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朱尔典离开的时候的神色,段祺瑞心中很是怀疑这个老家伙是不是要玩什么把戏,就把目光转向外交部长陆征祥。
陆征祥已经对段祺瑞的外交能力上限有了充分的了解,失望中却也有了信赖。见段祺瑞看向自己,陆征祥本想解释,却停下了,“总理,我还记得何上将说过的话,看似调侃,其实一言中的。”
段祺瑞已经想不起何锐说了什么话给陆征祥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便问道:“请讲。”
陆征祥坦然答道:“此事就是上街买个包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用如此市井的事情描述外交事务,是段祺瑞这辈子第一次听到,而且段祺瑞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上街买过包子了,这种轻松的日常小事早就远离他的生活。努力回忆着少年时代上街买点小吃食,段祺瑞竟然觉得很新鲜,很怀念。
陆征祥眼看段祺瑞的目光从柔和变得坚定,有些不解。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交流,陆征祥知道段祺瑞在对外事务上其实颇为坚定,以前对付不了英国人,只是因为段祺瑞找不到办法,并非段祺瑞就真的怕英国人怕到要死。
既然段祺瑞能够坚定应对,陆征祥劝道:“总理,英国人既然主动前来,定然是不得不如此,他们所做正如何上将预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何上将应对吧。”
在何锐上次来的时候,民国总理段祺瑞、民国外交部长陆征祥、民国东北政府主席何锐三人口头上达成了共识。然而事情如如何预料般走到今天,段祺瑞发现自己却不想遵守协议了。
这样的感受也是极为新鲜的。因为英国人表面上恐吓,实际上求到段祺瑞这里的时候,段祺瑞果断提出了要求,给英法的庚子赔款再延展一年,段祺瑞政府再借款100万英镑。
如果是以前,英国人定然会百般刁难,现在英国竟然同意了。朱尔典在交谈内容中尽量强硬,强硬的方向却是要段祺瑞保证让东北兵工厂以之前的价格向白军提供武器装备。
所以段祺瑞明白了,一直出于下风的自己终于能够拿捏到英国的软肋。冲动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沸腾起来,各种想法在段祺瑞心中沸腾,包括要求英国把日本人赶出山东。
眼见段祺瑞的神色,陆征祥已经明白了段祺瑞的想法。不仅是段祺瑞,包括外交部内知道此事的人都提出了要趁此机会提出要求的建议。
哪怕是公认的比较软弱的人,陆征祥努力鼓起勇气劝道:“总理,何上将的谋划才是上策。”
哪怕知道陆征祥所说的没错,段祺瑞心中还是生出一股怒气。就端起茶杯,“陆部长。请茶。”
陆征祥着实没有勇气据理力争,见段祺瑞端茶送客,只能起身告辞。
这边刚回到外交部,秘书就直奔而来。秘书神色复杂,却说道:“部长,冯大总统已经派人与英国人联络,貌似想介入此事。”
陆征祥长叹一声,不禁回想起送何锐前去火车站的时候,何锐看似不经意的问起如果冯国璋突然介入此事的可能性有多大。陆征祥当时觉得冯国璋只怕不会贸然介入,就表示可能不大。之后何锐笑了笑,不再提及此事。但是看何锐的神色,他明显不信。
何锐虽然年轻,看事情却是极准,事情又被他料到了。陆征祥明白,冯国璋的直系决定插手此事,绝不让段祺瑞通过合作拉近与英国的关系。
然而冯国璋和段祺瑞一样都想错了这次的事情不过是上街买个包子的小事,英国人根本没有把此事当做影响中国局势的大事
此时张锡銮正坐在家中。若是以往,他应该前去和北洋老兄弟们喝喝茶,聊聊天,就报纸上的新闻聊上几句,然后骂骂儿孙们怠于学习。
现在张锡銮却闭门不出,只让仆人谢客。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张锡銮的理念,何锐好像做出了天大的事情,但是报纸上却一言不发。以张锡銮对何锐的判断,只要何锐认为的大事,哪怕只是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他都能在报纸上大肆刊登。既然没有刊登,就证明此事不重要。
然而英国准备与民国合作的事,在民国上层眼中可是天大的事情。冯国璋已经三次派人请张锡銮吃饭,其他亲近冯国璋的老兄弟也数次上门。张锡銮经过判断,决定相信何锐。
就在此时,管家进来禀报,“老爷,赵尔巽与王士珍一起求见。”
这两位老兄弟都是张锡銮颇为认可的人,他们一起来到门口,张锡銮实在不能拒绝,只能请他们进来。
三人落座,赵尔巽立刻说道:“张老哥何不去关外走走,也不用被这些人整天打扰。”
张锡銮笑道:“我这把年纪,到哪里都被人嫌弃。既然如此,还不如留在天津。”
赵尔巽见张锡銮不为所动,忍不住笑道:“老哥莫要错怪了兄弟,这次兄弟是徐世昌徐老弟想请哥哥出面去趟东北。”
张锡銮微微一愣,问道:“难道徐老弟真的要出任大总统了”
北洋老兄弟们虽然当了寓公,却个个人脉广阔,能够从中斡旋。冯国璋与段祺瑞斗的很凶,两人却都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压倒对方,府院之争的同时也在尝试斡旋。这件事情自然由老哥哥们出面。
最近双方越来越达成共识,段祺瑞与冯国璋都下野,由大家都信得过的人出任大总统。当然,国会议员们则是要由冯国璋与段祺瑞掌握。
徐世昌就是被信任的人中的一个,赵尔巽这个提法,已经在暗示着什么。
赵尔巽听张锡銮询问,却看向了王士珍。王士珍这位北洋之龙沉声说道:“何老弟是张老哥的人,总得让他有个说法。若是何老弟一言不发的再打下山海关,大家面子上可都说不过去。”
张锡銮想了片刻,依旧摇头,“何老弟前些日子写信过来,说国家到了这个地步,北洋不能内战。”
赵尔巽有些讶异,“哦只有这些”
张锡銮认为何锐行事果断,底线分明。既然此时正在努力积攒实力,就绝不会被利诱。于是果断答道:“何老弟说,他只求在满蒙全力建设,别无所求。”
赵尔巽没有说话,王士珍却跟着说道:“既然如此,何老弟更要声明。不然各方哪里放得下心。”
见赵尔巽与王士珍并非为了冯国璋而来,张锡銮吩咐仆人,“拿纸笔来。”
说完,对着前来拜访的来人说道:“不如我等修书一封,给何老弟送去。两位兄弟意下如何”
见张锡銮不肯介入此事,赵尔巽笑道:“此次能与老哥联名,着实让兄弟受宠若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