经对日本开放,欧洲战争结束之后,世界将进入和平时期。在下宁肯相信牧野伸显阁下是期待降低中日之间的恶意,先获得山东权益,然后体面的交还给中国,以换取日本海军能够进入青岛港的权力,以及在山东的最惠国待遇。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岂不是背道而驰了么”
高桥是清不禁讶异起来。高桥是清对日本军官已经不报什么幻想了。这帮军人动辄高喊着夺取满蒙,征服中国的口号,完全没有理解政治经济的能力。之所以想见见石原莞尔,是因为石原莞尔对于逆周期调节的看法已经远超日本军人,甚至有了高级文官该有的眼光。
此时听石原莞尔的意思,他居然不追求战争,而是从政治经济角度入手。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日本军官该有的水准,比起山县有朋只怕还高明些呢。
但见识了这么多日本军官之后,高桥是清已经不敢轻易相信这帮家伙,于是再次试探道:“石原君,我听闻日本军中有温和派,认为日本能作为亚洲的英国,而中国作为日本的印度而存在,这是最好的局面。不知石原君对此怎么看”
“绝无可能。”石原莞尔爽快的答道:“阁下,中国并不缺乏何君这等人才,根本不是日本能够征服的对象。当下最好的局面,莫过于日本帮助中国开发的原材料生产,稳定的获得原材料供应。而中国向日本开放市场,日本则向中国资金开放投资机会,在中国投资人获得收益的同时,日本也能充分利用来自中国的资金发展日本的工业与经济。在下读了内阁每年的国家发展报告,都深切感受到这些。所以在下着实不明白为何牧野伸显阁下竟然激发起了中国全国范围内的反日情绪。牧野阁下早年就追随过伊藤公,并非军部一系。”
高桥是清不得不做出一个判断,面前的这位青年军官能站在国家层面看待问题,而且是正经的国家战略层面。心中欢喜之余,也不禁失望。牧野伸显在巴黎和会上的行动所导致的结果的确不是高桥是清以及内阁总理大臣原敬的期待。
于是高桥是清问道:“石原君,或许在背后推动此事的正是何君。何君统领满蒙之后,短短两年,已经开始大量向关内销售工业品。遍观整个中国,最不想让日本向中国销售工业品之人定然是何君。以何君的手段,煽动此事只怕轻而易举。”
一时间石原莞尔与平丰盛都说不出话来,两人都与何锐相交甚密,对何锐的能力有着极高评价。若是何锐亲自鼓动的话,的确能挑动整个中国的反日情绪。
不过片刻后,石原莞尔还是忍不住替何锐辩护了一句,“若是按照高桥阁下这么讲,那么牧野阁下身边的亲密随员中定然有人与何君勾结。又或者是牧野阁下与何君交换过巴黎和会上要如何做的意见”
见到石原莞尔居然倒打一耙,高桥是清被逗的笑出声来。他听说过石原莞尔少年时代就是个非常有精神的家伙,石原莞尔现在敢这么讲话,看来这家伙并没有因为年到30而变得圆滑。
不过石原莞尔也不能算是强词夺理,如果真的是何锐在背后捣鬼,就一定会露出马脚来。何锐的确与中国外交部长见了面,而且日本方面在做外交攻防推演的时候,评估过中国外交使团或许会顶住压力,不在巴黎和会的协议书上签字的可能。
此次北洋政府派遣的官员都是学历高,品行上佳,风评很好的外交官。这些外交官们是非常在意自己的羽毛,不肯沾染污点的人。
而这也是高桥是清对牧野伸显颇为失望的原因,高桥是清并不想看到现在发生的事情,中日之间的关系已经相当不好。中国对日本的敌意越来越高,这样的敌意不仅影响了中国市场对日本的开放,也影响了日本吸引中国投资的可能。从政治的角度,这是决不能接受的结果。
偏偏牧野伸显的确引发了这样的结果,而中国民众此次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决绝,让高桥是清都觉得有些不安。火烧赵家楼,痛打章宗祥。这些民众把矛头指向了北洋高层,并且采取了如此激烈的手段。
段祺瑞,章宗祥都是日本花费了不少力气培养的中国国内的人物,现在发生的事情让日本花费巨大投资培养的亲日派名声扫地。为了山东利益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值得。
而且高桥是清还是觉得何锐在此事上并不清白,或许是何锐用了更巧妙的手段挑动此事呢
何锐如果知道老熟人高桥是清这么看自己,一定会称赞高桥是清有政治家的眼光。虽然何锐因为知道了国内民族主义情绪的强烈程度,所以没有故意煽动民众。但是在中国外交代表团上,何锐是下了点功夫。
当然,此时何锐并没有高调的加入到这场激烈的民族运动之中,而是把全部精力放到强化东北人民的民族主义情绪的组织和引导之上。在现阶段,何锐需要中国的民族主义情绪。
有赵天麟等人出面,东北学校的学生们并没有游行,更没有闹事。通过对时局内部原因的讲述,北洋政府在东北学生中的声望已经一落千丈,合法性荡然无存。何锐觉得当前目标已经达成。北洋政府是一定要打倒的,现在的学生在几年内就会成为东北政府的基层骨干,在解放整个中国的战争中,何锐可不想让这些基层干部中有人认为北洋是正统。
东北大学已经恢复了正常教学,课业结束之后,法律系的李洪光背起厚厚的书包离开了教室,没多久,李洪光就领了一人到了寝室。此时寝室里已经等了不少人,听闻有京城来的同学,更多人跑了过来。大家都想听听京城那边具体发生了什么。
来的同学叫李俊宇,见来了这么多同学,李俊宇心情激动,站起身讲述起了成千上万的京城学生和民众上街游行,冲进赵家楼,把化妆成日本人的章宗祥抓住痛打的事情。
青年学生们听着这样的壮举,纷纷叫好。看到大家反响热烈,李俊宇趁热打铁,“现在全国各个大学都加入了学生联合会,此次前来,就是想邀请东北大学的同学们派出代表一起加入。”
与方才的热情表现不同,东北大学的同学们神色中已经没了方才的热情,这让李俊宇很是不解。这样的大好事情,怎么东北大学的同学们反倒没了兴趣呢
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东北大学的同学们关心的只是京城的热闹,却没有加入学生运动的打算。
等李俊宇失望的回到住处,却依旧没有绝望。或许是之前人多眼杂,那些想加入的学生们不愿公开表态。反正地址已经留给同学们了,那些想加入的同学应该会私下前来才对。
一直等到晚上9点,始终没人敲门。李俊宇等的眼皮打架,准备睡下,房间的大门才被敲响。李俊宇赶紧整理一下衣服,这才去开了门。
门外并非穿着学生服的东北大学同学,而是穿着黑色军服的军人。为首的军人推门而进,那人力气极大,李俊宇想挤住门都办不到,反倒被他推门的力道给挤到了一旁。
几名黑衣军人进屋之后默不作声的一番查看,确定屋内没有别人,其中一人拿出了证件,“李俊宇同学是吧。我们是安全局的,请和我们走一趟。”
说完,不由分说,把李俊宇架起就走。门外停着两辆汽车,安全局的人把李俊宇塞进一辆汽车后座,左右各坐进一名军人,把李俊宇夹在中间。
汽车启动,在茫茫黑夜中,向着不知名的前方开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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